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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音又问道:“母亲呢?”

    绫香回答:“回大小姐,夫人在和室插花。”

    “又在插花……”祈音叹息,“所以这次父亲又是独自前去除妖的吗?”

    不等绫香回答,她站起身来,仰望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罢了,还是得靠我。”祈音抬步,头也不回地对绫香道,“我去仓库阅读书籍了,绫香,你去照顾母亲吧。”

    “是。”

    ***

    普通少女的暑假是怎么度过的,西山院祈音不知道。但她的暑假,只有读不完的古籍,画不完的咒符和除妖阵。

    西山院家的仓库内拥有上千本关于妖怪的书籍和笔记,虽说大部分因保存不当难以阅读,但剩下的那些可以阅读的资料,对祈音而言已经是无法估价的宝藏了。

    翻完一本祖先留下的除妖笔记,西山院祈音将泛黄的书页合上,目光忧伤地感慨。

    怎么就这样了呢。

    怎么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这样。

    根据记载,西山院家曾经那样辉煌,为什么不过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家里的人竟是连看见妖怪的天赋都没有了。

    父亲有三个弟弟,除了二叔勉强能看见妖怪的残影外,三叔和四叔一点都看不见。

    看不见也就罢了,还整日游手好闲,不是喝茶就是打牌,根本没把家族的荣耀放在心上。

    他们是长辈,祈音深知这样下去不行,却没资格在他们面前说教。

    到底是父亲的弟弟,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父亲曾经隐晦地跟她提起过,若是叔叔们生在普通家庭还好,可既然生在西山院家,哪怕不走除妖这条路,身上所流淌着的除妖人血脉也会招来妖怪的仇恨。

    所以,哪怕叔叔们没有妖力,父亲也必须庇护着他们。

    …………

    祈音拿起毛笔,沾上墨汁,抿紧唇在宣纸上绘制一个中级的除妖阵。

    提笔,看着宣纸上不及格的阵图,祈音烦躁地将宣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后却发现仓库里的纸已经用完了。

    再看看墨汁,也所剩无几了。

    …………真是耗费得够快,明明上周才让家里的佣人补充过。

    算了,就当是出去透透风好了。

    她从仓库离开,扎起头发换上一身休闲服,从绫香那儿取过一些钱后,无视了在院子里玩耍的一群堂妹堂弟,离开了西山院家。

    ***

    神奈川百货四楼的文具店里,西山院祈音站在专门贩卖纸张的货架前,陷入沉思。

    好想要这一打牛皮纸……但是牛皮纸好贵。

    只是练习初级和中级阵法图的话,普通的白纸就行了吧。

    但白纸也分好多种……

    祈音之前一直是让绫香购买的最高等的宣纸,从不考虑别的。

    但由于她最近一直都在观察家中的收入和支出,在发现父亲冒着生命危险除妖所挣来得委托费竟远远不够家中的支出后,祈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家里用钱的人太多,挣钱的人却太少,现在的西山院家,除了有得到的场家的支助外,也早就开始动用祖上留下的财产了。

    父亲却从不告诉她这一点。一个人扛着一切,依旧把最好的都给她。

    要不是她最近长大了意识到了不对劲,否则,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叹了口气,西山院祈音在犹豫半天后,伸手拿下几包最便宜的白纸,又在众多墨汁品牌中选择了最便宜的一款。

    全部放入篮子里后,难得出门购物的西山院祈音没有立刻回家,顺便又在文具店里逛了逛。

    说起来,毛笔也差不多该买几只新的了,于是她又来到了卖笔的货架前。

    没什么可选的,正准备拿几只最便宜的毛笔将就用,忽然发现旁边站着的顾客有些眼熟。

    祈音眯眼一看,这不是立海大的风纪委员————真田弦一郎学长吗!?

    “嗯?”敏锐察觉到少女的视线,正在专心考虑该买哪一款毛笔的真田弦一郎转过头来,蹙眉,“你是……”

    被发现了。

    西山院祈音只好扯出一个笑脸,点头打招呼,“学长好……”

    “我记得你。”真田道,“你是那天违规佩戴首饰,被我发现后还不肯摘下来的同学。”

    他说完,下意识将目光投放到祈音的手腕上,目光一聚:“今天也戴了。”

    祈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佛珠手链,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等等,自己在怕什么呀。

    都放假了,又不在学校里,他还能再给自己记过不成?

    “学长,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要澄清一下。这个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佛珠,不是什么首饰。”

    西山院祈音认真说道,“是辟邪护体的。”

    “辟邪?迷信。”真田弦一郎板着脸,一身正气地说,“只要行得端,走得正,光明磊落做人,自然不惧怕妖魔鬼怪。”

    西山院祈音:“…………”

    迷信……

    原来这个学长是这种类型吗?那就根本没法交流了。

    西山院祈音揉了揉太阳xue,问:“所以,学长你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存在?”

    真田弦一郎颔首:“没错。”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肩膀上,就坐着一只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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