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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我亲爹 第67节

    高从诲笑着说:“你说如果连外人,都只知石驸马不知小皇孙,小皇孙会是什么反应?”

    ……

    大军离江陵还有百里时,南平王突然派出使者,表示服软,并且送来重礼,有议和之意。

    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再加上仗还没开始打,也不存在拖延战事的问题,所以石驸马考虑了一下,还是在军中按照礼仪接待了对方来使。

    中央大帐

    林风作为主帅,坐在正中间主位,旁边,坐了石驸马,再两边,依次坐了军中偏将和一些幕僚。

    趁着人还没来,石驸马小声叮嘱林风,“这姓高的一家狡猾贪婪,无论对方使者来说什么。你都不要轻易开口应许,省得对方以此为借口,得寸进尺。”

    石驸马这么嘱托是有道理的,当年当今皇帝刚登基时,这高季兴就借着上贡的名,嫌自己地盘小,想索再要两个州,皇帝当时刚登基,不好意拒绝,就给了,不过给了皇帝就后悔了,没两年又凭武力夺回去了,可这事也给朝廷一个很深的印象,就是这姓高的,就是个泼皮,见便宜就沾。

    林风听了点点头,“姑父放心,等会你说,我不随便开口。”

    过了一会,一个接待的偏将来报。

    “殿下、将军,南平王使者到了,来得是梁震。”

    石驸马听了精神一震,对林风低声说:“这梁震是高季兴的头号智囊,高季兴志大才疏,早年能拿下江陵,并将江陵治理的如此繁华,多靠此人,你等会要小心此人,此人颇会用计,防不胜防。”

    林风一听,立刻打起精神,点点头。

    很快,南平王使臣梁震被带到大帐。

    梁震是个瘦高的老头,面上看着有些高傲,被将士领到大帐后,看了没看主位上的林风,就对着林风旁边的石驸马躬身见礼。

    “南平王使者梁某,见过石大将军。”

    林风和石驸马眼皮一跳,懂了,这家伙是来挑事的。

    石驸马沉声说:“此次主帅乃是皇孙殿下,梁使者,你失礼了。”

    梁震仿佛这才看到主位上的林风,草草拱手,“见过皇孙殿下。”

    林风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免礼。”

    梁震仿若未察,就直起身子,对着石驸马说:“此次我家王爷因为误扣了朝廷的贡品,惹怒陛下,陛下因此派大将军前来,我家王爷深为惶恐,愿意上书请罪,上交贡品。”

    石驸马听了,冷哼一声,“误扣,南平王一句误扣就想摘个干净,说得轻巧。”

    梁震躬身,“王爷自知罪大,自然不会觉得仅仅归还贡品就足以抵罪,下官来前,我家王爷说,只要朝廷退兵,我家王爷愿意再出五年赋税,用来赎罪。”

    “五年赋税!”石驸马听了嗤笑,帐中的偏将幕僚也纷纷笑起来,江陵地处多条支流交汇之处,耕地极少,再加上地盘小,五年赋税能有多少,江陵赚钱的是码头,是来往船只的过路费,这高季兴出五年赋税,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梁震看着帐中人不屑,就开口:“王爷知道这点钱可能入不了朝廷的眼,可江陵不过是三城之地,地小财弱,能拿出的也就这些,还望朝廷不要嫌弃,另外,我家王爷在下官来时特地给大将军准备了一份厚礼,希望大将军能替我家王爷美言几句。”

    石驸马没想到这家伙还敢来给他送礼,就笑着说,“哦,不知南平王给本将军准备了什么厚礼?”

    梁震拍拍手,手下立刻提着几个沉沉的大箱子进来。

    梁震亲自打开,众人一瞅,顿时被闪得晃眼。

    这几箱子,满满的都是金银珠宝。

    梁震拱手,“这些金银珠宝,都是我家王爷特地挑选的,让下官送与大将军。”

    石驸马看着这些金银珠宝皱眉,“你家王爷,就让你只送了本将军一个人?”

    旁边林风已经脸色发黑。

    梁震这才恍然想起林风,忙请罪,“还望皇孙殿下恕罪,王爷一时疏忽,等下官回去,再让王爷送一份来,定然不会少了皇孙这份,还望皇孙也在圣上面前替我家王爷美言几句。”

    林风看着下面梁震,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梁震求和是捎带,送礼也是捎带,真正想干得,就是捧着石驸马踩他。

    什么见一时疏忽,忘了等回去再送一份,不就暗示他没石驸马名气大嘛,想唆着他对他姑父不满么。

    好吧,他就满足他。

    林风顿时戏精附身,黑着脸直接站起来,“免了,你家王爷送大将军吧,本殿下不稀罕!”

    说完,林风甩手走了。

    林风这一走,帐内顿时尴尬起来,尤其石驸马手下这些偏将幕僚,都担忧地看着石驸马。

    石驸马好像也挺头疼,对着梁震瞪了一眼,“使者既然送到,还请回吧!”

    梁震见状,也没留,拱拱手就走了。

    梁震一走,帐内的偏将和幕僚就紧张地凑过来。

    “大将军,这姓梁的摆明是挑拨离间,大皇孙年纪小,不经激,您快去把话给他讲开,要不大皇孙真因为这事和您心生芥蒂,可怎么办。”

    “是啊,是啊,将军您快去。”

    “这姓梁的该死,就知道他憋着坏,没想到这么毒。”

    “大将军,您怎么还不去。”

    石驸马坐在位子上,扶着额头,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前面,“不用去,殿下在那呢!”

    众人回头一看。

    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回大帐,正站在几个箱子前,喜滋滋地左手拿着一串珍珠,右手拿着一个金元宝。

    “姑父,这南平王不愧是天下最大的劫匪,好有钱,咱们快点打下他吧,这样他的小金库就是咱们的了!”

    众人:……

    第89章 (三更)

    高季兴大概做梦也没想到, 他用来挑拨离间的计策没成,反而带去金银珠宝,招了林风的眼。

    说起来, 林风还真有些爱财如命。

    大概是前世没爹没妈,一路自己摸爬滚打, 好不容易毕业能赚钱, 没几年又背了房贷,所以在前世的林风,一直比较缺钱。

    到了这世, 虽然他吃穿不愁,可之前的习惯毕竟已经养成了,所以哪怕如今, 林风仍然忍不住“见钱眼开”。

    而今天,高季兴偏偏拿这么多钱放在他眼前, 这不,就被林风惦记上了。

    石驸马听着林风说得, 哭笑不得, “我倒是想快点打下来, 可也得开打再说,如今,还得看看朝廷什么意思。”

    对哦, 如今南平王放下身段求和, 无论他是真求和还是假求和,这事都得先上报朝廷。

    石驸马叫过自己掌书记,让他把南平王使者说得些成奏章, 送往京城。

    *

    江陵

    梁震回到城中, 一进宫, 高季兴和高从诲早已等待多时,忙迎上来,“先生,怎么样?”

    梁震笑道:“那皇孙,见我们只给石驸马送礼,当场气得甩袖离开了。”

    高季兴和高从诲顿时兴奋地不已,高季兴不由夸儿子,“还是我儿的主意好,轻轻松松几箱金银珠宝,就让那主帅和副帅的不合摆到了台面上。”

    高从诲也有些得意,“如此一来,定然会动摇军心,大大牵制石驸马。”

    梁震看着兴奋地父子俩,却没有那么乐观,“王爷,敌军虽然主帅和副帅有隙,可战场上,毕竟还看实力,这石将军昔日就勇猛过人,有勇有谋,要真打起来,还是咱们吃亏,王爷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高季兴却没当回事,“ 他们主帅和副帅不合,大皇孙身为主帅,未必愿意看着石驸马立功,盖过他去,我和诲儿再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有法子激得大皇子自己领兵,要是他领兵,一个半大的毛孩子,本王还不手到擒来。”

    高从诲在旁边附和:“儿子也是这么想的,爹咱们还商量一下吧,儿子觉得那大皇孙很容易被激怒,咱们不如……”

    梁震看着已经开始商量的两人,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好自己离开。

    等走出王府的大门,梁震回头,叹了一口气。

    王爷和世子只想着用阴谋诡计取胜,可打仗这事,应该是兵力和计谋一起,相辅相成,天下哪有光耍手段就成的。

    梁震忧心忡忡地走了。

    ……

    林风这边,经过上报,几日后,朝廷传来决定:

    如果南平王真心悔过,愿意彻底归顺朝廷,可以谈,否则免谈。

    这个归顺,可不是以前名义上归顺一下,而是南平王愿意交了江陵,父子俩上京,再做安排。

    这个消息一到,石驸马就让人传信给了高家父子,高家父子想也不想拒绝了。

    想也是,高家父子在江陵做土皇帝这么久,怎么甘心就随便丢了江陵,再说高季兴也是因为有江陵才是南平王,没了江陵,他这个南平王也算名存实亡了。

    高家父子既然拒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方就开始准备开打。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高家父子来了个saocao作。

    高家父子递来个战书,上面写得统帅名字是林风。

    林风看着战书,当场气笑了,送礼故意想不着他,打仗却想着让他上场。

    想凭一张纸使激将法,简直是做梦。

    高家父子想让他上场,他偏不上场!

    再说,如今又不是春秋战国时期,打仗还递战书,如今是想什么打什么时候打,这高家父子脑子是多逗,才觉得他是那种迂腐之人,会遵守这一套。

    所以林风毫不犹豫把指挥权全权给了石驸马,至于他,他打算这次跟在石驸马身边好好观摩一下他姑父如何调兵遣将,攻城略地。

    于是,就在高家父子在江陵城外摆好阵仗,满心期盼着林风能亲自挂帅,手忙脚乱领兵前来时,却迎来了石驸马领的大军。

    高季兴高从诲父子一看不好,也不在城外对敌了,立刻带着兵一溜烟跑回江陵城,然后死守大门。

    石驸马对此丝毫不惊讶,直接指挥大军攻城,在攻城一天后才石驸马发现江陵城高墙后,强攻损伤有些大,就改攻为困,派兵死死围住江陵。

    如此一来,高季兴高从诲父子俩就被困在江陵城,每天一睁眼,城外就是密密麻麻的朝廷军。

    江陵城

    高季兴和高从诲两父子面对面坐着,愁得不行。

    如今他们被困在江陵城内,虽然江陵城高墙厚,朝廷军一时进不了,可时间久了,城内粮食耗尽,只怕他们也守不下去。

    高季兴看着儿子高从诲,叹气,“如今悔不听你当初之言,一时财迷心窍,劫了那贡品。”

    高从诲也叹气,“爹现在还说这个干嘛,如今是降还是突围,爹快拿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