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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的话,把它留给你,好不好?”

    江茗欢杵在原地,两手搂着猫,一双杏眼微微睁大,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什么叫把猫留给她?叶玟妤到底在想什么?

    她张了张唇,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好一会儿过去,才冷冷出声,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

    话音未落,小猫,再一次回到叶玟妤手里。

    温暖的热度从猫儿的身体渡到手心,手被捂暖,心却渐渐冰凉。

    一阵风吹过,小猫觉得冷,很自觉的往衣服里钻。

    叶玟妤低着头,怀里抱着猫,两只手微不可见的轻轻抖了抖。

    直到小东西彻底安静,她才合上大衣,压抑住喉咙中的酸涩,颤着声音轻启红唇——

    “好。”

    ****

    江茗欢进楼道的时候,叶玟妤还是没有走。

    她就这样在楼下站着,背影孤寂又落寞,直到小区保安来赶人,才转身离开。

    月光渐甚,不一会儿,又有一个晚归的人回家。

    脚步声由远及近,楼道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映出角落一道纤瘦的身影。

    江茗欢眼睛微微泛红,从阴影中走出。

    她没有上楼,没有回沈家,反而沿着叶玟妤离开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追了出去。

    什么冷漠、什么无情,不过都是虚假的伪装罢了。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两年来,她有多想叶玟妤——

    想念她的怀抱,也想念她的温柔。

    但再想念,又能怎样呢?

    叶玟妤不喜欢她,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熟悉的酸涩痛楚从心口涌出,她想不通,为什么两年过去了,还是会这么难受?

    夜风阵阵,迎面吹来。

    江茗欢追出小区,已经看不见再有其他人的身影。

    叶玟妤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心脏似被蚂蚁咬了一口,疼的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将手放到脖子下,隔着衣服往里摸了摸,直到指尖捏住一个坚硬的小东西,才轻喘着气停了下来。

    这是叶玟妤当年送她的猫咪吊坠。

    离开晋市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个小小的吊坠。

    陶瓷冷冰,却给她带来温暖。

    这两年来,每一个痛苦的睡不着的夜晚,只要摸摸这个吊坠,她总能从里面寻到一些安心的力量。

    就像第一次回叶家的时候,叶玟妤笑着牵起她的手,温柔的告诉她——

    别怕。

    是的,别怕,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江茗欢喘着气,背靠墙角,慢慢蹲了下来。

    这个点,已经快要到凌晨。

    温度越来越低,她身上渗出一些寒意,连额头上都开始往外冒出冷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她才痴愣的回过神。

    掏出手机,是沈直打开的电话。

    她看着屏幕上好友的名字,终于靠着墙壁站了起来。

    抬起头时,露出的,是一张惨白的小脸。

    “…”

    “阿沈,我不回去了。”

    “嗯,我送她回酒店,不回你那住了。”

    “早点休息。”

    “晚安。”

    “…”

    江茗欢敷衍几句,然后放下手机。

    左右望望,路上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她抬头看了看夜空,目光盯在那盘银月上,眼中冰冷渐渐褪去。

    无人时刻,摘下虚假的面具,她依旧是两年前那个小女孩。

    渴望叶玟妤的关心,贪恋叶玟妤的宠爱。

    初尝爱情滋味,勇敢的像一只飞蛾,不顾任何后果,就献上全部的真心和爱意,扑向那团能够温暖自己,去也能将自己烧至体无完肤的火焰。

    ****

    再次在小区楼下看到叶玟妤,沈直有些惊讶。

    那个漂亮的让人生出惊艳感的女人,和初见时一样,面庞冰冷,身形孤寂,如同一座完美的冰雕美人,只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微微的冷气。

    沈直站在楼道,并不确定女人是来找自己的。

    她正踌躇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女人却朝着她的方向慢慢走来。

    空气中的温度渐渐降低。

    叶玟妤脸色不太好看,目光落到沈直身上,冷冷一瞥,而后缓缓挪开,视线望向她身后,眉目中含着期切。

    她在等她的小侄女。

    时间流逝,两人就这样站在楼下,等了半天,还是不见江茗欢的身影。

    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着。

    沈直往旁边侧了侧身,长发垂在肩头,整个人愈发娴静温婉。

    叶玟妤看着她的脸,表情依旧冷淡。

    心里,却无法抑制的生出一丝嫉妒的情绪。

    她忘不了,昨天晚上,江茗欢是如何对着这个女孩温柔的笑。

    这世上,本该只有她,才能独占那份耀眼的笑容。

    不愿继续深想,叶玟妤别开头,将视线从女孩脸上挪开。

    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消失不见,沈直终于松了口气。

    她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叫阿姨,好像有点显老;叫jiejie,好像又不太合适。

    纠结半天,还没来得及开口,女人就已经冷冷的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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