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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木一改往日里张扬任性的模样,笑得甜甜的,带着一丝讨好,规规矩矩递上了令牌。 庞统领确实是因为她父亲,才勉强见她一面的。 本想随便说两句,将人打发了。没想到,接过令牌后,他那素来一丝不苟冷峻木然的脸竟起了不小的褶子。 “这令牌……”庞统领似乎想问这令牌哪里来的,可想到苏木的出身,终是没有问出口。 “需要我做何事?” 庞统领的声音虽不至于说是和颜悦色如沐春风,但人家的态度已经够好了,冷冰冰的脸上竟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疑似为笑容的玩意。 若让熟知他的人看见,肯定要怀疑他是不是鬼上身了。 可惜,苏木跟他不熟,没察觉他的异样。 “大人,是这样的。 家父在家,时常提起你,即欣赏你的刚正不阿,又称赞你嫉恶如仇,看见为非作歹的小人,肯定不留余地地斩草除根。 家父随陛下上山祈福前,曾发话,若有机会,让我一定要好好跟大人学习……” 苏木绞尽脑汁想要步入正题,一番话说得不伦不类,庞统领看在令牌的份上,忍了又忍,很想大吼一声,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可似乎顾忌某人或某事,他居然硬是收敛起自己的火爆脾气,听苏木唠唠叨叨地说完了。 “……就是说,锦衣卫擅长刑讯逼供,我们愿为代劳。” 苏木说完,自己偷偷抹了一把汗。她最烦跟人打交道,尤其是虚与委蛇的这种事,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也不知道对方听明白了没。 底气不足,苏木偷偷望去,只见庞统领听完似乎很犹豫,眉头紧紧蹙着。 苏木暗道要糟,就在这时,庞大统领那便秘般的脸色又给憋了回去,好像用了开塞露,瞬间通畅。 “苏大小姐所言在理。那浣衣局的宫人就交由你……代为审讯!” 未了,居然还加了一句辛苦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令苏木受宠若惊。 望着庞统领迈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远去的身影,苏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简单,害她白浪费了两张纸,上面列的十大理由还没念完呢。 收好刚刚展示的令牌,苏木心中疑云顿起。 这到底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么好使? 不过,管它是什么玩意,达到目的就行。苏木一刻也不停,拉着陆言拙冲向浣衣局。得赶在那些可怜无辜的小jiejie们被打死前,把人先救出来。 所幸,庞统领虽然残暴,但办事效率不高,刑具还没准备好,小jiejie们还没挨打。 为节省时间,苏木将她们分开询问,问题就一个,很简单。 “酉时三刻,有人洗澡吗?” 这个问题别说是浣衣局里的宫女了,就连一旁协助的锦衣卫听得都是一头雾水。这算是什么问题? 虽然不解,但还是很快有了答案。浣衣局中只有两个女子当时在洗澡。两个都是粗使宫女,一个叫茗儿,刚入宫没多久。另一个叫洁儿,即将年满二十五岁,过完年就恢复自由身,可以放出宫了。 苏木挥挥手,让庞统领把其他宫女都放了,只把这两个宫女关了起来。 庞统领不解。 苏木笑着解释道:“如果凶手通过溪水支流进入内院的温泉杀人,那事后她的头发必然是湿透的,被人发现,肯定无法解释。且大冬天的,也不太可能躲在房里,偷偷把头发弄干,费时费力不说,也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洗澡是最好的借口。 至于消失的凶器,若没猜错的话,可能在回程途中丢在了小溪中,所以在浣衣局里大概率是找不到的。” 庞统领听完,冷冰冰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容:“嗯,那只要拷打那两个宫女就行了!不愧为锦衣卫苏大人的爱女,一个问题就排除了很多人,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苏木又言:“大人,其实还有个方向可以查。宫中的武器是管制的,按理说宫女不可能持有凶器,除非她能接触到外面的人。我觉得可以先查下她们的背景,有利于下一步的判断。” 庞统领听完,点点头,同意了苏木的提议,跟之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地狱阎王判若两人。 回去之后,说起庞统领态度的转变,苏木摸着令牌百思不得其解:“小爱,你说这是什么令牌啊,堂堂大内统领居然这么给它面子。” 说完,作势掐着令牌的“脖子”,笑嘻嘻道:“令牌令牌,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爱看得满头汗。 多大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小爱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抢过令牌收好,道:“我也不知道这令牌什么来头,老爷临出门给的。他只交代我,若小姐你有任何需要,都可持此令牌行事。” 自己老爹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天子近臣,心腹中的心腹,这令牌估计是皇帝老子给的。身为苏大人的爱女,自己这算是沾光了。 想到这,苏木感觉占了天大的便宜,高兴道:“父亲大人威武!” 可惜苏大人不在,这马屁没拍到点上,有点浪费了。 小爱拉她坐下,一边拆她发髻上的珠钗,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刚看见陆大人也在,小姐你没问一下他怎么来了?” 苏木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问这个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