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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颇有兴趣地驻足。

    寻常宫墙上悬挂的是数球灯,在宫室大门前悬挂的是各色图案的四方灯。

    每个宫室的款式花纹都不一样。

    光是花纹便有百福、团福、八吉祥、走兽百鸟美女图式的,堪称琳琅满目更有千秋。

    胤禛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着四阿哥兴致很高,苏培盛笑着提醒道:“谜语灯挂在慈宁宫花园里,主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胤禛点了点头:“也好。”

    一行人调转方向,可这还没走出两步,后方便传来一片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喧哗声。

    胤禛停住脚步。

    他回头看了眼,只见十余名陌生宫女蜂拥而来。猛地看清楚自己的脸庞后,她们面上瞬间露出一抹失望,告罪后又匆匆朝着别处而去。

    胤禛奇道:“这是哪个宫的宫人,竟是这般慌慌张张的?”险些还以为是承乾宫的人来抓自己了呢。

    一名小太监上前一步:“奴才认得,带头的是荣主子身边的大宫女莲心。”

    钟粹宫,荣妃?

    分外陌生的名字让胤禛兴趣缺缺,他一扭头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顺着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

    沿着神霄殿往左拐,右边就是毓庆宫,而左边穿过乾清门外广场和甬道,就可以看到慈宁宫的红墙,而在慈宁宫的正对面便是目的地慈宁宫花园。

    胤禛一行人走至路口。

    甬道的风格外大,彻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激得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苏培盛摩擦着胳膊。

    先前人来人往的甬道,不知何时起已变得空荡荡的,除去一行人的脚步声外分外安静,加上这寒风飕飕,让人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怪异。

    小太监们像鹌鹑般凑在了一起。

    寂静无声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幽幽哭泣声。

    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余音袅袅,哀婉凄楚。

    苏培盛并小太监们:……

    除了胤禛以外,所有人的脸都僵了。

    紫禁城跨越了数个朝代,悠久历史的阴影下是无数埋葬在这块土地上的冤魂。

    随着哀切的哭泣声在耳边回荡,小太监们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开始浮现各种宫中怪谈,想得越多,他们脸上的惊惧神色也是越发明显。

    苏培盛吞了吞唾沫。

    他战战兢兢地开口:“主子,咱们快走”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瞧瞧自己发现了什么?四阿哥正一脸兴奋,双眼亮晶晶的指向神霄殿:“走!咱们进去看看!”

    苏培盛:…………

    胆大妄为?调皮捣蛋?苏培盛恨不得回到一盏茶之前,给怀疑宫中传闻的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看看!可不是吗?

    第十一章

    神霄殿很小,只有一前殿,一后殿。

    这里原是前朝供奉太后的道教场地,早已荒废多年。

    胤禛推开大门。

    两扇大门早已腐朽不堪,门上铁环锈迹斑斑,略用点力气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一行人缓缓踏入殿内。

    院落里只见满地枯黄的杂草以及雪堆,陈旧高大的幔帘在微风吹拂下摇摆晃动,时不时倾倒下一堆雪块,发出扑簌扑簌的响声。

    更诡异的是刚才明明是晴空万里,而如今天空却是阴沉沉的。凛冽的寒风在一行人身边呼啸而过,将幔帘吹得呼呼作响,落下晃动诡异的倒影。

    在小太监们的眼里这叫做鬼影重重。

    苏培盛觉得浑身发凉,四肢无力,牙齿战战。他嘱咐小太监们将四阿哥团团围住,紧接着一马当先站在最前方,苏培盛将手里的拂尘当做防身武器,东戳戳西戳戳,唯恐突然蹦出个鬼怪来。

    小太监们同样也非常紧张。

    灰败的天气,紧绷的气氛,除去胤禛的所有人面色苍白,一步一步试探着往里走着。

    胤禛:…………

    鬼怪还真是有的,就是……

    他下意识朝苏培盛的头顶看去。

    鬼魂们不敢靠近胤禛,连带着周遭的小太监们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们统统躲在苏培盛的周遭,时不时还被拂尘给穿透两三下。

    弱小可怜又无助。

    反正和恐怖的边都搭不上。

    随着胤禛的打量,他们甚至还开始瑟瑟发抖,顺势一个接着一个攀爬在苏培盛的身上。

    胤禛:……啊这。

    不知情的苏培盛一步一步往正殿挪去。

    令人奇怪的是,走入正殿以后哭泣声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空荡荡的大殿内除去已然斑驳的三清像外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哭声只是一行人的幻觉。

    苏培盛心里慌得很。

    打从进了这前殿以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沉,脚步越来越迟缓。望着身后虽然紧张但是依然精神烁烁的小太监们,说是没鬼苏培盛都不敢相信了。他心里泛着嘀咕,觉得双腿也越发软绵绵的,最终依靠在供台边那是一动也不敢动。

    胤禛走上前去。

    他重重一

    掌拍在苏培盛的肩膀上,瞬时间将这些粘着苏培盛不放的鬼魂们吞入主神空间。

    苏培盛浑身一激灵。

    瞬间回过神的他双膝一软,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坐,还扯下来一大块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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