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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做,秦语辞分明愣了一下。 林墨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颊顿时变得guntang,张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就连耳根都变的通红,连忙掏出帕子帮秦语辞擦手。 未等她说话,又赶快做了个请的姿势,叫秦语辞快点进去。 羞的不行,就连耳朵都是红的,垂眸一声不吭的装鹌鹑。 看的叫人想要亲亲她。 秦语辞见状收回目光,轻笑一声顺着她的心意继续往前走,面上一如方才的神色,淡然又端庄,但心底却莫名有个想法渐渐飘散出来—— 当时不想去的静心湖,突然就有些后悔为什么没去了。 宴上的喜气依旧很浓。 近些年发生了不少大事,前朝留下的许多政策皆有弊端,皇帝上任后励精图治,自然要着手修改一番,人员的调动,税收的调整,包括对未来人才的培养,派人翻修学院。 真真做了不少事。 参宴者连连称赞圣上的丰功伟业,将皇帝哄的极为高兴,自然要同众人把酒言欢,又是美酒美食,又是歌舞笛声,当真惬意无比。 因为是家宴,参宴者基本都与天家有关,有些是皇帝那边的,有些是皇后那边的,难得凑在一起,又赶上气氛正好,免不了要互相敬上杯酒。 而席中有些人,其实和秦语辞也有关。 皇帝并无立太子的打算,这些年又一直全力培养秦语辞,虽然大家不说,但心里却都如明镜一般,知晓她有极大的可能会成为日后的君主。 秦语辞本人自然也知晓这点,所以虽卧病已久,看起来做的甚少,实际却不然。 她有自己的信息网,背后有支持自己的世家势力,了解朝中的基本动向,只是无论有什么,却不能轻易显现出来。 藏拙才是妥善之举。 所以尽管在席间遇见了,秦语辞也只是如对他人那般,止于一杯酒足以。 宴会在不知不觉间接近尾声,之后众人移步殿外,欣赏宫人早就准备好的烟花表演。 烟花很美,款式多种,颜色多样,在漆黑的夜色中炸开着实美丽,合着周身的笑声交谈声,令人觉得国泰民安便就该是如此。 无论先辈还是这一辈,努力多年为的便是这一瞬。 林墨然站在原地欣赏了片刻,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在遥城的那次,视线下意识的侧移,看向秦语辞的脸,随即发现这人真的记住了自己的话,似在认真对着烟花许愿。 约莫又是那些,国泰民安,天下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快乐康健。 林墨然看着看着,便不自觉的勾唇笑起来,重新收回目光,同她一起抬眼去看天边的烟花。 并且,也在心底许了个小小的愿望。 她希望秦语辞的愿望能够全部实现。 待烟花放完,这场宴会才总算全部结束。 众人依次退场,有些亲戚是从远处赶来的,路程太远无法回去,便就近寻个客栈住下,若嫌客栈简陋,一些女眷也能暂且宿在宫里。 所以尽管宴会结束,此时也依旧是热闹的。 林墨然很开心,跟着秦语辞回了长乐宫,简单吃过晚饭,一番洗漱后依旧留在了寝殿,一时激动的睡不着,正打算问问秦语辞要不要守岁的时候,却见她不知从哪取回来几张红纸和一把剪刀。 林墨然见状连忙好奇凑过去:“公主要做什么?” “本宫听闻民间有剪红纸的习俗。”秦语辞说,垂眸修剪那些红纸,“墨然入宫时间不久,不知眼下面对如此欢愉的场面会不会想家。” “所以本宫便想着给你剪些东西,这样许会缓解一些吧。” 没想到她竟为自己思虑了这么多。 林墨然顿时感动,就连眼眶都有些湿润,母亲以前确实是给她剪过红纸的,只是后来她因病离世了,从那以后林墨然便再没收到过。 如今看到秦语辞愿意剪给她,心底顿时被开心和感动填满,连忙再凑近些,愉悦道:“谢谢公主,那墨然想要葫芦!” 竟还主动提出要求,当真骄纵坏了。 但秦语辞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点头应下来,顷刻便剪了个漂亮的葫芦给她。 最后甚至还买一送一附赠了她一枚小像,因为技艺出众,确实极为像她。 林墨然喜悦非常,美滋滋的接过来全部放进自己的随身荷包里,随之也拿起剪刀,剪了个歪歪扭扭的葫芦送给她。 还想再多剪几个磨砺下技术,但奈何此时竟然有些困了。 “困了就睡吧。”秦语辞一眼看穿了她,抬手收走那些红纸,林墨然见状虽有些遗憾,却也没再开口讨要,抬脚下床吹灭烛火,又重新钻进被窝躺好。 按照往常来说,秦语辞这会儿理应抱上来了才对。 但眼下她病好了,倒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急需她的信引安抚,林墨然等了一会儿都没见秦语辞动作,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眼巴巴的借着月色盯着秦语辞偷偷观察了好半晌,见她确实没有抱上来的意思,只得默默转了个身。 也不知怎么,莫名还有些睡不着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林墨然叹口气,总不能主动要求她抱自己,小脚在被子里轻轻蹬了蹬,有点别扭又有点难受。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也逐渐趋于浓重,今晚的风本就不小,这会儿更是逐渐大了起来,吹动外面悬挂的灯笼,发出骇人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