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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然突然就觉得身上似是有些燥热。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坤洚多在十五六岁开始觉醒,于十八岁左右出现潮期,在这之前虽说不会出现难以控制的状况,却并不意味着她不会被乾元的信引所吸引。 就比如现在。 林墨然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劲了。 好在秦语辞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随即抑制了信引的发散,瞬息间,似蛊般的味道悉数散去,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除了眼前这人犹如映了彩霞般泛红的脸庞。 秦语辞抬眸看向她,耳根莫名也跟着红了红,当时只想着怎么保下林墨然,怎么将人调到自己身边,竟未曾考虑过眼下这样的状况。 咳。 秦语辞默默背过了手,不肯承认自己考虑欠佳,轻咳一声回到床边坐下,随手扯下两边的幔帐,人看不着了,声音却缓缓的飘散出来:“墨然,把烛火都熄灭。” “喏。”林墨然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吹灭了所有的灯,想起夕雪说过的话,知道她这是要就寝了,自己应当赶快退出去才行。 只是还没等抬脚,便又听里面的秦语辞再次开了口,而这次却并不再是吩咐。 而是在问她:“方才用膳时你曾提到过你的母亲。” “可是想家了?” 嗯? 林墨然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聊这些,跟随本心本能的想要点头,却又怕这人不满自己的答案,觉得她总是想东想西心不在焉,犹豫片刻,总算轻声给出了回答。 “回公主的话,奴婢不想家,只是……思念母亲了。” “母亲在数年前便已因病离世,去的太早,就连念想都未曾留下分毫,因此奴婢实在心痛不已,每每想起也会忍不住的悲痛和惋惜。” “但人毕竟已经离去,除了追思也无力再做些什么,唯有以努力和上进来犒慰她的在天之灵。” “所以墨然定会用心,既然公主愿意赏识我,提拔我,那么相应的,墨然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公主分忧解惑,必要时哪怕舍弃性命也务必护公主周全!” 这话说的,又像是才吃过了蜜饯似的。 秦语辞没想到一个问题能引她一下说了这么多,迟疑片刻,突然轻声一笑:“本宫堂堂长公主,还轮不到你一个侍女来保护。” “既如此,你便认真仔细着你这条命吧,不管是为了什么。” “好好过完这一生。” 语气竟带着好似春风般的笑意与温柔,哪怕隔着幔帐,隔着夜色,却依旧直达心底的温柔。 自从穿到这里已然一周,虽短短数日,却依旧能叫人看清许多东西,也能尝遍各种滋味,蔑视也好,嘲讽也罢,仔细品来全然皆是苦涩的。 只有今日。 林墨然愣住了,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心底似是生出了几分甘甜,未等反应过来笑意便直达眼底眉间。 还是第一次真诚的想要谢过眼前的人,如此想着,也便如此做了,身形映在月色中,笨拙又认真的朝秦语辞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个躬。 “公主教训的是。” “墨然,铭记于心。” 第十章 翌日,朝堂之上。 昨日审讯林家的收获颇丰,不光查出了林家的所有罪证,还顺藤摸瓜的揪出了一众作风不正之人。 而极有趣的是,这其中有不少人皆是先皇的支持者,在皇帝还是太子时便在暗地里对他使过不少绊子。 皇帝早就觉得他们太不顺眼,却又因为一时抓不到把柄,强行出手也会有损自己的声望,于是便一直忍耐到了现在。 没想到竟然会因此事顺势将这一众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这次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了。 皇帝当着众人的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当即发布了严惩这帮官员的旨意,随之气呼呼的拂袖离去,只留其他臣子恐慌的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咪咪的聒噪个不停。 谁也不知道皇帝其实愉悦的很,甚至还有心情叫人去长乐宫通报一声,唤秦语辞过来陪自己吃早膳。 这事要说起来确实还有她的功劳。 皇帝喜上眉梢,乐呵呵的等了一会儿,见女儿出现,原本就开心的脸更是灿烂成了一朵花。 “儿臣见过父皇。”秦语辞恭敬行了礼,随之来到皇帝身边坐下,扬手为人倒上杯茶,抬眸看向他,唇角很快绽放出一抹浅笑,“父皇今日心情不错的样子。” “是啊。”皇帝摆手示意太监试毒,一边喝茶一边悠闲的同秦语辞讲话,“今日林家的事情逐渐收尾,朕已经发布了旨意,严惩整个林家。” “不知这样的结果,辞儿可否满意啊?” 兜兜转转,话题竟然转移到了秦语辞的身上,似是在暗示她,朕之所以开心是因为替你报了仇算了账,不为旁的。 全然一副慈父的形象,却又刻意对她隐瞒了涵盖在这背后的万千缘由。 若是别的皇子公主必定发觉不出什么端倪,但秦语辞却看出来了,只是既然父皇不想叫她知道,那她便就配合着装作全然不知。 “女儿当然满意。”于是她笑笑,恭恭敬敬的谢过了父皇,之后又道,“只是林家虽恶人居多,却也有不少不明真相的无辜者在,还请父皇放他们一条生路。” “既然辞儿开口,那朕自然准许。”皇帝笑笑,轻轻摆了摆手,“吃饭,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