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师 第92节
魏来言极其不情愿的命卫兵开了城门。 洗沙城里头,仍旧是曾经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进城后一个时辰,如白挽瓷所言那般,沙尘暴降临了洗沙城。 这场沙尘暴,比往年的哪一次都要大,直接席卷了每座房子,百姓们看到,自己安身立命的房子,直接卷上了天,瞬间消失了。 百姓们提早有做准备,在临时的地洞里躲避。 一个不大的洞里,容纳了一百多人。 此时此刻,二狗正在耀武扬威。 在白挽瓷屠了天宫后,二狗悄悄的溜了,跟着女儿酒楼剩下的女犯以及流民,一直逃到了洗沙城。 他找了地洞里最好的位置,一处草席,堂而皇之的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取下腰间挂着的一壶水,大喇喇往喉咙里灌。 地洞里好多人,身上是没有水的,其中一个带着娃的老婆婆,看着二狗手里的水壶,小心翼翼的请求。 “我娃高烧一天了,渴得厉害,能不能借你一点水来喝?” 二狗嫌弃的看了老婆婆一眼:“老子的水,凭什么给你喝,你那丑娃,死了就死了,天天哼唧的烦死了。” 旁边有人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孩子啊,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二狗呵呵冷笑:“要同情心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那人呸道:“是,要不是你出卖了白挽瓷,后头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来!都是你给害的……” “你他吗再说一次?”二狗猛地站了起来,说着就抡起拳头来。 二狗的拳头正要揍到那人身上时,“嗖”的一声,一把匕首险险的飞过他脸边,铛了一声,定入了洞壁。 二狗骂骂咧咧的回头,却看见洞口站着三个人,因为背着光,有些看不太清楚。 “哪个鬼敢偷袭老子?” 三人走了进来,烛光灯影下,在场之人,全都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 二狗的声音变得哆哆嗦嗦起来:“红红红衣……鬼鬼鬼鬼……鬼陶?” 昏黄的烛火下,映出了一张瘦削单薄的脸,五官美得惊心动魄。 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她身边站着一个瘦高的少年,有不少洗沙城的百姓认出来了。 这不是他们的少将军吗? 他怎么和红衣鬼陶混到一起了…… 魏来言走上前,抽出定在墙壁上的匕首,在袖子上擦了擦刀刃,塞进怀里,冷冷的看了一眼二狗。 “把你的水给孩子喝。” 二狗硬着脖子道:“凭什么?这是我的水……” 话音刚落,一团小小的黑影,就钻进了二狗的嘴里。 他瞪大了双眼,直指着白挽瓷:“你给我吃了什么?” 白挽瓷淡淡道:“一个小鬼。” 那个钻进二狗身体的小鬼,开始在他身体的五脏六腑冲撞起来,二狗的表情就不受控制的扭曲,然后砰的炸开,散落了一地的rou块……血rou横飞。 地洞里无数的人开始尖叫起来。 魏来言更是瞪着白挽瓷:“你非要杀人?” 白挽瓷走到一地的rou块边,弯腰捡起那个水壶,往老婆婆怀里一扔,然后起身目光冷淡的看了魏来言一眼。 “这个人告密给了步江礼,带着他强|jian了我,还杀了我。” 魏来言闻言,怔住了。 白挽瓷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冷笑:“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他?” 阿春欢腾的跑到二狗的头旁边,小脚丫子踩了上去:“臭不要脸!” 魏来言实在不信白挽瓷的说辞,可地洞深处忽然走出了一拨人,身穿着囚服,还有一些风烛残年的老人,以及半大的孩子们。 他们看白挽瓷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欣喜:“阿挽,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白挽瓷看到他们,眼中一热,心中万般情绪,化作了一个“嗯”字。 魏来言在旁边看傻了眼,一个女魔头,居然有这么多的信徒? 小孩们小跑上来,围着白挽瓷,一个个的拉着她的手:“我好想jiejie啊。” 白挽瓷摸了摸那孩子的头,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微笑:“你们怎么到洗沙城来了?” 其中一个女犯,走上前,解释道:“在你走后,步江礼威胁要炸了女儿酒楼,我们连夜就开始逃亡,一开始不知道去哪里,只听说你已经死了,就有人说,要到你故乡来看看,毕竟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想着在这里还能有你个念想。” 白挽瓷神情恍惚了一瞬,她的确已经死了啊。 现在活着的是臭名昭著的鬼陶女王。 魏来言站在墙角,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杀人嗜血的女魔头,竟然会笑,而且那些孩子,一点也不害怕尸体,看起来他们好像很信任白挽瓷。 就在这时,外面的侍卫跑了进来,满头大汗道:“完蛋了,洗沙城所有的建筑都让沙尘暴给吹毁了。” 又一个侍卫接着报告坏消息:“火溱国还有金源国的军队都到了土淄国,土淄国一路放行,让他们到了洗沙城外面,听说要活捉红衣鬼陶。” 魏来言皱眉道:“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说完他扭头瞪白挽瓷:“你又做了什么孽?” 白挽瓷漫不经心的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金源国太子在我手上吧。” 魏来言楞了楞:“金源国太子?步江礼!哪儿?” 白挽瓷伸手指了指阿春抱着的酒坛子,努了努嘴:“喏,在里面泡着呢。” 阿春拔开酒坛木塞,里头传来气急败坏的骂声:“憋了老子一路了,白挽瓷你个臭娘们儿,我爹打过来了,你他|妈还不放我出去?” 第101章 下毒 你想杀我啊。 魏来言凑过去, 看到浑浊的酒里头,泡着一截烂舌头,一时哑然。 这……这是金源国的太子?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白挽瓷:“那火溱国呢, 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魏来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用了“我们”两个字。 白挽瓷一脸茫然:“那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他们脑子有什么毛病吧。” 魏来言:“……” 白挽瓷摊开手, 满脸都是无辜:“我真的不知道。” 魏来言只好派遣侍卫去打听, 等到打听的侍卫回来,皱着眉头看白挽瓷。 “火溱国说你杀了他们国的公主。” “公主?”白挽瓷这几天听到公主两个字就头疼,“谁……” 魏来言只觉得她在撒谎, 眉头皱得更深:“说是叫雀翎。” “……”白挽瓷眨了眨眼,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是,她是讨厌雀翎不错。 可是,她这些日子,都没见过雀翎啊。 所以,雀翎死了,关她屁事? 魏来言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 你还在撒谎!” 白挽瓷眯了眯眼,看着目光笃定满眼生气的魏来言, 嘴角无所谓的勾了勾。 “随你吧,你说我杀了雀翎, 那就杀了吧, 反正我也洗不白,多一个少一个,虱子多了不怕咬。” 魏来言不知为什么, 他很生气。 就是讨厌白挽瓷那种无所谓的作派,仿佛一切也不在乎,浑身有一种美丽的破碎感。 自从白挽瓷要他留在身边后,也没有对他施加什么禁锢,随便进,随便出。 底下的侍卫有提议让魏来言趁夜逃跑,但是魏来言拒绝了。 魏来言决定做一个卧底,留在白挽瓷的身边,逮住一个机会,趁着她虚弱的时候,一刀毙命。 外面沙尘暴依旧在肆虐,人也没有办法出去,但是一百多号人,呆在地洞里,几天过去了,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大家都有些支撑不下去。 魏来言这几日,在认真观察白挽瓷。 他发现,白挽瓷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见人杀人,成天和妖魔鬼怪混迹在一起。 反而她的生活很简单,和老人孩子相处的很快乐。 不过她那一身诡谲可怕的鬼陶秘术,也是令人恐惧得很。 就钻进二狗嘴里,撕裂他身体的那个小鬼,原来是白挽瓷身边的阿春。 眼前的阿春,只是一副鬼陶,小鬼可以随时出,随时进。 这具鬼陶,栩栩如生,如果不是知道,根本看不出是人是鬼。 这就是死而复生的鬼陶秘术…… 不光如此,他还观察到,白挽瓷这女人实在是厉害,那一日,她在洞口发现了一堆白蚁的尸体。 然后,她弄了些泥土,和了水之后,稍加改造了白蚁的尸骸,不一会儿,那群白蚁,居然抖了抖身体复活了。 并且,这群白蚁,十分听从她的命令,钻入地洞的深处,开始向下挖掘。 不出三日,地洞比原先要扩充了三倍有余,更加宽敞,一个洞窟接着一个洞窟。 于是,洗沙城的百余人,便继续往地洞深处找寻生存的地方。 白蚁大军挖着挖着就找到了一个湿润的路径,白挽瓷一声令下,领着洗沙城的百姓们,找到了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