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非礼勿视
傅钧恪的声音不敢太大,但是放轻了声音却不见少年有什么反应。 傅钧恪又忍不住提高了些声音:“阿含,醒醒!” 只见姜含这才皱了皱眉头,动了动身子,然后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摸了摸姜含的额头,见他没有什么不适才彻底放下心来。 姜含睡得很死,如果不是因为过于疲劳的话,是不会达到这种状态的。 傅钧恪没有再唤姜含了。 回身对暗一道:“睡着了,怕是唤不醒了。” 暗一知晓,出门吩咐小二将水都分别抬到了他们各自的房里。 然后将门关上了。 暗一走之前说:“一会我过来接替将军。” 两个人都还没有洗漱,吩咐下去的是现将姜含这边照顾好以后再考虑他们两个。 明日早晨就要启程了。 路上会越走越偏僻,以后洗漱之类的怕是不能像今日一般一应俱全了。 趁这个机会洗洗,省的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享受不到这样的热水的服务了。 所以傅钧恪才会连着喊了姜含好几声。 姜含自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苦,如今前往极北,今日还好,越往那边走,以后的条件怕是越不好。 细皮嫩rou的模样,都不像是能进入极北的人的样子。 傅钧恪失笑一声,他怎么就由着姜含去极北那边呢? 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极北环境的恶劣了吧? 不,还有一个人,当今的南国帝王——顾流笙。 那人怎么就同意了呢? 看着少年因为熟睡而无意识的微张的唇瓣,傅钧恪的眼神一暗,偏过头去不看他。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傅钧恪连念了三遍的“非礼勿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对着少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不敢看。 连看一眼都不敢。 他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惹了姜含生气,那这辈子他怕是都不能在跟他说上一句话了。 可是…… 傅钧恪有些犹豫。 姜含的衣服一件都没有脱,整个人趴在床榻上,身下是一床锦被。 侧着脸枕在臂弯上,呼吸清浅。 但是他能明显地看见少年有着蜷缩身体的动作。 显然是睡着后身体温度下降了,觉得冷了。 况且不脱衣服睡觉容易生病。 傅钧恪这样想了一通后,手指头有些痒了。 自我天人交战以后做了决定。 傅钧恪缓缓地伸出双手朝着少年的腰带伸过去,不多一会额头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些薄汗了。 将姜含的外袍脱下来放在一边,傅钧恪由伸手将睡死的姜含从床上抱了起来。 让他在睡梦中半坐在床榻上,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外袍脱完,傅钧恪去解姜含的裤子,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阿含……” 傅钧恪轻轻地唤了一声,压下心里的邪火,见他没反应,咬了咬牙。 干脆又利量地将姜含身上除了裘衣裘裤的所有衣服都给脱了下来。 掀开被子,将姜含平放在床榻上,将人捂在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的。 傅钧恪手指在姜含的嘴唇边划过,微不可查。 软软的。 傅钧恪将被子替姜含盖上后,盯着自己的那只手指看了许久。 直到洗漱完的暗一推门而入,进了门。 “主子现在交给我吧,将军可以去洗漱一番了。” “嗯”傅钧恪应了一声,从床榻上起身便往外走。 身体僵硬,神情恍惚,思绪魂飞。 暗一下意识就觉得傅钧恪不太正常,以至于错身而过的时候暗一一直盯着傅钧恪看。 再看他视线时不时落在手指上,眯了眯眼睛。 傅钧恪竟然都没察觉到自己在看他,以往两个人见面时,目光总是会对上的。 至于是较量还是什么,至少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准确地寻到对方地把视线。 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互相嘲损。 今日,倒真是奇了怪了。 傅钧恪出去了。 暗一收回目光,落座在之前傅钧恪坐过的床榻上。 看着床榻上,正在被子里睡得正安静的姜含。 暗一抬手,却没有朝着姜含伸过去,而是朝着自己脸上面具伸了过去。 之前,在最开始进入相府的那些日子,他看得出来。 姜含一直在打他脸上面具的主意,就是想揭下来看看。 不是看面具,而是看脸。 暗一眯了眯眼静,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一边,手指覆上脸上的面具。 这个面具伴随了他很多年。 有他的秘密,也有他的不得已和其他的原因。 他知道姜含一直在等着他心甘情愿地将面具取下来。 但是…… 暗一放下了在面具边缘摩挲的手指。 不,这个秘密,也许还不到揭开面具的时间吧。 暗一就这样在姜含的房间里,一坐就坐了好长时间。 期间除了给姜含掖了两次被子之外,再没有什么动作了。 傅钧恪比暗一洗漱的时间长了一些。 等他再过来的时候,暗一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发现傅钧恪换了衣服。 傅钧恪一时间有些心虚,没能说出来暗一怎么样怎么样。 看了看床榻上躺着的少年,傅钧恪开口道: “阿含没有醒过吗?” “没有。” 暗一将搁在一旁的长剑拿起来,起了身: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真的好吗?” 暗一转过身,对着刚进门没多久的傅钧恪问了这么一句话。 傅钧恪在床榻旁停下,回身看即将踏出房门的暗一:“你说什么?” 暗一面具后的一双丹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将军对主子的心思虽然过了明面,但动手动脚总归是不太合适吧?” 暗一虽然不知道傅钧恪具体做了什么,但是瞧着傅钧恪的反应,他也知道肯定是多多少少趁着姜含睡着占了点便宜的。 “况且将军当年带走的那位柳姑娘,真的没跟将军发生点什么吗?毕竟他当年是以将军真爱的身份被带走的不是吗?” 傅钧恪一听这话,脸就冷的像冰一样:“你什么意思?” 暗一轻笑,道: “当年的事,我这段时间知道了不少,当年将军不但是个禽兽,还是个贼喊捉贼的卑鄙小人。 更甚者,是个转头就能在春坊里找着真爱,带着她来侮辱当年喊你一声钧恪哥哥的孩子的混蛋。 但是傅将军,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后来对主子做的那么绝,但做了就是做了。 即便主子承认他后来对你有了那么点感情,但你觉得主子想起那些有的没得,真的还能够不计前嫌接受你吗? 柳姑娘是死了,死在皇宫暗牢里,但她被抓甚至是入宫之前真的没有悄悄见过主子吗? 又或者,主子在宫里那日真的就没认出她就是傅将军你当年的真爱吗? 柳沁入宫之前是不是找过主子,有没有找主子在他面前胡说什么,谁又知道呢? 柳沁死了,不管她说了什么现在都是死无对证,傅将军,你说主子对你的感情要有多深,才能将那些被你加注在他身上的伤害当成没有过? 再万一,被柳姑娘察觉到傅将军对主子的心思,你猜一个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女人会在她的情敌面前说什么? 她会说,傅将军待她恩爱有加,即便不爱,跟她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这一点,也足够主子对傅将军你避之不及了。” 傅钧恪听完这话,浑身都笼罩着一股彻骨的含义,暗一说的这些话,都是他担心的问题。 但是,今日暗一跟他挑开了说这些,也不外乎那个原因。 傅钧恪冷笑一声,道: “不管怎么说,本将军是过了明面的,你呢?你心里对阿含的那点心思你当本将军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