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张家告状
“那是自然,他得罪了李小姐,怎么还可能留下?”衙役讨好地笑说,“当天老爷就让他离开了,说是他……对,仗势欺人!欺上瞒下!我看汤师爷的样子,像是都要哭了!” 师爷并不是衙门里正经的官职,只是官员找来给自己出主意参考的人,就相当于谋士清客,是要官员自己出钱养着的。 给个师爷的名头,也就是听着好听,像是军营里的军师一样,其实两者根本不一样!一般是自荐或者官员听说了谁有才华,去请过来的。 但总的来说,并不是官员,手里也不会有实权。只是师爷一般是官员比较信任的人,能在官员面前说上话,就算没有实权,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 李云宁挑了挑眉梢,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又不是因为我才让汤师爷离开的,明明就是他做错了事情。” 两人连连应是。 李云宁这才问:“既然不是张兴的事情,那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一人解释道,“今天从张家村来了个人状告千金药房草菅人命,提到了李小姐,说是李小姐是证人,县太爷才会命我们来请李小姐过去。也只是问两句话,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和李小姐本身是没什么关系的。” “就是就是,要真是和李小姐有关系,李小姐能不知道?我们大人……”话还没说完,被另一个人给重重地撞了下,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赔着笑脸,“李小姐,你也别着急,真的就是随便问问。” 张家村? 李云宁恍然,看来是那家人气愤不过,终于还是决定要从千金药房这里讨一个公道! 这倒是好事儿! 她这里没有苦主,想要对千金药房怎么样,只能想别的法子。现在有了苦主上告,自然是提出证据,由官府判决才是最快,最彻底的! 只是原本李云宁以为,张家不会想要这件事闹大,所以也没提过要他们上告的事情。没想到,他们比自己想得还要强硬些…… “这件事,我知道。”李云宁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现在就过去吗?” “是,劳烦李小姐了,大人正在等着哪。” 李云宁便道:“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她回头叮嘱了一下白沙,让她通知白母一声,记得把缘由说清楚,千万别吓着白母,这才跟着两个衙差去了县衙。 大堂里正跪着四个人,分别是那女子的父母和千金药房的刘季番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两排衙差手持水火棍立在两旁,让人心里发怵,连县令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一身官服,面色冷凝。 “大人。”李云宁跪在地上磕头。 连县令冷声道:“起来吧,你是证人又是女子,也不用跪着了。” “谢大人。” 那 刘季番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李云宁,顿时眼睛睁了睁,侧头和自己身旁的那个陌生的男人说着什么。 连县令已经问道:“李云宁,张金树和他的妻子张王氏状告千金药房刘季番草菅人命,开了不符合病症的虎狼之药害了他女儿的性命。张金树提出你是其中证人,说是张家女儿的病情本是由你断证,后来也是你看了药方说是并不对症,才害得张家女儿死亡,你还不快详细说来?” 李云宁道:“是,大人。我那日遇见张家女儿,就是有人说她和人私通怀了孽子,但是张家女儿坚决说自己并没有和人私通,我便诊了脉。脉象确实是有些像滑脉,也就是女子怀孕的脉象,但其实并不是怀孕,而是肚里生了一个rou瘤。” “你当时可曾告知张金树两人?” “自然是告诉他们了,也告诉他们,这个病虽然现在没什么危险,但最好还是尽快治疗,不然肯定会有生命危险。”李云宁说,“治疗法子我也告诉他们了,就是将独自剖开,取出里面的rou瘤。不过他们没有听过这个治疗的法子,实在害怕,就说要考虑一下。” “后来我接到消息赶到张家村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已经弥留之际,是死于大出血。我便询问了他们看病的过程,又看了药方子。那药方子不对症也就算了,上面还有着水蛭等这些药材。水蛭本来是用来通经的,但是药效刚猛,用量就要小心,若是给身体不好的用了……当时我看那个用量就知道,那女孩儿明明未曾到死期,却死了,正是这药方,是夺人性命的方子!” 刘季番猛地抬起头,指着李云宁大叫起来:“你胡说!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你哪里懂得什么医药?你是不是这两个村人找来往我身上泼脏水的?!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自然是根据病人的病情开药。但是药又不是仙丹,哪里能有吃了就能好的?” 张金树猩红着眼,怒道:“明明是你们开的药不对症,现在竟然还敢狡辩!” “怎么不对症了?滑脉,小腹胀起,食欲不振……这不是怀孕的症状吗?”刘季番辩解道,“但是就像小人刚才说的,这世上的药没有哪个能吃了就肯定能好的。药馆里,我们大夫开了那么多的药,哪年不死几个人?又不是神仙……我看你们就是穷疯了,才想着要用自己女儿的死来讹诈我们!” “大人,您一定要明察,还我们一个清白啊!” 张金树哪里说得过刘季番,但是心里又知道他就是狡辩,就是害了他女儿在推卸责任! 当下气得直喘粗气,双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脸色煞白,加上他猩红的双眸,看起来很是吓人。 “你胡说,就是你们开了那害人的药!”张金树叫着看向李云宁,急声追问,“李姑娘,你就是这么说得对不对?就是他们开了害人的药,才害了我女儿的性命!” 李云宁轻声道:“自然是真的,我所言句句为实,不会有半点妄言虚假!” 刘季番叫道:“你就是胡说八道!你又不是大夫,怎么敢说自己懂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