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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的泪水早已被风干,一阵风吹过,凌夏终于抬起头,把身上的大衣脱下,又披回裴臻身上。 凌夏望着裴臻,没有说话,裴臻知道凌夏想告诉她,衣服穿起来,别冻着。 凌夏并不是不会说话,在没有用助听器之前,她以为自己又聋又哑,没有声音的世界,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如何去用言语表达自己,何况她根本没有表达的对象。 在孤儿院的时候,只有在跟凌灵交流的时候,她用笔写下自己想说的,就那样跟凌灵,在一页又一页的纸上写下她们之间的对话,至今凌夏还一直保存着这些珍贵的幼年回忆。 裴臻仿佛很能读懂她的心情,只是陪在旁边,没有说一句话,却一直用手臂把她护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用关心的眼神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凌夏蜷缩在裴臻的怀中,就像靠着自己的亲人般的温暖,怕裴臻担心自己,还是从包里拿出了随身带的画册和铅笔,写道: “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左耳失聪,右耳带着助听器勉强能听到。”凌夏把写完的这句话放在裴臻眼前,裴臻看了之后,眉头微锁,她没有想到凌夏有着这样的经历,看了一眼凌夏,伸出手,凌夏把画册递给她。 接过笔,裴臻在画册上面画出了一朵花,送给了凌夏。 那是一朵带着笑脸的向日葵,迎着阳光仿佛带着笑脸般坚强的在风中摇曳。向日葵花语为爱慕、光辉、高傲之意,仰慕,但却又温暖,耐旱,凌夏知道裴臻给自己画向日葵的寓意。 凌夏终于露出了笑脸,看了看裴臻,裴臻想了想,又拿过画纸,在旁边又画了一株海芋,在旁边写道: 荆棘里的太阳花,华丽的绽放,温暖又美丽 尘埃里的海芋,低调的绽放,淡薄又美丽 凌夏宝贝似的拿着画,笑着看着裴臻,先前的阴霾心情被一扫而空。裴臻宠溺的摸了摸凌夏,总能想起一些事,一些人,她太明白凌夏心中的苦,她的不易,看着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关心,保护。 护城河的夜景总是美的妖娆,霓虹彩灯在夜的庇护下,肆无忌惮的张扬着她的光芒,努力的不让河边柳叶,古桥,流水淹没在这片夜色里。 凌夏和裴臻就这样坐在清凉夜里,担心凌夏被酒泼的身体不适,裴臻也很快带凌夏离开了河边。 车子缓缓驶进一个闹中取静的老住宅区,寻得位置停好车,裴臻欲送凌夏回去,凌夏摆摆手,让裴臻回去,自己便一个人往狭窄的巷子里面走去。 看着凌夏落寞的背影,裴臻实在心疼,但愿她能一直如她所画的向日葵那样,迎着阳光成长,坚强的活着,并且活的精彩。 这片古宅区都是已经很陈旧的房子,苏州这样的旧宅不少,这种旧楼没有太多苏式住宅特点的最后多数都会被政府收地,进行拆迁,焕然一新。 裴臻可以想象得到凌夏居住的生活条件,一个孤儿,只是一个地产助理,收入微薄,靠什么维持生活。 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为凌夏照亮前方黑暗的小路。 或许那个人,会牵着凌夏的手,给她无数温暖,带她走出她自己的世界。 直到看不到凌夏的影子,裴臻才坐进车里,微微叹口气,发动车子。 夜晚的道路没有白天城市的拥堵,也少了喧嚣的吵闹,裴臻打开了轻音乐。 这个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裴臻关掉了音乐。 “清墨。”裴臻用耳机接起。 “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已经到家了。”林清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裴臻看了一眼时间,说:“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就到家。” “恩,当心开车,回来说。” “恩,拜~~” 挂完电话,再次打开音乐,不自觉的减缓了车速,想起夏微安为林清墨换酒的一幕,嘴角不自觉扬起。 十年之约,二十年之情,既然无法画上句号,那就让自己延续省略号的精彩吧。 车子缓缓驶进一片略高档的小区,月光透过阴郁的树木垂落下来,显得微弱无力,就像远离了闹市,安静的只有落叶的声音。 刚下了车门,就看到厨房亮着一个人影,她又下厨了。 饭香扑鼻,裴臻放下手中钥匙,看到林晓荘正一个人坐在电视跟前认真的看着喜羊羊和灰太狼,放好自己的包和外套。 林晓荘听到声响,转头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裴臻,显然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女人有点不知所措。 “晓荘睡醒了?”裴臻笑脸盈盈的走到林晓荘身边,林晓荘点点头,几年的时间,林晓荘已经落成了大姑娘,这七年来,林清墨事业家庭孩子兼顾到如此,已经实属不易,这中间的辛苦,别人不知道,她最清楚不过。 比起几年前的林晓荘,她现在安静了许多,不胡闹,不喧哗,坐着看动画片,也只是很文静的坐在那里。也许经历了家庭变更,才使得她如此。 裴臻从林晓荘身边起身向厨房走去,还未走进就总能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我来尝尝这个。”夏微安拿着筷子兴奋的夹起一块麻婆豆腐,“哇,真是美味十足,辣的到位,豆腐又嫩的恰到好处。”说完闭眼享受着嘴中的美味。 “不许偷吃,先端餐桌上去。”林清墨命令道,夏微安撅撅嘴,乖乖的端起盘子,说:“晚上没吃饱嘛,一肚子酒,早就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