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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武后其实也能理解,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嘛!中原再好,作为宗室,受到的约束也多。实际上这么多年下来,针对李悦的弹劾从来没少过,即便是之前李悦上书说自己要移封海外,依旧有许多人在朝堂上大肆攻讦,说李悦有不臣之心,开疆拓土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之意,凭什么他就能在外为王呢?

    这些都是被李治和武后压下来了,毕竟,他们是真觉得对不起李悦,明明是他们夫妻的长子,却得作为先帝的遗腹子存在,因此,很多本来可以给他的好处,也不能随便给了,横竖朝廷是真腾不出多少精力来经营海外,安东安西两个地方就牵制住了朝廷绝大多数力量,再往外,那真的是力不从心了。

    事实上,李悦这般作为也给了一些人灵感,李家宗室一方面瞧不起海外,另一方面也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所以他们即便是心里头酸溜溜的,也没办法带人出去开拓。但是,倒是有一些世家大族存了一些心思,只不过他们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家支付不起这样的代价,别的不说,海外很多地方如今就是蛮荒之地,想要开发出来,不知道要费多少钱财还有精力,算一算就是得不偿失,因此,只得暂时作罢。

    总之,也就是李治和武后帮着挡了不少的风雨,要不然李悦就算是想要移民,也没如今这么容易。在武后看来,这其实还是李悦受了委屈,他在大唐的地盘上,肯定是要被挑剔的,尤其他掌握的财富和技术,也让许多人眼红,他们不能正面击溃李悦,只能靠着这些手段恶心李悦。武后如今虽说是大权在握,但是她也曾经考虑过,自己在世的时候,自然不会对李悦下手,但是她不在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李显和李旦都是耳根子软的,回头被下面的人一撺掇,十有八九就想要削藩,剥夺李悦的权力和利益,若是再换一个强势的皇帝,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呢!所以,李悦准备直接离开大唐,跳出这个是非之地,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如果只是大唐的一个藩王,那么对付那些一直暗地里头耍各种手段的人,他难免要束手束脚,甚至不得不通过官面上的流程来跟对方扯皮,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而若是李悦跳出了中原,那么接下来他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武后想到这里,又是叹息一声:“这些年,的确是委屈十五郎了!”

    这两口子都是一样的说辞,弄得李悦心里头有些发毛,只得又是谦逊了一番,武后也没有在这上头多说的意思,只是隐晦地表示,即便是新帝登基,她也会一如既往护住李悦,不会让李悦吃亏云云,李悦只能又是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表示一定会感念天后娘娘你的恩情云云。

    如此一番之后,李悦顿时觉得心神俱疲,好在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再不走,宫门都要下钥了,李悦这才得以脱身。而他临走的时候,无论是武后,还是李治,又是一番赏赐,最后李悦是带着好几箱东西回去的。

    带着几箱子赏赐返回了王府,李悦原本想着直接将这些赏赐封存入库,结果在查看单子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件特殊的东西。

    那是一套王袍,这玩意以前从来没有在赏赐中出现过,如今的官服,说是工作服,其实不是上面发的,而是朝廷给你相应规格的料子和与你品级职位相当的补子,你自个回去做的。要不然,这么多的官员,高矮胖瘦也不一样,光是专门制作官服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和时间了!宗室也是一样,内侍省只负责宫廷内的衣食住行,至于已经分封出去的宗室,他们是不管的。像是亲王规制的礼服什么的,也唯有册封的时候,内侍省会帮你准备一套,之后在你的俸禄里头会包括相应的衣料,至于制作问题,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这年头想要制作出全套的礼服来,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一套亲王规格的礼服,从开始到结束,花费个一两年都是正常cao作。当然,最困难的部分其实是准备衣料,因为料子上的花纹都是手工绣上去的,即便是最顶尖的绣娘,想要完成这样一套礼服所需要的刺绣,所需要的时间也得按月算。至于后续的缝纫反而要简单许多,最主要就是得看对方的高矮胖瘦。别以为这年头的衣服都是宽松款就觉得这些衣服能百搭,中下层或许不在乎这个,许多人甚至为了省钱,直接去当铺之类的地方买二手的衣服,这些往往是不怎么合身的,讲究一点的会回家自己改一改,不讲究的,就直接穿了,但是除非身材相当,否则的话,是否合身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出来。你若是领回去一件不合身的官服,穿到朝堂上,那就是御前失仪,严重一点算是大不敬,所以还是自个领了料子回去自家做比较靠谱。

    所以说,之前的时候,就算是要赏赐衣服,一般赏赐的也就是斗篷披风之后不会挑剔身材的东西,而不会是一整套的王袍,李悦犹豫了一番,便将王袍从箱子里面取了出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王袍的外表和样式,没看出什么问题,然后,他便干脆将王袍铺到了塌上,用手一寸一寸摸了起来,结果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王袍本身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劲的却是革带,革带上镶嵌着好几块美玉,其中一块美玉居然有些松动,李悦便将这块美玉取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特意留出来的缺口,李悦将手指伸了进去,就感受到了一种丝滑的触感,他直接将里面夹着的东西勾了出来,却发现是一份明黄色的丝绢,分明是一份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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