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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致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若是他没记错,这楚贵妃往日可是牟足了劲想获得圣宠,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一刻钟都不愿意与他多待? 听她心中所想,她似乎一点也不情愿来侍疾,不光是不愿意侍疾,她还生怕他逼她侍寝似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莫非,楚贵妃移情别恋,爱慕上了旁的男人? 杨海怕他着凉,便从衣柜中拿来了墨色狐裘大氅,动作轻柔的披在了他的身后:“皇上是在想楚贵妃?” 司马致惫懒一笑,将大氅扯了下来,扔回杨海手中:“命人追上去,将此物给她。” 杨海望着手中的狐裘大氅,怔怔的应诺一声,急匆匆的出了殿门。 与此同时,沈楚楚艰难的踩着花盆底,跋涉在深厚的积雪中,她欲哭无泪的望了一眼无边无尽的雪海,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最起码,她应该找杨公公要两双男人穿的黑皂靴,这样她也不至于踩着像是高跟鞋一样的花盆底,举步维艰的沦陷在此处。 尽管有碧月搀扶她,她起路来还是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差点栽进雪坑里。 碧月温声劝慰道:“娘娘,趁您还没走远,要不咱们回养心殿吧?” 沈楚楚蹙起眉:“回去作甚?” “天气恶劣,皇上似乎有意留您在养心殿过夜……”她委婉的提醒着自家主子。 沈楚楚叹了口气,没想到碧月还挺精,连碧月都看出来那狗皇帝的意图了,她要是不快点逃离那养心殿,指不定她现在已经被那狗皇帝压在身下了。 正当她不知怎么回答碧月的话时,雪地中传来了‘嗦嗦’的声响,那是鞋底踩进白雪中,发出的脚步声。 她转身往后一看,便瞧见了杨海身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长得白白净净的十分讨喜,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似乎是叫小德子。 沈楚楚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莫非是狗皇帝改变了主意,想命人追她回去侍寝? 她控制不住两条腿想跑,但恨天高的花盆底制止了她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碧月看到小德子,笑着问道:“德公公可是有事?” 小德子腼腆的笑了笑,双手将狐裘大氅递给了碧月:“皇上怕贵妃娘娘冻着,便让奴才给娘娘送来大氅。” 沈楚楚有些意外,她自认为今日她的表现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而且皇上自以往就不喜欢她,怎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关心? 她一时间想不通,所幸便也不想了。 她对着碧月示意了一下,碧月便从衣袖中拿出来了一些碎银子,塞给了小德子:“麻烦德公公跑一趟了。” 小德子没有收下,他将银子推了回去:“娘娘折煞奴才了。” 碧月有些为难,沈楚楚却明白了小德子的意思,她没再多说,而是笑着对他道了声谢:“多谢德公公。” 小德子连忙称道不敢,两人客套几句,沈楚楚便转身离去了。 碧月将狐裘大氅披在自家主子身上,神色微微不解道:“娘娘,方才德公公为何不收赏钱?” 在这后宫中办事,都是无利不起早,给太监宫女塞赏钱,好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平日里那些给娘娘们办事的太监,没有一个不收赏钱的,小德子不收赏钱,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安心。 沈楚楚想了想,轻笑道:“小德子是得了皇上的吩咐跑腿,怎能敢私下收赏钱?” 其实也并非完全如此,小德子是杨公公的徒弟,跟着杨公公侍候在皇上身侧。 伴君如伴虎,小德子是个精明的,旁的人都可以私下收赏钱,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太监就不一样了。 他们要是收了哪个嫔妃的赏钱,便相当于站队在那个嫔妃身后,平日里就要多帮衬那嫔妃在皇上面前说话办事。 不像普通太监似的断断续续的收些小钱,他们领的赏钱,都是嫔妃们赏的大数目。 如今她也不受宠,更没有获得皇上的青睐,小德子自然不会为了她这一点赏钱,就站队于她。 碧月懵懂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赞叹自家主子聪慧。 这一个多月,主子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变化,但她却总觉得主子比往日沉稳靠谱多了。 两人踩着白茫茫的雪地,慢吞吞的走回了永和宫。 待到她们回到永和宫,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了,沈楚楚的鞋子已经湿透,裤腿也被雪水浸湿。 她命殿中的宫女烧了些热水,而后让碧月先回去侧殿换套衣裳和鞋。 热水很快就弄好了,沈楚楚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没过一会儿碧月便端着一碗姜茶进来了。 沈楚楚接过姜茶,温声道:“你也去喝一碗姜茶,莫要生病了才是。” 碧月应了一声,面上带着两分犹豫之色,似乎是有话要说。 沈楚楚挑了挑眉:“你有事想说?” 碧月点了点头,迟疑道:“绿萝此刻在殿外跪着,奴婢怎么劝,她也不起来……” 今日嘉嫔落水之时,碧月也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自家主子差点被太后惩罚,她才看懂了些,知道绿萝险些害了主子。 她和绿萝同是在两年前,被相夫人带到主子面前,虽然她有时候看不惯绿萝的做派,可终归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多少也生出了些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