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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东陆见她怒目圆瞪,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一摆手。 “别着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后来……我改主意了,我竟舍不得下手了,我觉得你可比你那个满嘴仁义道德,假仁假义的爹爹好多了!冤有头债有主,我打算放你一马!” 温惟哼笑了一声,“那我真得谢谢你宅心仁厚,舍不得杀我。但我不允许你口出秽言侮辱我父亲!” 温惟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气的,东陆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夜风徐徐灌入,又忍不住咳了一声。 “你如今人困于京都,对东平之事也是有心无力,纵然八面玲珑也是无计可施,抛开温莛知不谈,我还真不忍心看你劳心费神。” 听他说话阴阳怪气,温惟心里一阵不舒服。 看她色厉内荏,假装镇定,被自己道破心中所想满脸的不痛快。 又想到她平时一贯冷若冰霜,高傲清冷,不知为何东陆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邪念一起、忍不住想动心思逗弄她! 他抬脚向她走了几步,两人只隔了数丈远。 他慢慢吞吞的说道:“我可以不动你,也可以暂时不动你东平,此次奴国的进犯我亦可以出计替你化解……” 此话一出,温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吭声,饶有兴趣地等着他说下去。 东陆话语一停,突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狡黠诡诈的笑容,“当然……这要看你的诚意!” “说来听听你要何诚意?” 东陆长眉一挑,笑容收起,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独拥佳人,伴吾身侧!” 温惟目瞪口呆,一时哑口无言,她万万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个! 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莫名其妙。 他分明是在借着东平之事拿捏羞辱自己! 温惟既不避讳,也无闪躲。 她同样向他走近几步,俩人只隔一臂之遥,温惟抬眸凝视着他,没有因为他无礼露/骨的言语而表露出半点女子的羞怯。 借着朦胧闪耀的烛光,这是东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 以冬曾夸她好看,东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好看,美的与众不同。 温惟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他,然后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整齐皓白的玉齿,笑容灿烂而明媚,眼神却冰冷晦暗。 给人感觉她不是在笑,而是马上就要发怒的样子。 带着不屑与蔑视,冷冷地问道:“你确定你是个无能之人?” 东陆当然知道她话中何意,殷红的唇一扯,表情邪魅言语轻挑,“放心,我可让你快活!” 温惟嗤笑出声,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心中万马奔腾,极力忍住想甩他两巴掌的冲动! 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确定你这话是出自本意?你已贵为宦官之首地位崇然,但也不能如此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你一个阉人算个什么玩意!怎好意思大言不惭堂而皇之的用东平要挟于我,是想让我成为你床榻上的禁脔?还是你东陆羞辱我温家的恶心手段?你就不怕我一冲动挥刀宰了你! 我猜以你的性格,就算我真上了你的榻,你也不愿意动我一下! 今日所言无非就想过过嘴瘾,泻泻私愤,但你这张嘴脸实在令我心生厌恶,我既不求你解我东平之困,也不求你放我温家一条生路,我堂堂一节度使千金,凭什么让你一个阉人睡? 就凭你不要脸! 在我看来,你羞辱我同时,也在羞辱你自己!” 平日里温惟虽然性格直率,待人接物却温和亲切极少发火,更不会像今日般口暴粗言。要不是被东陆气急了,言辞也不会如此犀利粗鄙。 说完,温惟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该警告的也警告了,该问的也问了,没等东陆说什么,气冲冲得转身朝门外走去! 脚步一顿,又言“你想报仇尽管放手,若再羞辱于我,休怪我动手取你狗命!你欠我阿兄的,日后定会让你连本带利尽数还清!” 说罢,头也不会地走了…… 东陆站在原地,看着她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 陷入一阵沉思…… 有一句话她说的没错,羞辱她的同时也在羞辱自己! 这么多年,他以仇恨为念,世间所有一切皆可用利字明码标价,他所求所愿无关喜好,只是单纯出于自己复仇的执念。 他不惜饮那噬命毒药,忍受寒症发作时麻痛彻骨之苦,他自十几岁入宫,摒弃自己七情六欲苟活于冰冷无情的皇宫大院,作为无根残缺之人饱受外人冷眼欺辱。被人扇过巴掌替主子挨过板子,冰天雪地里赤脚站在冰冷地砖上,严寒酷暑奔波于炎炎烈日之下,扫过长街涮过龚桶,替人端茶倒水,终日笑脸相迎,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很早之前他就明白想要变得强大,就必须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只有站在呼风唤雨的高处,才能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如今他也算得尝所愿,身居高位人人敬畏,但他内心的某个角落却极其阴暗,阴暗的见不得人。 扭曲、自卑甚至有些变态…… 当他看到温莛知的女儿站在自己面前,被自己怼的心虚说不出话,他竟生出一种想亵渎侮辱她的冲动!仿佛只有那样,才能稍稍慰藉自己那么多年来受尽的屈辱,还有以自己身体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