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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静jiejie。meimei我这便请你看一场好戏。” ——静贵人觉得,自己恐怕永生都不会忘记那个美艳无方的笑容。 因为,在下一秒,那个被灌了药的小丫头便猛的抽搐起来,仿佛是凌空出现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一样,白眼朝天,舌头长长吐出,明明是在急促地大口呼吸,却又似乎根本进不去空气,只能如溺水的雌鸡般徒劳地抻着脖子,挣扎无门。 过了没多大会儿,在静贵人惊惧的注视下,她竟又忽然呕出几口鲜血,抬起手来,狠狠扣住自己的喉咙,一边发出“嗬嗬”的声音,一边用指甲乱抓,自己把自己的咽喉处挠得血rou模糊—— 那双又大又黑的眼里布满血丝,直直盯着瑛妃,犹如厉鬼索命般惨叫一声后,终是如烂泥般瘫软在地,气绝身亡。 “……” 静贵人死死咬着下唇,从头到尾观看了这场酷刑。 至今她仍然记得,自己当时几乎抖如筛糠,满眼都是那小丫头呕出的鲜血,恐惧得想要拔腿而逃,却被款款走来的瑛妃抬手摁住了肩膀,附在她耳边柔声道:“静jiejie,这出好戏,不知你可还满意?” 静贵人双膝一软,“扑通”一声朝她跪了下来,本能求生似的向瑛妃连连磕头,“娘娘、娘娘!嫔妾衷心于您,从未做过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求娘娘不要对嫔妾动手,求您饶嫔妾一命!” “哎呀,”瑛妃笑眯眯地望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半晌后,才矮下。身子,亲自把对方扶起,伸手抚了抚静贵人头上沾染的泥灰,“静jiejie想到哪去了?本宫与你感情甚笃,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害你呢?” 静贵人怕得要命,连瑛妃的面容都不敢直视,只觉得被她扶着的胳膊像是浸在了石胆油中,灼烫疼痛,连皮rou都被腐蚀得干干净净,唯独留下一具森森白骨,僵硬到无法动弹,任由对方cao控摆弄。 “说起来,本宫是不是还没同jiejie闲聊过自己的家室?” 瑛妃使了点力气,把静贵人扶起身后,转头看向已经开始熟练清理尸体痕迹的几个太监,慢慢说道:“本宫的父亲出身不好,仅是太仆寺马场的小小协领,专司养马驯马之职,品阶也低微到不值一提。为了这点,自本宫入宫以来,就没少受过旁人的嘲笑,连带着昭儿……”她微微顿了顿,沉默片刻,改口道,“连带着三公主,也被那些出身好些的皇子皇女们欺凌了许多回,皆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权势,无法反击他们的唾弃与羞辱。” “娘娘……” “放心,静jiejie,本宫记得你当初对我的好,也记得你从不曾看轻我的出身。” 瑛妃眼珠动了动,随意宽慰了不安的静贵人一句后,突然话锋一转,又道:“今次贸然提起这件事,只是想告诉jiejie:本宫的母亲,与广阳宫的那位婉贵妃,可还是很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静贵人一愣,双眸下意识大睁,“婉、婉贵妃?” 沈若扶出身于诚国公府,是沈开谊的独生女儿、板上钉钉的高门贵女——这样的人物,高攀都攀不上,又能同太仆寺马场协领的夫人有什么关系? 她心中疑窦丛生,脸上也不禁流露出几分,倒让瑛妃看得“扑哧”一笑,摆了摆手,为对方缓缓解答道:“宫里宫外耳目众多,若是有心探听一番的话,便能得知,诚国公沈开谊大人的手下有一位门客,名为‘竹沥先生’。此人表面上是为诚国公筹划的谋士……但其实,他的真实作用,却是为诚国公与婉贵妃提供天下间少有的奇毒,让他们用以成事。” 边说着,瑛妃边扬起手,指向那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后院,笑道:“譬如本宫方才所用的‘断喉汤’,就是排在前列的奇毒之一。” 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奇毒既然会出现在瑛妃手中,那莫非……她是在什么时候,竟然与诚国公的门客有了联系? 静贵人脑中一懵,觉得这个猜测简直荒谬绝伦。 婉贵妃虽明面上看着贤淑,但宫中众人却无一不知,这女人的心肠狠毒万分,从前就常借着宁妃之手随意欺辱宫嫔——早年间,她与瑛妃也难逃其毒手,在婉宁党手下好生受了几场罪,连命都险些丢了去。 照瑛妃这性子,不去一碗汤毒死婉贵妃便罢,难道还会主动与后者的人搭上线? 静贵人脑中百般思量,却仍毫无结果。 恰在同时,兴许是看出了对方表情里的端倪,瑛妃也没有再把关子继续卖下去。她拢了拢自己暗红色的袍袖,眉眼间含着笑意,语气隐带怀念地说道:“放心。本宫之所以会有奇毒在手,与那沈若扶可没有多少关联,而是因为……我的母亲,与那位竹沥先生同出一门,正是他的亲生meimei。” “——!” 静贵人倒抽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为这复杂曲折的关系震惊,便听瑛妃追忆道:“天承当中,有一个以悬壶济世为家训的行医世家,自号‘天下第一医’,名唤为百草谷。其中族人代代皆有高绝医术,但性情却都十分古怪:一般情况下,只有他们主动前去治病救人的份儿,却从不曾接受旁人求医问药的请求,即使是皇亲贵胄也会被拒之门外。” “这……这嫔妾知晓,”静贵人怯怯接话道,“三皇子殿下,就曾经在百草谷治过多年的腿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