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除夕之夜

    桌上满满的菜，甚至还有着一壶米酒。哪怕秦桑也喝上了一小杯，微甜带着一股涩，回味过后，带着甘甜。想要再喝上一小杯，却被林婶阻止。

    “你还小，喝一小口够了。”

    至余秦风与秦宝，连舔一口也没有机会，全程被林婶死死地盯着。谁让她发现了自家的大伯与丈夫给他们倒一小杯米酒，吓得她干脆把他们圈在了自己的范围内。说不了大伯，直接瞪自己的丈夫。

    秦桑忘记了自己现在才12岁，哦，过了年，13岁了。前世，她想喝点酒，却让身上的毒发作得更快，连尝一下都成为奢侈。现在，年龄小，只能小尝。

    “干妈，你不要光顾着小风与宝宝，自己也要吃菜。”

    若不是有了一个外人，干妈也不会这样局促羞涩，吃东西都尽量只挟自己面前的菜。

    雷大校来时，已收敛了自己身上的锋芒，可哪怕如此，他的身姿挺拔如剑出鞘，气势收敛得再快，秦桑却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她虽然只是悄悄跟在他们身后，雷大校却对秦教授嘴里的秦桑也刮目相看。眼前的小女孩，见到他之后，态度不紧不慢，不好奇。目光清正，身姿如松，浑身透着一股灵气。

    饭间，她细心地照顾着每个人。却又不会让人察觉到她的观察，又让人时刻感受着她的体贴。

    走之后，他觉得应该建议一下，把她吸收到秘营里好好地培养，以后绝对是最厉害的特种兵。

    饭后，秦林带着秦林远两个人进了房间说话。秦桑则带着弟弟们，在灶房帮着干妈收拾。

    出来时，就见干爹一脸沉色，把秦林远两个人送走。在发现她时，他脸色复杂。

    “桑子，你跟干爹到外面走走。”

    哪怕是除夕夜，村里依旧没有什么喜气。

    秦桑不知道大师伯来，跟干爹说了什么，让他这样心事重重。

    后面出来的林婶听到秦林这样说话，直接把秦风与秦宝带着，不让他们跟着外出。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

    外面还残留着积雪，哪怕夜晚看不到月亮，依旧清晰可见。

    秦林扭头看了一眼秦桑，见她不紧不慢地跟着，若不是他知道她随着出来了，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瞅着她眼里的平静，以及某种亮光，他微叹，接着才说，“桑子，以后你熬过后的药渣一定要处理好，不要让人看到。”

    一连几天都是秦桑亲手熬药，明明是他给的药，他最后发现，药性似乎又经过一次提炼。再联系到铃铛的痊愈，幸好大哥不知道他就是铃铛，否则麻烦极大。

    一个连毒术泰斗都自认救不回铃铛，却让秦桑救回，现在还长得极好。一想到以前曾发生过的事，他的心在颤抖。他不敢赌，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大哥。

    秦桑眉眼弯弯，嘴角轻扯，淡淡的笑意，在夜色之下，显得整个人都美上十分，更透着一股灵气。

    “嗯。”

    从秦林护着秦宝之后，甚至还帮着他们重新弄了一份户口本，又想法把知道他们家底细的秦老三支了出去。她就明白，这辈子遇上了干爹，是她一辈子的幸运。哪怕她身上有秘密，他从不问，甚至会提点，还会为她遮掩。

    “明天，我要去部队一趟，大约要十天左右才回家。”

    他必须得去，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他可以痊愈与军部秘药有关。

    秦桑疑惑，干爹最讨厌部队，为什么会去呢？

    秦林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走着，脑海里想着与秦桑相处的点滴。他眼里有点湿润，是啊，她身上有着许多不同之处，与腊梅一模一样。

    当年，若不是他太过于轻信与人，又怎么会让腊梅走上了不归路。

    这次，他不会让杯具再发生。

    秦桑看着干爹身上散发出的悲怆，浓得化不开，仿佛是一种绝望及后悔。她知道，干爹身上有着故事，否则，以他的身份，又怎么会当一个兽医。

    前世他的死，或许还有着其他原因吧。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秦林发现秦桑很耐得住性子，直到现在还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那样吩咐，心里担忧的心情也缓解许多。

    “走吧，你干妈肯定着急了。”

    两个人在外面走了这么久，现在天上飘着雪花，肯定担忧了。

    秦桑脚步轻缓，上前搀扶住秦林的手臂，在刚才，她闻到了空气里属于凤姿的守护人气息。他，怎么会出现在干爹家的门口附近？

    秦林虽不习惯被秦桑搀扶着，但也没有甩开，反而觉得有种温馨，觉得有个贴心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干爹我又没有老得走不动，需要你这样扶着啊。”

    他才四十六而已，不是很大吧？

    秦桑巧笑嫣然，望着秦林的侧面，带着一丝小女儿撒娇的语气道，“干爹，是您保护我，牵着我呢。您可要把我保护好哦，地上很滑呢。”那个人的气息若有若现，一直不离他们几十米远，她又不能暗中察看，只能暗暗防备。

    秦林还以为是真的，果真把秦桑扶着他的双手挟得紧紧的，“既然知道，今晚就睡在这里，不要跑来跑去，晚上你们姐弟三人摔倒了，你干妈知道还不要怪我。”

    大过年的，一家五口住在一起，最是团圆。

    秦桑原本是不同意的，在感受到那个人一直不离他们附近，她直接顺着话说，“我想，干妈肯定把床铺好了，今晚小风他们就挨着干爹睡，我挨着干妈睡。”干爹家屋子比他们住的地方要宽，但是有一间屋子，全部放着焙制好的药及晒晾着的珍贵草药。否则，他们住在这里，还真的住得下。

    秦林想着自己天亮了要离开十天左右，直接就说，“这段时间，你们住在这儿，多陪陪你干妈。要不，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两个人结婚多年，他从未离开过她这样久，害怕她胡思乱想。若是有秦桑三姐弟陪着她，她也就不会多想了。

    秦桑想想也是，让干妈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

    “嗯，到时干爹回来别怪我们把干妈拐走就好。”

    有着干妈的陪伴，小风他们有口福了。

    林婶见到父女俩回来，再听到秦林要出去办事十天左右，注意力全部被秦桑三姐弟住在这里的喜讯给吸引了。

    “走，干妈带你们去睡觉，你们年纪还小，今晚就不守夜了。”

    一手牵一个，满脸喜气盈盈带着秦风两兄弟去睡觉。

    秦林无奈一笑，摇摇头道，“果然被你说中了。”这样不错，否则外出这样久，她一个人怎么办？

    秦桑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外面，那个人还真的不走，暗暗地守在附近，到底是什么意思？

    灶房火炉里的火苗噼里啪啦，映在秦桑巴掌大的脸上红彤彤的，林婶过来时，就见着两父女一人就着一杯药茶，小声地交谈着，画面温馨极了，她都怕自己走过去，轻易打碎这画面。

    她一驻足，犹豫时，就见秦桑抬头看着她，笑得俏皮，“干妈，干爹正说到您掉下悬崖时发生的事呢。”她磨着干爹说起他们之间的过往，听得津津有味。

    林婶一听，脸微红，眼神柔和带着一腔爱意，默默地看着秦林。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

    刚把两个小的安顿好，她就出来了。

    秦桑扑哧一声，笑得灿烂，清秀的小脸，双眼灵气十足，璀璨晶亮，映得她稚嫩的脸，变得清丽绝伦，仿佛就像一只精灵，无意中跌落凡尘。

    “干妈，您是不是不好意思了？那您跟我说说干爹的嗅事，让我乐呵乐呵。”

    哪怕秦桑与秦林夫妻聊得再多，也时刻关注着外面那一道气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子时一过，鞭炮声此起彼落，惊得狗鸣鸡跳，时不时偶尔可以听到孩童欢乐的笑声。

    秦桑借故，离开了灶房，把空间留给了秦林他们。

    灶房一抹微弱的光芒，两道身影交颈贴耳，如两道交缠的夫妻树，抵死缠绵，感情浓得化不开。

    秦桑站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屋内自己两个弟弟睡得香甜。凤姿的守护人，已悄然潜入，目标是干爹他们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