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斩草除根
(已改) 顾流笙抬手,便有人从暗处走来,扯着那锁着血池女子身上的长铁链子,将人从池里扯了上来。 “碰”地一声,与丢垃圾一般无异,将那女子丢在楚弦歌面前。 血淋淋的女子,手脚意外地仍然健全。 只是被丢在地上后却只能无力地耷拉着,可见手脚筋早已经被挑断了,此时无异于废人一个。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楚弦歌,原本呆滞的眼睛眨了一下,陡然升起了亮色。 只是下一刻,还不待嘴里的话说出口,却像被扼住喉咙一般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陛下,本世子与傅将军之间不过像方才说的那般,”楚弦歌瞥了地上的女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这女子就不同了,斩草不除根可是后患无穷。” 楚弦歌不是什么好人,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就连握剑握得咔擦直响的苏戈都算不上好人。 他们的手上直接或间接地都沾着人命。 男人的,女人的,或多或少,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是人命。 他见过那女子,那女子的反应明显是也记得他,他看得出她想让他救她。 但他可不是有善心的人,况且这南国皇帝本身也不会让这女子活着走出这地下水牢。 她是傅钧恪手里的人,镇守边关的傅钧恪没有圣旨调度不能回京,他手里的人也不是个例外,一只脚踏入京城,便注定了只能是个死。 更何况他这个二手准备都来了南国,这一手准备,傅钧恪从最开始怕是也没想着给留一条后路。 同是被利用的身份,他这个外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干这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事情。 顾流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楚弦歌,没有言语。 倒是那女子,知道自己眼下横竖不过都是一死时,眼里迸发出的怨恨让人着实一惊。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从低低的嘲讽到疯狂到撕心裂肺地大笑。 那女子本应正值年华最灿烂时候,此时此刻却只能躺在肮脏又潮湿的南国皇宫地下水牢里。 像个将死的疯子回光返照,说着胡言乱语的话。 她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痴心妄想,不该自不量力。” 她说:“早该信了他那些毫不留情字字诛心的话,滚远些,倒不至于丢了性命,什么都得不到。” 她说:“他哪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明明……明明待那人就好的不得了,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些。” 女子睁大了眼睛,嘴角淌出黑色的血来,直到断气仍死不瞑目。 女子嘴里早就藏着毒药,只是没到最后一刻,多少还是想活下去的,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好好地活着。。 然而悲哀莫大于心死,许是在楚弦歌说出那些话后,知道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希望她能活下去,连同那个,对于她来说,铁石心肠的男人。 应该说,那男人的态度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