为什么这种A也能有O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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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不要、不要弄走!” 白糖的声音倏然抬高,直接破了音,他眼泪流了下来,压抑地呜咽着,“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是我、是我错了…… 别把它们弄走…… 是我、是我害死了它们,我错了对不起……” 白糖最不愿想起、尘封于记忆深处的画面全部浮现,家里没有铲子,于是他神情麻木地用双手挖了一个又一个小坑,指尖被石子划破,布满了细碎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丝,而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把小鸟、眼泪和血液埋进土里。 一共有 12 只小鸟。 蒋云书皱着眉,从白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猜测之前也有类似的情况,但他不知细节,不敢贸然安慰,怕有什么词语刺激到白糖,只能顺着话说,“不弄走,不是白糖的错。” 听到alpha声音的白糖一愣,攥着衣服的指尖泛白,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牢牢把他包裹住,他突然恨极了,是这个 alpha,是蒋云苏让人往树上喷毒药,是蒋云苏—— 打断他的左手手腕,把他关进狗笼里,用尖锐的东西划破他的肠道,日复一日非人般的羞辱虐待,这些极致的痛苦,他都可以忍,但现在这一刻,他恨极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这个 alpha?为什么蒋云苏不去死?为什么做尽坏事的人却活得好好的? 世界上每天发生那么多意外,被高空抛物砸死的路人,摔下楼梯撞到脑袋的老人,失足落水溺死的孩童,为什么这些意外的生死薄里没有蒋云苏的名字? 明明出了车祸,明明判定为脑死亡,明明说不会再睁开眼睛了,可为什么现在——为什么突然醒了过来? 白糖死死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拼命睁着眼睛,泪水流了满面,仿佛不能呼吸地大口喘着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求求了,谁都行,来把这个alpha杀掉吧。 白糖站在地狱的烈火中嘶喊。 可是,不行。 没了alpha的庇护,他一个omega会被这个世界吃掉的。 白糖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周围全是阴霾般的黑暗,一点一点地把他蚕食掉,他痛苦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鲜血淋漓。 他一边恨不得alpha死掉,一边却又在窗边每晚祈祷alpha能够平安。 矛盾撕扯着他的灵魂,从心脏蔓延出的疼痛通过血管到达身体每一处,白糖觉得自己自私恶心透了,他有些喘不过气,进入呼吸道的氧气稀薄,他越是大口汲取着,越是感到窒息,死亡的气息缠绕上了他的脖颈。 那——那干脆死掉好了,白糖闭上眼睛,死掉就好了。 他放弃了,他太累了,不想再坚持了。 “白糖,白糖!” 蒋云书用力握着白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喊着。 怀里的omega状态看起来比上次 ptsd 发作时还差,呼吸也越发的虚弱,像只有着一个躯壳,内里的灵魂已经没了,嘴唇被咬得血rou模糊也不松口。 蒋云书不得不强硬地撬开omega的齿贝,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去,指尖立刻传来钝痛。 “白糖!” “患者已经打过镇定剂了,大概会在两小时后醒来,” 医生站在床尾和蒋云书说,“下次有这样的情况请及时送医。” “好的…… 谢谢。” 蒋云书垂着头,喉咙发涩,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你的手需要包扎吗?” 一旁的护士问。 蒋云书看了眼,食指上有两个整整齐齐的小洞,血流了满手,已经干涸了,看起来挺吓人,“不用了谢谢。” 医生护士走了出去,单人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帝都医院名扬在外,是为数不多的一家会招收omega医生的医院,曾经因为一名alpha医生侮辱omega病人而直接辞退了那个 alpha。 蒋云书看着床上安安静静闭着眼的白糖,哪怕是最小码的病服对白糖来说都大得过分,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被床被盖住的身体只有一点起伏,单薄得像张纸一样嵌在病床上。 蒋云书捂住了脸,他很后悔,明知道白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为什么不事先去院子检查清楚,为什么没有比白糖早一点发现麻雀尸体的存在,为什么修的第二学士学位不是心理学。 当时那种得知周安癌细胞转移到肺部时的无力感又来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不是熟悉的纵横纹路与厚重的茧,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细腻的肌肤。 他是医生,却救不了想救的人。 挂在墙上的钟表分针走了十几下,蒋云书抬起脸,轻声动了动酸痛的腿,起身把窗帘拉上一半,房间立刻昏暗了些。 他踱步到病床前,把白糖早就盖过眼睛的黑发撩到耳后,沉默地看了一会,出门了。 病房是只有身份卡的人才能进入,除了他和医生护士之外,只要有陌生人物强行进入都会发出警报并通知他。 蒋云书确保病房是安全的之后,去到前台询问,“你好,请问你们这有心理科吗?” 心理咨询室环境温暖而放松,暖黄的灯光,淡绿的布艺沙发,一排绿植放在架子上,墙上挂着不同地点的开阔景色,木质桌子上的玻璃杯装着果茶,两片薄荷叶安逸地漂浮着。 一个戴着金丝框架眼镜的男人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温和地笑了笑,“这里很温暖很放松对吧。” 蒋云书坐在沙发上,直接道:“医生你好,我不是患者,不用对我进行心理暗示。” “怪不得,” 男人脸上有了丝恍然,但依旧平和儒雅地露出一个微笑,“当我看到你进来时还惊讶了下,毕竟在这个社会上,天子骄子alpha们很少会有心理问题,就算有也是狂躁症之类的。” “医生你不是 alpha?” 蒋云书礼貌地观察着他。 “我是,” 金丝眼镜上的链子晃了下,医生笑着说,“你好,我叫秦终南。” “秦医生,” 蒋云书开门见山,“我想咨询一下我omega的事。” “哦?” 秦终南脸上的表情更意外了,蒋云书感觉到,男人看他的眼神认真了些,似乎划过了一丝欣赏与赞同,“为了自己的omega专门过来咨询的alpha更是少之又少呢。” 很快,听蒋云书说完后,秦终南之前的那两种正面情绪不复存在,带笑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你不是人。 但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笑着说道:“蒋先生,这种情况下,想让您的omega恢复的话,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与精力的,如果您没有这种觉悟的话,建议不要开始,否则半途而废只会对您的omega伤害更大哦。” “我知道,” 蒋云书没有犹豫,斩钉截铁道,“麻烦了。” 秦终南收了笑容,掀起眼睑,双手交握成拳打量面前这个容貌不凡的 alpha,似乎在思虑蒋云书是否在说谎。 蒋云书只感觉到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以及从生理上反馈的不适,后来他才知道秦终南在那时释放了信息素。 蒋云书皱了皱眉,大方地任由秦终南端详,不卑不亢地看向秦终南的眼睛,气势旗鼓相当。 半晌,秦终南又笑了起来,“根据你所说的内容,你的omega所有恐惧的源头都是你。” “是。” “那么,在omega恢复的过程中,” 秦终南的眼睛弯成一条弧线,“也就是短时间内,蒋先生尽量少与你的omega见面吧。” 第13章 “很快就接你回家。” 窗外一架飞机平稳地穿过云层,天气很好,阳光照射进来,架子上的绿植正安静地进行光合作用。 很多时候秦终南的问题难堪又刁钻,但蒋云书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依旧平静又认真地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 “但不是说什么都不管,” 秦终南说,“是在少与omega见面的同时,又要给予omega安全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桌子上的果茶一口一口地被秦终南喝掉,他靠回椅子靠背上,“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我们毕竟都是 alpha,很难真正的感同身受,要不要听听omega的意见?” 记了满满几页备忘录的蒋云书疑惑地抬眼望过去:“?” 只见秦终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炫耀的神色,“我的 omega,是个心理教授哦。” “听。” 蒋云书毫不犹豫。 电话一接通:“妈的,秦终南你到底一天要给我打多少个电话——” 秦终南一秒按下了挂断键,笑眯眯道:“抱歉,出现了点意外。” 再次打通的时候,对方对待工作的态度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听完蒋云书的情况后,一针见血地抛出了个问题:“有个人一直在用各种方式捉弄你,但有一天,他突然告诉你,我失忆了,你怎么想?” 在座两位alpha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一行字:他在用新的点子捉弄我。 蒋云书醍醐灌顶,他猛地抬起头,看见秦终南笑着说:“谢谢宝贝,你今晚要早点回来哦。” 心理咨询室内一阵安静,秦终南也没有开口,半晌,蒋云书问:“我能聘请你的omega给我的omega做心理治疗吗?” 秦终南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笑吟吟道:“是另外的价钱哦。” 蒋云书不假思索:“好,麻烦了。” “不客气,” 秦终南起身把他送到门外,笑着说,“毕竟我的咨询费也不便宜,明天见,蒋先生。” 蒋云书颔首道:“明天见。” “失个忆跟换了个人似的,” 秦终南站在门口绕着金丝眼镜的链子玩,细细回想蒋云书的谈吐与神态,笑了声,“有趣。” 蒋云书回到病房时白糖还没有醒,蜷着身子只占了床的一侧,睡得很不安稳,他差点就要上去把指尖放在白糖鼻子底下了,问了医生,说是体质太差,耐药性弱,不是大问题。 蒋云书坐回陪护椅上,闭上眼睛试着释放信息素,这是刚刚他花了另外的价钱让秦终南教自己的。 慢慢的,一股清冽的味道占据了整个病房,他看到白糖哪怕睡着时也紧紧攥着被子的手似乎松了些。 有用,信息素果然能安抚 omega。 蒋云书安心了些,他用指腹轻轻地把白糖皱起的眉毛抚顺,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被子上后,走出了病房。 他点开手机备忘录,一项一项地看下去,确保自己没有漏掉知识点。 好,接下来要开始忙了。 白糖在蒋云书走后不久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先闻到了自己alpha的信息素,生理上舒适得让他只想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可心理上的反胃顿时涌了上来,他掀开被子,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 披在被子上的大衣掉到了地上,扣子撞到地砖,发出 “啪哒” 一声。 下一秒白糖又踉跄着跑出来,极力忍着翻涌的难受跪到地上,垂着头紧紧盯着地砖线,“对不起先生…… 我我不是、闻到您的信息素吐的,我是身体难受……” 可意想中的疼痛与辱骂都迟迟未来,白糖一直绷着,跪到手脚冰凉了才敢微微抬高了些视线,病房里没有人。 因为信息素的存在,他下意识地以为alpha在病房里。 现在已经 12 月了,南方又没有暖气,只穿着薄薄一层病服的白糖狠狠打了个哆嗦,他撑起冻僵了的身子爬回被窝,抖了好一会还是冷得不行。 可能是气血不足,在冬天他的身体特别难暖起来,往往睡醒了一觉手脚还是冰的。 这时,静谧中传来一声极为突兀的滴卡声,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白糖反射性地往被子里缩了下,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一个女护士抱着一床被子进来了,她是 beta,因此闻不到房间内的信息素有多浓郁,“白糖是吗?你的alpha租多了一床被子,放在哪里?” 白糖迟缓地眨了下眼睛,伸手接过来,“…… 谢谢你。” 护士把一个保温饭盒和一个塑料袋放在床头柜,“这些也是你的alpha带过来的,还有,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白糖闻言乖乖垂着头,没什么生气,仿佛奴仆等待自己残暴的君主下命令一般。 是那句 “乖一点,别给我惹麻烦,不然回家有你好受的”,还是那句 “不听话的话就把你扔在这里,反正除了挨也没什么用”? “他说,” 护士回想了下,道,“别怕,很快就接你回家。” …… 诶? 白糖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才迟钝地抬起头,正想问是不是带错话时,发现护士早出去了。 他看着那床多出来的被子发了好久的呆,才慢吞吞地拨弄了下那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双全新的毛绒拖鞋,上面还缝着一只呆头呆脑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