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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欢眼下的安静。坦白说对面人的嘴唇只有在接吻的时候,才可能有点好的作为。 【你是不是要走了?】对方缓慢地抬起头来,手指摩挲着他湿润的唇瓣,罗恩确认它此刻的颜色一定很鲜艳。就像上一次,或者上上次,他被哈利困惑的目光盯到无地自容。然而对面的讨厌鬼却不会因为罗恩的抗议而改变吮吸的方式,上一次他甚至想把舌头伸进来。 【你也知道啊,】罗恩想起那些尴尬事的细节,没好气地将马尔福的手打掉,【我晚上还要上天文学。】 马尔福哼笑一声,移到他身边,将头抵在斑驳的墙壁上,已经微弱的阳光吻着他下巴的弧度。罗恩不确定在那嘲讽的一笑之后,现在浮现在对方脸上的是否是一种平和餍足的笑意,要猜很难,他也懒得这样做。 因为对方只是个【适应期伙伴】。罗恩翻阅了不少书,才终于以专业的说法定义他与马尔福的关系。在上个礼拜的图书馆之夜,他们正式达成了【合作】,要在双方的适应期无条件供彼此【差遣】。不得有怨言,不得向他人泄密。 即使是纯血的适应期也只有可怜的一个月,在他们花费了近两个星期拉锯后所剩无几。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抓住一切机会与彼此【偶遇】,哪怕只是一个课间,短到连接吻都无法投入。 罗恩先到男厕整理了一番,就匆匆赶回休息室。他希望可以赶上和哈利赫敏一起对付晚餐。 等他回到休息室,看到的是正窃窃私语的哈利与赫敏。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成堆的作业和一张用各种颜色勾画的复习计划表。 【你去干嘛了?】赫敏转过头来问他,【麦格教授上周要求的论文……你想好论题了吗?】这实在是个很悲悯的问句,罗恩知道赫敏一定写完了。 【噢,还没。】罗恩扯了扯衬衫下摆坐下,突然眼睛一亮,【我们研究和龙有关的变形咒语怎么样?】哈利和赫敏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海格新得了一颗龙蛋,就养在小屋里。 【不太现实吧。】赫敏的羽毛笔动个不停,【那些咒语都很高级,连我都没读到过几个。而且,顺便说,我已经写完了,是《论骨瓷茶杯变形活物的局限》。你应该把研究范围定的小一点,这样才能写的细致。】 【嗯……那做成龙的观察报告怎么样?我们都知道把别的什么变形成龙很难做到逼真,因为大家很少见到真的龙。会很有参考价值的……哈利?】 【怎么?】 罗恩疑惑地皱了皱眉。哈利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看上去并不像走神了。 【呃……我是说,你愿意今晚天文学下课后跟我去海格的小屋吗?我们有几天没去了不是吗?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的意见。】罗恩摸了一下鼻子。 休息室里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赫敏也停下了羽毛笔,用一种为难的眼神看了一眼罗恩,又看着哈利。 【……怎么了?】罗恩的心跳莫名加快了。 【嗯……罗恩,】赫敏一直在打量哈利的脸色,她的样子有点不安,【其实我们今天刚刚去过了。】 【什、什么?】罗恩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没叫我?】 哈利仍旧没有说话,他正盯着他的魔药课本,像在寻找【白鲜】或【鼠尾草】之类的词。为什么他不能说点什么?罗恩胸中闷闷地,他侧过头,别扭地不去看他的黑发好友。 【就在草药学下课后。我们也想和你一起,但是……我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赫敏轻轻说。 但是我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就像上个礼拜在图书馆的晚上,你中途去了哪里?就像魁地奇比赛的那天,我紧张得要死,虽然最后赢了,但我看向观众席的时候,只看见欢呼的赫敏……那时你又去了哪里?今天呢?下了草药学课以后? 你知道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事的吧?你知道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对吧…即使不一定告诉赫敏,因为她是女孩子? 哈利不喜欢这种感觉。大部分时候,他不想表现的像个缺爱的小孩。当周围的人觉得你很了不起的时候,你也会希望自己最好真的显得了不起。可红发好友这段时间的表现常常令他觉得,也许只有他自己在为家族毛衣和厄里斯魔镜前的陪伴而感动。 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在魔镜前,邓布利多对他说的话。 【抱歉,我不知道……】红发好友微微张开嘴,形成一个懊丧的表情,【我下了课就去洗衣服上的甘草汁……】 【那么…你们还去吗?】赫敏试探着说,【如果你们都去,我也愿意再去一次。】 罗恩紧张地盯着哈利的表情,试图看出对方的意图。哈利敛下眼睫,嘴角下撇—— 【没关系,我自己——】 【可以——】 罗恩愣住了。【噢,当然……我们应该一起……】他激动地补救道。 【不用了。】哈利的嘴唇是抿紧的,他合上了书本,站起身:【你不用勉强自己跟我们待在一起,如果你真的有要紧事,那就去做吧。】 【他最近心情不佳。】赫敏在哈利走上螺旋楼梯之后凑近罗恩说,【你知道他的伤疤最近总疼,所以他有点易怒。不过……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呢?】 赫敏也走了。罗恩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除他之外,另一群高年级的学生正坐在旁边复习,他们大概都听见了。天文学课就在二十分钟之后,想象中他已经迅速跑回寝室,跟哈利解释这段时间他所有的【不正常】,哈利会原谅他,然后他们会一起吃晚餐、上课,和赫敏一起去海格的小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