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一次去大漠跑商，诗杳躺在马车上突然变得非常虚弱。 呦呦趴在她身上问她怎么了，诗杳捂着胸口轻声道：我要成年了，鲛人，成年时会经历一次情热，需要，需要 难道说帮助诗杳度过这次情热就算完成第一百件善事了吗！ 但是她对鲛人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诶。 我要怎么帮你？ 深海宫殿，它在呼唤我 走走走赶紧去！ 她俩扔下了一车的货和行李以及那装饰奢靡的马车直接朝着东边去，好不容易找到宫殿把诗杳扔到了池子里，就看见诗杳在那里哭，一边哭还一边化成原型，那青碧色的大尾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原本就精致漂亮的脸在眼波婉转间更是娇媚入骨。 你这也太漂亮了吧。呦呦忍不住在那里感叹。 我难受 鲛人泪可化珍珠，那一池的珍珠都是诗杳哭出来的。 呦呦脑袋疼，她刚才把这深海的宫殿翻了一圈儿都不知道要怎么帮鲛人缓解情热，现在看来只能动用自身修为灵力了。 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找东西帮你度过情热，放心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死。 她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把心脏炼化成了一颗金色珍珠，这里面蕴含着她记事以来的一半修为和灵力，呦呦全都给了诗杳。 心疼倒也有点心疼，可是想起和诗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对她也挺包容耐心的，第一百件善事没把命搭进去，只是送了颗心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诗杳成功度过情热期，呦呦也睡了一个很长的觉。 她一睁开眼就感觉眼前的诗杳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尾巴长了，头发也更长了，人更漂亮了，笑起来还有些诱惑的感觉。 直勾勾盯着呦呦的时候都像是在暗送秋波。 难不成成年的鲛人都会有这种变化？ 但不对啊，诗杳眼睛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邪气。 你是谁？！ 我是诗杳，亦是，邪神鲛姬。 呦呦：！！！ 她这是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邪神。 邪神？！ 这也太可怕了吧， 呦呦觉得这第一百件善事实在是太难做了。 可恶啊，都帮她渡过成年情热期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半点功德？ 这善事我不做了，没办法化成人形就没办法吧，我还是当一只快快乐乐每天都不想事情的猫咪会更好。 为什么？在我身边你难道就不会快快乐乐吗？ 呦呦的胡子耷拉下去，一脸颓丧：上神，真不是我嫌弃你，只是我从来都是帮人族做事积攒功德，从来没和神仙在一起玩儿过。 不叫我诗杳了吗？ 诗杳，我不知道第一百件善事要怎么做了，你先让我安静会儿，行吗？ 行。 诗杳没想到她一转身的功夫呦呦就溜了。 简直无比熟练，像是做过千遍万遍。 后来这俩的状况大概能用一句霸总文学来总结。 她逃，她追，她们都插翅难飞。 第27章 27 诗杳提出那个馊主意, 说让小猫咪陪在她身边感化她的时候，呦呦简直都要在心里气笑了。 我感觉你好像在骗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算了，待着就待着, 反正损伤的那些修为再从你身上养回来就是的了。 那该做的善事究竟是什么呦呦已经彻底猜不透了, 她待在诗杳身边总有一天能把这善事做成吧？ 可是！ 小猫咪傲娇的天性怎么会让她轻易低下高贵的头颅！ 虽然呦呦已经决定要留在诗杳身边, 但她还是会经常转头就跑，逗逗诗杳。 看见诗杳那慌张的神情以及想发脾气又必须得忍着的模样, 呦呦心里就非常爽。 从那以后她们就开始了逃跑和追逐的游戏。 呦呦和诗杳玩了许多年, 每次被诗杳找回去抱在怀里随便撸的时候她可以说是又爽又解气。 爽是因为被摸毛, 解气是因为这么多年她都是追着别人去做善事，现在她不知道完成善事的标准是什么，干脆就放飞自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诗杳还来追她，跟在她后面跑。 很不错, 非常不错, 原来被追的感觉这么爽。 你不是要做善事吗？为什么每次都跑得那么快？ 此时是冬天，诗杳拍了拍呦呦身上的雪。 她们原本在湖心亭中赏雪, 呦呦伸腿一蹬出去诗杳就把她抓回来了。 但还是沾染了些风雪。 白色的雪花落在呦呦细软的毛上像是根本隐形了一样。 呦呦在诗杳怀里翻了个身, 懒洋洋的眯起眼睛：在你身边做不成善事, 想出去看看能不能完成呗。 诗杳的手一顿,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痛苦挣扎。 等做成善事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我只是想变回人形, 其他的事情没怎么想过。 你人形肯定很漂亮吧。 那是当然！我美若天仙！ 虽然呦呦自己都忘了她人形是个什么模样，但诗杳问起她下意识就回答了。 以至于诗杳对她的人形是何模样期待得不行。 后来关于变成人形之后要去做什么的话题她们没再讨论过，呦呦想从诗杳身边溜走去玩就更难了。 诗杳对她的占有欲好像特别强。 是怕她去帮别人做善事吗？ 傻子。 第一百件善事哪会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做成的, 帮诗杳完成某件事就是她该做的善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呦呦这时候都没发现她已经是一只不那么潇洒的小猫咪了。 她开始慢慢有了牵挂，开始会因为诗杳的某些情绪担忧。 而诗杳也开始不在乎那些新仇旧恨，她只想好好和猫咪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待在她身边也可以。 呦呦和诗杳对彼此的心意都没有互相诉说，但早已相通。 一次偶然，诗杳发现她可以使用言灵。 与此同时鲛人灭族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修仙界那群人因为知道鲛人身上拥有大量灵气，但他们又无法去深海居住，所以想办法施了十分恶毒的法术，让所有鲛人全都上了岸，然后将他们全部杀害，抽筋拔骨，吸收他们身上的灵气供己修炼。 真相并没有在诗杳内心掀起多少波浪，如果她没有恢复邪神鲛姬的记忆那还好说，但她现在恢复了记忆，对鲛人族并没有多少感情。 她这个邪神的名号还是靠鲛人一族得来的。 只是修仙界的做法实在是太可耻，做为这世间留存的最后一只鲛人，这灭族之仇不报也得报。 呦呦十分感叹，想着这第一百件善事弯弯绕绕到现在才有了些苗头吗？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你的仇人都是谁 利用过鲛人灵气修炼的人身上都会散发出些许浅蓝色的光，只有我能看清，到时我会把这些人都杀了，祭奠给深海。 还不用她去想了，真不错。 从此以后呦呦就跟在诗杳身边看她去杀那些假模假样自诩正派的修仙各家。 她们有时候去了某个门派之后诗杳随口说一句话就解决了，甚至都不用动手。 呦呦趴在诗杳肩膀上觉得有些没意思：这样杀下去得杀多久啊，你干脆一句话把他们全解决得了。 慢慢杀，看见修仙界那群狗惶惶不安的模样，我心里非常痛快。 嗷，好吧，你开心就行，只是不要侮辱狗狗哦。 诗杳看着小猫咪那慵懒的样子，心里稍微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她太快让这些修仙界的人全都死了，复仇成功，那呦呦的善事就算是做完了。 诗杳又想看见变成人形的呦呦，又害怕呦呦做完善事就会离开她。 所以她十分纠结难熬，也没怎么真的把复仇这事放在心上，只不过她如果不拉进度呦呦肯定会起疑，于是每到初一或者是十五的时候她都会带着呦呦出去玩儿。 这可能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呦呦第一次遇到这种根本不把复仇放在心上的人。 但是诗杳非常能忍，她很少把真正的情绪显露在呦呦面前，让呦呦以为诗杳真的只是想折磨这些修仙门派，所以她也就一切随缘。 只要诗杳杀人的时候把她的眼睛捂起来不让她就行。 她这到底是在做善事还是造杀孽？ 呦呦也算不清了，但她身上的功德并没有减少，所以杀掉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也没什么坏处。 但诗杳这般高调张扬的杀修仙者也确实惹来了不少麻烦。 那些修仙门派凑在一起开大会说是要联合起来把诗杳灭了，骂她是什么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呦呦这就不高兴了，她是知道事情原本面貌的人，所以对诗杳更为疼惜，但那群修仙门派灭了鲛人族从中获取灵气还来围剿诗杳，这也太缺德了一点儿。 早就和你说过要快点把他们全灭啦，现在倒好，他们又是去找法器又是研究阵法，你到时候能逃出来么？ 逃不出来的话，你会救我吗？ 呦呦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当然得救你啦，不救你的话我的善事要怎么完成？ 诗杳表情有些复杂：你在我身边，真的只是为了做善事，没有其他的一点理由吗？ 其他理由？ 小猫咪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摇头：当然没有啦。 诗杳从来都没有这么失落过。 她原本以为可以听到小猫咪说她对她这般好是因为诗杳本身，却没想到小猫咪如此诚实。 是啊，善事。 如果不是因为这善事，她们怎么会遇见，怎么会一起经历那么多事。 怎么会，暗生情愫。 诗杳也在想她为什么会喜欢一只猫。 鲛人和猫，这组合看起来就无比诡异，但有时情爱二字就是不讲道理。 也许是日久生情，又或者是因为诗杳从小便缺爱，身边有一只猫的陪伴将她冷硬的心肠逐渐被捂暖。 诗杳神情很奇怪，呦呦在想是不是要下雨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闷？胸口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空气，生疼生疼的。 她不敢给诗杳什么希望。 呦呦不知道她变成人形之后会怎样，只是这一段时间她总是会梦到很多十分诡异的梦。 血腥，尸骨，硝烟漫天。 她开始思考许多以前不曾想过的事情，比如说她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来人间一遭，还必须要做满一百件事情才能化为人形。 而这最后一件事为何如此复杂，兜兜转转都做不到点子上面。 诗杳究竟想报仇吗？ 她好像每次都看不见诗杳杀了修仙门派的人之后的笑容。 按道理来说她复仇之后不应该是开心的吗？ 呦呦听不见诗杳的心声，所以也猜不透诗杳的心。 诗杳，如果报仇并不能让你快乐，我们就停下来吧。 这是呦呦第一次看见诗杳双目猩红神情疯狂的模样。 她被诗杳紧紧抱在怀里，甚至还能感觉到诗杳身体的颤抖：那你呢？你准备去哪里？ 呦呦有些不耐烦：你干嘛总管我去哪儿啊，我只是你此生的过客而已，又不可能永远都在一起，你不要那么较真。 较真？ 诗杳简直无法形容此时这种酸涩的心情。 她问呦呦：我对你就没有一点儿特别之处，就和那些普通人一样，你做完了善事就能随便抛弃吗？ 抛弃？你这人说话好奇怪，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也不是你什么人，你不要太过分嗷。 那你说让我负责呢？以后便是不再让我负责了？聘书呢？你都受了我的聘，难道还不算是我的猫吗？ 呦呦： 她还以为诗杳整那一出是因为好玩儿，结果她。 也动了真情吗？ 可能是早已习惯诗杳对她的宠爱，所以呦呦总以为诗杳只是喜欢撸她的毛，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毕竟物种不同怎么相爱，但现在诗杳这模样分明了就是要闹一场，然后要一个正式的名分。 吵完这一场之后她们不欢而散，诗杳一个人去到那些修仙门派大杀特杀，因为心绪不稳，所以被戚梧霜伤了一两分。 那些修仙门派见诗杳身边那只猫不在，开始想尽办法去寻找。 结果呦呦只是泡在了一处酒庄，昏天醉地的喝了好多酒。 口是心非真的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