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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冠军侯[重生] 第121节

    刘彻关心霍去病自然是知道霍去病不过是受了皮外伤,但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摆出忧心的模样:“这些琐事书简上未曾写,我也不过听使者提一句,还需你自己去询问才行。”

    曹盈当夜就失眠了,心中一直惦记着霍去病的伤势如何了,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又做了个噩梦。

    这一个梦与她上一世做的最后一个梦很类似,只是这次她是旁观者的视角。

    她梦见她的小将军这次取胜其实伤得很重。

    可他为了赶回长安来,不肯叫医师来诊治。

    即便是医师来了,也被他无情地驱走,于是伤势便恶化得越来越严重。

    她只能如一个游魂般地在他身边劝说他要好好看伤,可他却听不见她说的话,也看不到她。

    最后伤势恶化控制不住了,他终于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这次医师可以不顾他的意愿剪开他的衣服了,却发现已不是可以挽救的情况,只得叹息一声,留着他在这里变得苍白。

    然后曹盈的周遭也开始升起白雾,翻涌着想要吞没已失了反抗能力的霍去病。

    她无力抵抗,也接触不到他,于是就只能躺在了他身边,一起面对被吞噬的命运。

    遥遥的,她似乎听到侍女戴雪在唤自己,却听不真切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

    曹盈也不大愿意听真切,觉着大约戴雪又要说出“冠军侯逝了”这样的话惹自己伤心了。

    然而她到底还是醒来听见了。

    原来只是戴雪清晨行至自己的屋子唤自己起床。

    那白雾其实也只是因外头天光破晓而透窗入室的白光。

    然而曹盈却仿佛还障在刚才那场噩梦中。

    她不肯看自己身边,只是伸出手去探了探。

    空无一人。

    她这才放下心又偏脸去看了看,确认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戴雪却担心她是被梦魇住了,道:“小姐你这是梦见什么了,竟是梦里也能伤心成这样流泪了。”

    曹盈还不知自己哭了,抬起手,以手背触在自己面上一片冰凉,这才发觉。

    戴雪看着她这副出神的懵懂模样更是担忧,也不再问曹盈的梦的内容,只是絮絮说道:“今儿大约大将军他们就要班师回长安了,小姐八成见不上他们的面,若是不舒服也就不必再起身了,多歇一歇吧。”

    “不行,舅舅说霍哥哥回来后会来见我的。我可不能躺在床上让他忧心,我需出门迎他,仔细瞧瞧他的伤势如何了才行。”

    她话说得又慢又糯,不像是说给戴雪听的,而像是说给自己安排任务的。

    戴雪叹息一声,按着她的肩让她重又躺了下去:“那也不需要你现在就起身,府上昨日有人往去看了情况,知侯爷大约需午晌才能到长安,霍少爷肯定时间也差不多,你现在起早了些。”

    曹盈仍是摇头要起来,戴雪便又道:“你现在精神可是很差的,我方才唤醒你只是看你梦中流泪,你现在再不补补精神劲儿,一会儿苍白着脸去见霍少爷,才要叫他伤心呢。等快到午晌的时候,我来叫你起身。”

    她这番话终于说动了曹盈。

    曹盈仍怀着些愁绪,但许是昨晚那个噩梦已将她累坏了,这次她没有再梦见什么,而是睡了个安神的觉。

    一觉睡到了戴雪来唤醒她的时候。

    戴雪面露兴奋之色,见她醒来就道:“卫将军他们已至长安城外了,长安城百姓现下都去他们要经的道路两侧迎他们了,小姐也起身预备着吧。”

    百姓簇拥欢迎是好事,但是聚的百姓多了,未避马匹伤着人,士兵们行的速度也会慢许多。

    曹盈当然不可能往那样人多的场合去,她自己的身子还是清楚的。

    于是心中略估算了一番见到霍去病的时辰大约还需个把时辰,她便起身洗漱换了衣裳,预备剩下的时间用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将噩梦带给自己的负面情绪全部驱离,尽力冷静下来。

    哪知道戴雪才将她的发编好,前门的守卫就急急到曹盈门前告道:“小姐,霍校尉已到咱们府前了!”

    曹盈听了一点冷静也不剩下了,连忙提了裙子就急往府门外跑。

    戴雪慢了她一步反应过来,放下了梳子就要追,却完全没能赶得上。

    霍去病原是骑在马上的,正在一遍遍过着腹稿,琢磨着应如何向曹盈表白心思才能让他的小姑娘应许。

    忽听了笃笃的错落脚步声,他立刻心悟是曹盈来了。

    他因有刘彻的特许,没去受百姓夹道的欢迎,而是从偏路过来,正因他急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霍去病跳下马,向着府门走了几步,便将匆匆跑来的曹盈拥了个满怀。

    熟悉的药香让他先前反复打腹稿不满意的心安宁了下来,笑道:“我又不会逃了,就在这里等你,你做什么非要跑来,累不累啊。”

    曹盈说不上话来,她身子康健不少,便是跑这一小段也不会再觉着难受。

    但是确实跑得急了,她有点喘不上气来,需得歇歇才能再说话。

    霍去病也不急,就这么看着怀里红了脸的小姑娘。

    终于曹盈喘匀了气,第一句便是告诉他喜讯:“霍哥哥,舅舅预备封你作冠军侯,功冠全军的那个冠军侯,你好厉害!”

    霍去病欢喜,但他接下来还有需他提心的问题,所以这欢喜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他只是微笑着道:“盈盈还记着我曾说有一个想要问你的问题吗。”

    “嗯。”曹盈凝视着霍去病,心中却是想着应如何说才能让他给自己看看他的伤势。

    “那我问了... ...”霍去病浸在她柔情的目光中,一不小心将先前琢磨的话都忘了。

    轻咳了咳,他只得依了自己的心意,直接问道:“我想娶你为妻,盈盈你愿意嫁给我吗?”

    曹盈瞪大了眼,瞳孔却是一阵收缩,以为是自己听岔了话:“你说什么?”

    需要再重复一遍告白的话其实有点艰难,不过霍去病已正视了自己的心意,又做了无数遍心理准备,所以又问了一遍。

    这下曹盈不再怀疑是自己听岔了,她以为自己是还在梦里没有醒来了。

    霍去病见小姑娘迷糊得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原本紧张等待答复的心却是松了松,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不是梦,盈盈,我是真的想要娶你作妻子。”

    心意一经开口,便如洪水奔涌再止不住,他直视着曹盈的眼道:“我想要把我见过的风景都分享给你,想要我日后的人生一直都有你再身边,盈盈,我大约说不出什么太好听的情话,但是我现在捧到你面前的是一片真心。”

    曹盈抬起手,用双手合握住霍去病的手腕,声音飘忽地问道:“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真的,都是真的。”霍去病再次让她确认了真实,便只等她一个答复了。

    “我愿意。”曹盈前面的话还说得有些飘忽,后面却似落了地:“我想要亲见你见过的风景,我也想往后和你携手至生命尽头。”

    她将心里的话说完似乎才从幻梦中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羞意这才涌上染红了她的脸颊。

    但曹盈也来不及再补救什么话将羞意摁下去了,因为被狂喜吞没的霍去病直接环着她的腰抱她原地转了几圈。

    她的脚不再能触地,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明明被这种动作觉着有点目眩,但奇异的欢心感却压过了其他所有情绪,所以曹盈也明白了。

    她早就认定了这个人,她答允嫁给霍去病也完全出于自己的本心。

    所以羞怯便退却,只留她自己靠在霍去病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便觉着安宁。

    一会儿,霍去病终于从狂喜中脱出,意识到她的小姑娘体弱怕是被自己这么抱着转会难受,连忙停了下来。

    曹盈再次着地,不免有点脚软,还好霍去病一直都扶着她,也无需她靠自己的力气站稳。

    她仰起头,向笑容灿烂的小将军道:“我也有一个请求。”

    “什么?”

    “你把衣服脱了。”

    于是小将军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第141章 记住   现下可承不了欢

    霍去病红着俊脸和曹盈推脱了一会儿说不合适, 嗫嚅着道:“这……咱们连定亲后续都没商量好,不太好吧。”

    直到小姑娘连眼圈都有点红了看着自己,才意识到大约是自己想差了。

    果然曹盈就软声揪着他的衣襟质问道:“你这次的伤是不是很重, 所以都不肯给我看看。”

    “不是。”霍去病哭笑不得, 不知该不该松这一口气。

    一时间他又唾弃自己思想龌龊了,又烦恼小姑娘还什么也不懂。

    最后他叹息了一声, 含笑哄她道:“伤得不重,现在已差不多好全了, 你要看,给你看看也无妨。但我总不能这么青天白日在外头脱了衣服吧, 咱们回你屋里去。”

    霍去病说得有理,曹盈先是顺从地点了头,牵着霍去病的袖子往府中走。

    走了一段她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让霍去病脱衣服似乎——不大好?

    “怎么了?”

    霍去病见她忽地顿住了脚步, 以为她还有什么话忘了说。

    他略前倾身子,瞧了一眼她的表情, 发现她似乎有点羞愤地咬着她自己的唇。

    霍去病立刻悟了小姑娘原来不是不懂, 只是迟钝了些,现在才明白过来。

    未免再惹她恼,他就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发现一般,立直了身子。

    只是这回, 他连眼角眉梢都揉入了笑意。

    “没有。”曹盈闷闷答了一声。

    到底她还是想要仔细看看霍去病的伤如何, 就又抬步领着霍去病往自己的屋子行,只是脚步较先前又快了不少。

    仿佛想要将自己干的蠢事都甩在身后。

    支着戴雪去将周先生请来,霍去病进了内室, 曹盈则动手为霍去病沏茶,解了他的口渴。

    等沏好了茶,端着茶盘绕过屏风, 曹盈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已将上衣解了一半,随意地系在腰间。

    他宽肩窄腰,穿衣时看着并不壮的身材原来肌rou分明,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也怪不得可以轻松单手举起铁胎大弓了。

    不过更引曹盈注意的是霍去病左臂肘处一道狭长的疤痕。

    淡粉色的新rou已长出,看着并不那么吓人,但她还是一阵心疼。

    茶盘倾了些,茶盏盖稍一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叫霍去病立刻就转身看向了她。

    还好她只是一晃神,就重又将茶盘端稳了。

    但霍去病转过身来,她也就看见了他左肩窝至脖颈的一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