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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成这幅模样, 她该怎么跟太后交代? 太后这个人背地里蔫坏蔫坏的, 又是偷挪国库钱财, 又是勾结前朝官员, 可表面上太后却最是喜欢维持什么规矩方圆。 若是太后问起来,她总不能还说狗皇帝尿床了吧? 此时不同以往, 狗皇帝瞧着高烧不醒,其实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以狗皇帝记仇的性子,若是她敢出口诋毁他的高大威猛的形象,届时回到皇宫里,指不定他又要如何报复回来才是。 太后不负众望的开了口,她语气中带了一抹淡淡的质问:“楚贵妃,皇上身上穿的是什么?” 沈楚楚老实巴交的回答道:“宫装。” 太后:“……”废话,好像谁不知道一样! “哀家是问你,皇上为何身着女装?”她面色不改,换了一种问法。 太后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沈楚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琢磨着如何回复比较稳妥。 她肯定是不能说实话的,既然狗皇帝到了此刻都不愿意睁开眼睛,说明他肯定不想让太后知道他现在已经清醒了。 既然如此,她还是编个瞎话吧。 “皇上昏迷之间喊着冷,臣妾又没带御寒的衣裳,恰好臣妾身上穿的多,便脱下来了一件给皇上套上了。”沈楚楚心中慌成老狗,面上却毫无惊澜之色。 她不能让太后知道她带了包袱来,云瓷是偷偷帮的她,太后定是不知情的。 若是让太后知晓了云瓷帮着她隐瞒此事,肯定会私下惩罚云瓷。 沈楚楚不给太后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佯装出一副不满的模样,开始告状:“太后娘娘能来真是太好了,这里的僧人将皇上和臣妾锁在屋子里,连膳食送的都是粗茶淡饭,臣妾想要御寒的被褥,僧人更是毫不理会……” “皇上近几日身体有所好转,但也禁不住如此折腾,太后娘娘一定要为皇上和臣妾做主啊!”说到最后,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闪烁出了晶莹的泪花。 她说的话皆是七分真,三分假。 这僧人故意克扣膳食是真,将他们锁在屋子里也是真,假的是她并未主动找僧人要过御寒之物,因为她知道僧人肯定不会给。 她现在就是在装傻充楞,他们被关在屋子里乃是太后授意,送来猪食虽说跟太后没关系,但太后肯定也不至于毫不知情。 太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要熬死狗皇帝就算完事了。 她故意提起这些,一是想转移话题,让太后将视线从狗皇帝的衣裳挪到此事上来。 二是想提醒太后想起来,她和皇上这些日子受的所有罪,都是拜太后所赐。 怕是太后已经知道皇上没有染上天花了,毕竟姬家和太后是一伙儿的,那日狗皇帝出手救了她,便相当于暴露了自己没有高烧昏迷。 通过此事,她都猜到了狗皇帝没得天花,以武安将军的聪明才智,定然比她更早猜到才是。 若是如此,武安将军肯定会将此事告诉太后,以太后谨慎的性子,自然要把手上的造反计划停一停,过来探望一下狗皇帝。 如果她没猜错,太后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想试探一番他们的态度,然后再考虑是否将他们带回皇宫。 所以她将之前受的罪都推到了僧人身上,她想让太后知道,虽说他们受了不少罪,但他们并不觉得这是太后的所作所为,而是认为这些都是僧人背着太后犯下的错事。 只有装糊涂,太后才会放松警惕,若是她直接指着太后的鼻子一条条落实太后的罪名,怕是太后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当场就要弄死她。 果不其然,太后听到她第一句话,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听完她第二句像是告状的话,难看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太后面上带着一丝怒气,对着侍卫长质问道:“哀家让你将皇上送到宝莲寺养病,你怎可将皇上带到这样破落不堪的地方,还任由下等的僧人这般欺辱皇上?” 侍卫长一愣,而后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太后是想让他背锅。 他不敢反驳,因为他是姬家的家奴,打小便跟随着姬家八郎。 八郎待他很好,他这条命都是八郎救的,就算是为了八郎而死,也是值得。 侍卫长跪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响头:“是卑职疏忽,卑职辜负了娘娘的期望,请娘娘息怒……” 沈楚楚有些无语,太后推卸责任的手段真是溜到飞起,她故意提起那个已死的僧人,就是怕太后届时会为了推卸责任,而去追责无辜之人。 但太后显然并不想追责宝莲寺的僧人,还将所有罪过都怪在了侍卫长身上。 太后对着一旁的侍卫挥了挥手:“将他拖下去,杖责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在场的侍卫早在两日前,便几乎都换成了姬钰的亲信。 特别是侍卫长,他是跟随了姬钰十几年的心腹。 这一百大板下去,臀上必定皮开rou绽、血rou模糊,便是能苟且留下一条性命,往后怕也成了一个废人。 但听到太后吩咐,侍卫们却不敢不从,他们咬紧牙关,终是狠下心将侍卫长拖了下去。 侍卫长没有一声哀求,他面色平静的离去,或许早在他应允下八郎这件事时,便已经料见了今日的下场。 太后不是非要选他顶罪不可,但他是八郎的心腹,八郎忤逆了太后之意,所以他非死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