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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你……”柏妮丝困难地张嘴,颤抖着试图组织起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的语言,“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别这样……”

    “不是一回事?”

    他漠然地重复一遍,似乎对他而言,这句话的每个音节都是在一块烧红的烙铁,光是含在嘴里就足以造成鲜血淋漓的痛苦,还要被迫一口口往回咽,撕开更多看不见的伤口,压下所有沉默的惨叫。

    “确实,对你而言,这当然不是一回事。”

    “所以你才会骗我帮你解开禁制,这样就能永远离开我,是不是?”蒂亚戈说到这里,忽然像是被什么过去的记忆刺痛到,本就不太稳定的情绪立刻变得更加失控,“你一直都在骗我,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不管我怎么做,不管我等多久,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去试着相信我,我对你而言就只是利用完了就能直接丢掉的一件东西而已,是不是?”

    柏妮丝被他一连串地质问弄得发蒙,只本能地摇头否认到:“不是的,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吗?”他伸手摸着她的脸,眼神有些病态的空洞,像是专注到极致后的一种崩溃,“可我其实也不介意你这么做,利用就利用吧,好歹我还能有留着你的借口。”

    说着,他忽然又转变了态度,也收敛起了刚才的失控与疯狂,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温柔谦和,看起来似乎又是平时那个风度翩翩的海神。

    柏妮丝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已经无药可救的精神分裂症病患,忍不住膝盖虚软,全身直哆嗦。

    “你还有最想要的一样东西没有得到。”蒂亚戈搂住她的腰肢,凑在柏妮丝温言细语地说,“只有解除身上的血源诅咒,才算是真正的自由和安全,对不对?”

    “你怎么……”

    她话未说完,蒂亚戈却已经拉起她的手,不容反抗地按在自己的左边胸腔上,低声近乎诱导般地问到:“你想要海洋之心吗?”

    不等柏妮丝回答,他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每一任海巫都是想要的。而且不止海巫,其他生灵也想要。”

    “所以你一定也是想要的。”

    “那就留下来,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送给你的,好不好?”

    他一边反复柔声询问着好不好,一边凑近柏妮丝吻在她微张的嘴唇上,暖热潮湿的触感像是被沾了水的绸缎细细涂抚而过,柔软得一塌糊涂,从唇畔一路流连融合,海水的清凉化开在每一寸感官里,纠缠不休。

    “柏妮丝……”

    蒂亚戈含混地叫着对方的名字,比任何一个朝神祇祈求的信徒都要真挚忠诚:“留下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柏妮丝……”

    这已经是他唯一的请求了。

    留下来。

    第48章 、Part forty four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柏妮丝感觉自M好像被缠绕在一团看不到头也寻不到尾的乱麻里,?周围都是封冻的冰霜,苍白惨烈的一层,冷冰冰地反射着对面路灯的昏黄亮光,?将她因为过分惊惧而微微有些涣散的瞳孔照亮。

    她试图说些什么,可对方完全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

    热切到几乎有些颤抖的亲吻,?压碎她每一句尚未说出口的话。混含着浓烈海水清新的气味无处不在,?咄咄逼人地攻占着她本就已经不太清明的五感,强硬到连最后一丝空气都要抢夺走。

    莫名的,?柏妮丝想起了自M幼年时曾经见过的一场海啸,?想起那种几乎可以毁掉一切的,铺天盖地的疯狂。

    逐渐清晰起来的缺氧痛苦感受让她开始呜咽着挣扎,?却发现对方似乎比自M还要僵硬,?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即将完全失控的情绪。更多的冰霜呼啸着凝结开,发疯般地覆盖上周围任何可以被吞噬的东西,尖刺丛生,低温刺骨。

    片刻后,?似乎是终于发现怀中的海巫已经快要喘不上气,?蒂亚戈终于松开对方,却仍旧单手搂在她有些发软的腰肢间,指尖隔着单薄的衣料缓慢摸数过她的脊骨轮廓,?偏头啄吻过她的鬓角和黑色发丝下的耳廓时,开口说话的嗓音带着种异样的喑哑与轻柔:“答应我好不好?留下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海洋之心也可以,?只要你点头愿意留下来,?好不好?”

    柏妮丝急促地呼吸着,又在听到海洋之心后差点没把气都喘岔道,只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墙壁瑟缩着,?恨不得把自M整个水母都埋进去逃避现实。

    “咳咳咳……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真的。”她拼命摇头,睁大的绿色眼睛里全是碎散浮动的亮光,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明灭着,宛如一群受惊的萤火虫,“我没有想过要杀你,更没有想过要抢走海洋之心,我真的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要抽回被对方按在他心口上的手,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僵着声线艰难说到:“我……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蒂亚戈吻在她颈侧的动作顿了顿,沉默半秒后重新抬起头,苍蓝眼珠里除了柏妮丝的样子以外,映照不出任何别的东西,冷寂得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囚笼。

    对于柏妮丝最后的那句话,他好像完全没听到似的,依旧以一种过度亲密的姿态桎梏着对方,语调空洞地喃喃自语着:“是啊,你都没想过。只要是关于我的事,你从来都只会感到怀疑和厌恶,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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