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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 喻音瑕一只脚踏进门,恰巧撞上了来寻人的安镜。额头相磕。 安镜揉了揉喻音瑕的脑门:“河水冷,让红姨别洗了,我带的钱还有,够买好几件新的了。” 喻音瑕摇头:“老城区没有适合你的衣服。” 也,没有适合你的人。 …… 回屋的喻音瑕将昨天的头纱和用在脸上的东西贴好,对一脸不解的安镜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来回大概一个小时。” “这么久啊。我陪你去?”安镜在原地转了一圈,“我穿这身,很接地气的。” “不用。你待着养伤。” “小伤,无碍。外面鱼龙混杂的,你一个小姑娘,我不放心。” 你一个伤员,到底谁不放心谁? 于是喻音瑕还是撇下安镜,自己走了。没走出几百米,就有一辆自行车停在她跟前。 安镜挑眉:“小姑娘,爷顺路载你一程啊。” 冤家。 安镜拍了拍后座:“爷刚花钱跟路人买的,反正钱留着也买不了新衣服。” 喻音瑕叹气,上了后座,抓住安镜腰间的衣服:“方浜中路。” 凌晨下过一场秋雨,路面未干透。 清凉的风从喻音瑕耳边吹过,她的手抓紧了一些,脸也贴在了安镜的背上,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舒适。 仿佛骑车载着自己的这个人,就是她生命里应当踩着七彩云霞出现的那个英雄,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奋不顾身。会是奢望吗? 私心里盼着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望不见尽头,长到生命终点。 她的期盼,上天看不到也听不见。 …… 到了地儿,安镜看到门匾才反应过来:“这是樵帮的地盘?” 樵帮,也是上海三大帮之一,且向来跟戮帮是死对头,两帮见面必有伤亡,不死不休。 喻音瑕离座:“只是个很小的分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安镜拉着她不撒手。 那可是深潭虎xue啊!喻音瑕这种软糯小羊羔进去,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喻音瑕没被头纱挡住的唇角上扬:“我来过很多次了。” 犹豫再三,安镜放了手:“好,我等你。” 她勇敢,坚强,倔强,隐忍。她的生存和生活,自己没理由也没立场介入。 在自己闯入她的生活之前,她不是也这么过来了吗? 喻音瑕是来给母亲交保护费的。每月一回都是她亲自送来双倍的钱,就是不愿黑帮的人去sao扰母亲。 “红缨姑娘,保护费涨价了,你这几个大洋可不够。”小喽啰掂着手里的几个大洋,目光色咪咪的落在喻音瑕的胸前。 “对不起,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多,我改天再送来,还差多少?”喻音瑕好言好语。 “其实也可以不必这么麻烦。”小喽啰把大洋放回喻音瑕手里,“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可以不收,只要红缨姑娘陪我一晚。我不管你有多丑,晚上灯一关,脸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喽啰顺着喻音瑕的手臂往上摸,刚碰到下巴,就被人拧折了。 这人,必然只能是安镜了。黑帮收保护费是道上的规矩,她很理解。收钱可以,乱摸不行。 “马的!谁,谁敢在樵帮地盘动……” 又是一拳打在小喽啰的脸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喻音瑕脸色不好。 听到叫骂声,樵帮的人跑了过来。 安镜寡不敌众,身上又没带枪,一脚踹开小喽啰,拉了喻音瑕就开跑:“别愣着了。” 混黑帮的小弟,别的本事没有,最拿手的估计就是撒丫子跑了。 安镜的身手对付三教九流的小喽啰,以一敌三不在话下,问题就在于敌人不止三个,而且还得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喻音瑕。 也怪自己冲动了。 本来,能拿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眼看着跑不过,安镜把瘦弱的喻音瑕推进一条窄巷子,用杂物挡住,自己往前引开樵帮的人。 第9章 金贵 安镜以一敌五的单打独斗,打得十分吃力,脸上还挂了彩。 幸亏主角都有光环加持,在柏杨小兄弟及时出现与之并肩作战后,混战很快结束。 柏杨年纪不大,才满十九岁,跟了徐伟强两年多,做事机灵靠谱,讲义气,深得徐伟强信任,所以才又命他暗中跟着安镜,护其周全。 早上从安镜和喻音瑕出门,柏杨就远远的跟上了:“镜爷,您还好吧?” 安镜拍拍他的肩:“多亏了你。” “强爷把我臭骂了一顿,让我在镜爷回安家前都跟着镜爷。我在外头,不会引人注目。” “嗯。早上起来我才清醒了些,昨晚忘了安排人去报社那边盯梢。” 报社那帮人,说好听点是报道事实,说难听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越乱越有大新闻,越乱越看头。 仙乐门枪战动静不小,不出意外肯定是要上报的。 安镜虽然没有主动开枪伤人,只是趁乱替徐伟强挨了一枪,但她毕竟出现在了现场。 如果有爆料,这对她以及安氏都是不利的。 工部局,最好别轻易得罪。 “镜爷放心,强爷已处理妥当。镜爷的名讳不会出现在仙乐斗殴伤亡事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