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亲爹 第81节
“可是出什么事了?”孔夫人忙问。 不怪孔夫人如此紧张,她夫君如今已经不是在沧州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如今在京城, 又刚刚拜相, 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孔循叹了一口气, “出事倒没有,只是我不小心自己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了点事。” “呃?”孔夫人不解地看着孔循。 孔循张张嘴, 想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了看周围仆人,忙把孔夫人拉进屋。 “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可不许对外人说。” 孔夫人看着孔循慎重的样子, 点点头,“你说。” 孔循就把自己一时想要讨好皇孙却不小心揽了个烫手山药的事给孔夫人说了。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欠呢,给冯相家姑娘做媒, 皇孙既然这么苦恼,想必皇帝早已说过了,皇帝都说不成的事, 肯定是冯相不乐意,我要去说, 还不被冯相打出来,我今天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找事。” 孔夫人听了也皱眉, “这冯相给女儿说亲的条件, 我也略有耳闻, 这皇孙委实不是上好的人选, 毕竟皇家哪来一心一意。” 孔循撇撇嘴, “皇孙殿下倒是信誓旦旦说他愿意做到。” 孔夫人大惊, “皇孙殿下居然这么说。” “可冯相不信啊!”孔循摊手。 孔夫人小声嘀咕,“这倒是,要放我我也不信,不过皇孙殿下能如此表态,还是真让人出乎意料。” 孔循无奈,“你就别先感慨了,先帮我出出主意吧,我现在一想着这事就头大,我已经能想到我拿这事去找冯相,被他打出门了,你说我要被他打出去,以后在政事堂,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 孔夫人听了也觉得尴尬,“是啊,你才刚进政事堂,要是和冯相因为这事起了间隙,岂不是得不偿失,要不这样,我替你去一趟。” “你?”孔循看着孔夫人,“你去找冯相?” 孔夫人一巴掌拍过去,“想什么呢,当然是去找冯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冯家姑娘又不是只有爹,要能说动冯夫人,也行啊!” “可冯家的事,向来是冯相做主。”孔循犹豫。 “可这姑娘毕竟和娘亲,嫁闺女还是当娘说得算得多。” 孔循一拍脑袋,对啊,要是能说动冯夫人,那起码算成功了一半。 孔循忙说:“那你快去一趟。” “急什么,我得想想怎么说。”孔夫人说着,揉着脑门回去了。 下午,孔夫人借口孔循刚刚拜相,想问一下当年冯相拜相时是如何置办酒席的,找到了冯夫人。 冯府 冯夫人带着孩子在二门迎上了前来的孔夫人。 孔夫人忙客气道:“本来就是来麻烦你,还劳你来行,实在罪过罪过。” 冯夫人笑着说:“孔相和夫君同在政事堂,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两人于是相携进了正堂。 分主宾坐下后,两人略微客气几句,冯夫人就让冯茹去把箱子里当年的酒宴账单拿来,递给孔夫人,“这是当年夫君拜相时我家的摆酒,当时夫君刚刚拜相,不欲大办,就办的简单了些,还望孔夫人不要笑话。” 孔夫人接过账单,忙说:“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冯相素来节俭,我家夫君还让我多向你们学学呢!” 冯夫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孔循除了来给林风说媒,来要账单也是真心的,毕竟同在政事堂,虽然摆酒是各家的事,可还是弄得统一点好,毕竟摆酒这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要真弄得差别太大,难免被人说道。 孔夫人翻了翻,记下里面的桌数和每一桌大体的标准,然后还给冯夫人,笑着说:“夫人这账做的真好,一目了然,我家夫君还说我平日做账不错,和夫人一比真是差远了。” 冯夫人知道孔夫人不过是客气,也没当真,“你出身大家,哪有做账差的,不过是在这打趣我罢了。” 孔夫人笑道:“你就不许我夸你两句。” 两人顿时笑起来。 看完账单,两人就喝起茶来。 孔夫人端着茶盏,目光就转到冯夫人身后的冯茹身上,笑着说:“几年不见,你家姑娘转眼间就长大了,上次见时,我记得还没桌子高吧!” 冯夫人笑着转过头,“茹儿,还不来见过冯夫人。” 冯茹笑着上前,对孔夫人福了福身,“见过夫人。” 孔夫人忙扶起来,从胳膊上撸了玉手镯,给冯茹戴上,然后笑着说:“看你家这姑娘养得,这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相府出来的贵女。” 冯夫人笑道:“我家人口少,孩子也野,哪里比得上你家大姑娘。” 孔夫人家大姑娘,是三皇子妃,当年亦是京城有名的贵女。 孔夫人拉着冯茹的手,啧啧称奇,笑着问冯夫人,“侄女长得如此好,可相了人家。” 冯夫人听了叹了一口气,“之前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孔夫人忙打嘴,“看我这说话说习惯了,见了人家闺女就随口问一句。” 冯夫人倒不是很在意,“没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能在定之前看出来,也算是好事。” “这倒是,”孔夫人忙随着说,“那崔家小郎君委实不是个东西,咱们侄女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嫁什么样的小郎君不成,那种不好的去了更好。” 这话冯夫人爱听,“就是,反正茹儿才十六,相看也来得及,我也不在乎。” 孔夫人笑着说:“大侄女长得这么好,要不我帮着给找找。” 冯夫人倒挺乐意别人能给她多点人选的,尤其孔夫人也出身大家族,认识的也不少,就笑着说:“那感情好,你要是能给茹儿介绍个好的,我请你吃酒。” “吃酒哪够,最起码也得来十斤猪rou,再来个大红封。”孔夫人打趣。 冯夫人笑道:“好好好,随你。” 孔夫人和冯夫人笑完,孔夫人就说:“不知夫人打算给侄女找个什么样的?你说了,我也好心中有数。” 冯夫人想了想,“我家夫君的意思的是,我们家向来简单,茹儿这孩子也秉性纯良,希望能嫁个简单人家,能对茹儿一心一意才好,我家夫君这些日子也在相看,希望能嫁个家世低点的,以后有了事,也好能给闺女撑腰。” 孔夫人听了,却皱眉。 冯夫人不解,“怎么了?”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又没外人,就咱们俩,有什么不能说的。” 孔夫人叹了一口气,“冯相想把闺女下嫁,打得是能拿捏住女婿,怕女儿出嫁后吃亏,可夫人有没有想过,自古以来,女子都是高嫁的,所谓嫁女嫁高,娶媳娶低,这才是常理,夫人可知道为什么?” 冯夫人也听过这样的说法,忙问:“这话我倒听过,只是我家孩子都还没定,也没经验,可有什么说话。” “既然夫人问,那我就说说,就说这嫁女嫁高,低嫁虽然岳家可以拿捏女婿,可反过来想,女婿之所以想娶豪门贵女,图得是什么,是权势,女婿为了图权势才娶得贵女,和对贵女真的真心么,或许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吧,这样的人,如果岳家一直都行,那还无所谓,如果岳家突然不行了,那女婿对岳父家突然有了落差,这种情况下,还能指望女婿靠得住么,所以哪比得上一开始就高嫁,起码刚嫁时怎么样,以后也就怎么样。” 冯夫人听了皱眉,孔夫人这话听着有些道理。 孔夫人又在旁边说:“再说,就算低嫁,就能保证是好的?就算表面是好的,可心里谁知道,想想崔小郎君,以前大家看着多好,可谁知道现在这样,可见老祖宗说得有道理,嫁女还是得高嫁。” 冯夫人被孔夫人这么一说,彻底歪了,“你说得有道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男的想攀高枝的,多半没好东西,倒不如一开始就嫁个身份相当的,起码开始就知道什么样。” 孔夫人一拍手,“唉,这话才在理。自古以来成亲都是门当户对,门不当户不对有什么好结果。” 冯夫人点点头,“那看来我这几日得让夫君看看几位枢密使宰相家有什么合适的儿郎,说不定有合适的。” “就是就是,大家门当户对,才是圆满,不过说起来其实你家茹儿本来就有个挺合适的,怎么你也没考虑?” 冯夫人不解,“哪里有?” 孔夫人凑进冯夫人,小声说:“当初小皇孙不是住你们家么,还认了冯相为爹,这事说起来,我家夫君不知道有多羡慕……” 冯夫人小声说:“还羡慕呢,当时我都要吓死了。” “有风险才能有回报,起码现在小皇孙和你家亲,这可是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说起来小皇孙今年十七,正和你家闺女差一岁,也还没说亲,这天底下还有更合适的么?” 冯夫人听了顿时犹豫,“可他是皇孙,茹儿要嫁他,岂不是要嫁入皇家?” “嫁入皇家又怎么了,你看我家大闺女,虽然嫁入皇家,可比嫁别家享福多了,嫁到别家,要伺候公婆,要照顾小姑子,我闺女嫁到皇家,亲婆婆早就没了,皇后娘娘素来不管事,皇帝虽是公爹,可也没空理儿媳妇,除了三皇子屋里有点小妖精,谁能碍着她,而且如今分出府,还是当家主母,这样的日子,上哪找。你和冯相光想着找父母双亡的世家子弟,可这些子弟能没有亲戚长辈,到时还不是一团糟,哪比得上皇家,谁都不敢随便上门。” 冯夫人听了脸上有些犹豫,这一刻,她真心动了。 第108章 (二更) 送走了孔夫人, 冯夫人坐在正堂,迟迟没有起身。 不可否认,孔夫人一席话, 真的很让她心动, 尤其孔夫人走前还说了一句。 “寻常人家怕进宫, 是怕一进宫门深似海,可咱们这种人家, 进宫不过递个牌子的事, 至于你家冯相,他连牌子都不用递,身为太子太傅, 他就算一天去皇宫溜达一圈那都是应当,你要把女儿嫁别家,反而没这么方便, 毕竟谁家也不能岳父岳母天天上门。” 因为这个,冯夫人一时间竟然觉得把女儿嫁进皇家也不错。 只是,这毕竟和她家长久以来的打算有差距, 冯夫人很是犹豫,就拉过闺女, “茹儿,孔夫人的话你怎么看,你觉得那风小殿下怎么样?” 冯茹笑了, “娘, 你没看出那孔夫人今天是来做说客的么?” 冯夫人愣了一下, 也反应过来, “是风小殿下?” “是谁不一定, 不过应该是为风大哥而来。” 冯夫人摸了摸女儿头, “说客也罢,随口一说也罢,娘听着倒也不无道理,和娘说实话,你觉得那风小殿下怎么样?” 冯茹想了想,“以前倒没想这事,只当他是大哥一起玩,如今想来……其实也还当他是大哥吧,女儿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风大哥人还不错,是个实诚人。” 冯夫人看着情窦未开的女儿,有些头疼,别人家的姑娘,十四五岁听到说亲就含羞带怯,她的闺女都十六了,提起谈婚论嫁一脸坦然,恍若事不关已。 冯夫人不由头疼,她家闺女这模样,如何能找到心动的郎君。 冯夫人干脆不和女儿说了,准备等冯相回来,和丈夫说一说女儿的亲事。 傍晚,冯相踏着夕阳准点散值回来了。 冯夫人一边让人摆饭,一边拉丈夫去了屋里。 “什么事,非要回屋说?”冯相笑着好奇地问。 “当然是重要的事,”拉着丈夫坐下,冯夫人就问:“这些日子,你给茹儿相看的怎么样了?” “有几家别人来说的,我都留意着呢!” 冯夫人忙问,“可都是一些身份出身不大好的?” 冯相说道:“身份出身倒还不错,只是我想让找家庭简单些的,就难免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