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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书真垂下眸子,静静地听着不远处一只夏蝉的绝唱。对于花醉,她不知道是何种心情她恨她的手段残忍,肆意屠戮生命,可怜悯她的癫狂,叹息她、叶玖、江小柒三人的不幸命运。毕竟,并非所有人都能为这个世界温柔相待,而要求她们以歌报痛,以德报怨,那是无稽之谈。 回首往事,刁书真自己亦是无数次徘徊在深渊的边缘,受着仇恨与愤怒烈火的灼烧。难说是什么样的力量的庇佑,引领她一次次走上正途,走到今天。 好了,现在案子的事情处理完了。宋玉诚面色一冷,板起脸来说,现在该聊聊你我之间的事情了。 你听说过一个笑话吗?刁书真一愣,尴尬地转过头去,顾左右言其他,有个不会游泳倒霉鬼,被人用棒球棍暴打了一顿,又从五楼扔下来之后,还被路过的汽车给撞进了护城河里。第二天验尸发现,他的死因竟然是冻死,哈哈哈哈哈。 你看,我这种祸害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刁书真干笑了几声,见到宋玉诚面上并无笑意,有些手足无措,止住了笑。 下次你要冒生命危险做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和我说一声。宋玉诚的声音出现了少有的软弱,我不会阻拦你的,但丢下我之前,能不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一颗剔透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之下,宛如凝固在草尖上的霜花,美而凄恻。 刁书真吻去了那颗泪水,忙不迭保证道,不会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她很想像往常一样没有骨头地跪下来,却因为上了夹板跪不下去,场面尤为尴尬。她随机应变,扑进宋玉诚怀里,挂在对方身上,专业娴熟地讨饶道:玉诚,宋大人,主人,您就饶了我吧! 宋玉诚拉她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手铐,啪地一下就把刁书真的右手给铐住了。 刁书真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夸张地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这个花心又浪荡的狐狸崽儿,还是被你给拴住了。你逮捕了了我,那这辈子可得好好养啊,我亲爱的宋大人。 宋玉诚握住手铐的另一端,神情餍足,目光深情:你说好了一辈子,要是中途跑了的话我可是要把你逮回来好好罚的。 刁书真凑到宋玉诚耳边,撒娇般说:今天我就跑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 宋玉诚眸色一沉,无声的风暴在里面酝酿。她的目光落到刁书真未愈的伤腿和手中的绷带上,深吸了口气,正色道:不行,你的伤还没好。 刁书真:大姐,你法海吗? 不过,当她被宋玉诚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来的时候,听见对方胸膛里那个急促的心跳声,以及略微粗重的呼吸声时,她转了转眼睛,嘴边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其实要真完成睡前那一套工序还相当啰嗦,尤其是狐狸崽子是个伤员就算了,手脚还不安分得很,到处撩来撩去,弄得宋玉诚浑身也湿透了。 宋玉诚神色一凛,索性将刁书真另一只不安分的爪子也拷了起来。刁书真抬了抬动弹不得的双手,浴室的热水蒸得她琥珀色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泪花儿,她撇了撇嘴,委屈巴巴道:玉诚,给我解开嘛,我是伤员啦。 宋玉诚毫不所动,凉凉道:等下到了床上再给你解开。 狐狸崽子挑了挑眉,心中暗想:床上,是我想的那个床上吗?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宋玉诚将她抱进自己屋里,两人各自占据了大床的一边。刁书真像是根柴棍子一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几乎动弹不得。滚、翻、爬、移,这几个动作都做不了,连手也没得自由,她真是太憋屈了,简直是越想越委屈。 而一边的宋玉诚,她、她、她竟然帮自己盖上被子之后,熄了灯,就那么躺在边上,真的打算睡觉了! 刁书真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她忽然哼哼唧唧起来,撒娇道:玉诚,我腿疼,你帮我揉揉嘛。 见宋玉诚没理她,刁书真变本加厉,闹腾得更厉害了,人家胸口和腿都好痛啊,你再不帮我,我可要痛死啦,到时候变了死鬼来找你啦。 宋玉诚稳如泰山,巍然不动,凉凉道:法医可不怕鬼。 刁书真换了个口气,可怜巴巴道:你不可怜我,不帮我的话,总得帮我把手铐打开吧。我自己揉揉还不行吗,我不要你帮忙 刁书真听见宋玉诚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是在稳定自己的心情。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把钥匙,凑过去,咔哒一声,打开了手铐。获得自由的刁书真眼中精光一闪,趁她凑近的时候猛地将她扑在身下! 宋玉诚想要推开她,刁书真可怜巴巴道:人家腿好痛嘛,你再乱动,估计又要断了。 宋玉诚呼吸紊乱起来,白玉似的脸颊下透着一层诱人的绯红,她急促道:你的伤还没好。 不。刁书真狡黠一笑,露出了她那双标志性的虎牙,虽然右手的伤没好,但左手也勉强够用了。 雪色的沙滩上渐渐漫上了湿漉漉的海潮,神像黑曜石般清冷的眸子里晕开了尘世的欲染,漂亮惊人。悠悠的叹息在房间里回荡,恰似流莺夜啼,似痛苦又似欢乐。新雪般的肤色绽开了层层艳丽的霞色,天地气合,温暖湿润的雨点在寒潭上悠然而落。床上柜上的青花陶瓷花瓶似有所感,跌落下来,里面白色百合躺在地上,浓郁的香气在房间里幽幽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