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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路,来到一户农家,隔着院子,看见他们散养着几只鸡,又肥又大。苏木手疾眼快,挑了一只最肥的,掏出一块碎银子放下。 拎着鸡,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正准备下手收拾,忽然看见对方活蹦乱跳地瞪着自己,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恐怖叫声,苏木莫名地心慌意乱。 不能怪她怂,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杀过人却没杀过鸡。 “哎呀,你别瞪我呀!我正在想办法,尽量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苏木对着鸡自言自语道,以表示自己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准备给它一个痛快。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笑声:“你刀都没拿,怎么给它来个痛快?” 苏木回头,只见陆言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来了帮手,苏木喜不胜收,想也没想,就把鸡递给了他。 “你来!你来!!” 陆言拙睇了她一眼,生怕他误会,苏木立马捂着肚子,可怜兮兮道:“这鸡,我给过钱了,不是偷的。还有……我真的饿了!” 那无赖样,仿佛今天吃不成烤鸡就要造反了。 陆言拙叹了口气,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杀鸡,放血,拔毛,一气呵成,整套动作简单利落,干净至极。 苏木也没好吃懒做地闲着,捡树枝,在一旁架起了火堆,顺便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纸包,陆言拙定睛一看,好家伙,里面居然是盐和孜然粉。 苏木嘿嘿一笑,讪讪道:“出来的时候,路过厨房,顺手拿的。” 见陆言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没调料,烤鸡不好吃!” 这家伙,原来出门就想好吃什么了。未雨绸缪,真是难为她了! 陆言拙以前在部队学过野外生存,给苏木弄个烤鸡倒也不难。三两下,就把鸡给处理好了,送上了火架,烤了起来。 撒上盐和孜然,握着树枝慢慢翻转,汁水掉入火堆中,发出“滋滋”声。没多久,就烤了七八分熟,望着香喷喷的烤鸡,苏木食指大动。 不顾烫手,苏木撕下一条鸡腿,谄媚地递给陆言拙,讨好道:“大人,你尝尝!肯定好吃!” 杏眼明媚,笑容灿烂,能不好吃吗? 陆言拙接过,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嗯,不错,熟了!味道还可以。 “可以吃了!” 前世的时候,陆言拙并不擅长做饭。做了苏木的监护人后,他怕自己做的东西没熟,一不小心毒死某个未成年。所以,每次吃东西,都是他先尝一下,没问题了,再让苏木吃。久而久之,苏木就形成了习惯,不明状况的食物,要先找人吃一口,然后自己再吃。 果然,得到陆言拙的首肯,苏木开心地撕下另一条鸡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这家伙果然没说谎,是真的饿了。其实烤鸡的味道一般般,但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没一会,一只烤鸡就下肚了。祭了五脏庙,苏木心满意足,站起来,扑灭了火堆。 “大人?走走?吃饱了不能马上睡,得散散步,消消食。” 这个还是陆言拙前世跟苏木说的,没想到她记得那么牢。 陆言拙笑着起身,随意问道:“往哪走?” 苏木指了指溪边,邀请道:“马上快日出了,要不看一个?” 和心爱之人看日出,陆言拙自然没有意见,微微一笑,两人寻着水声,往溪边走去。 潺潺溪水闲适旷远,来去无尽,蜿蜒曲折。 溪边有棵巨大的榕树,高达数丈,树枝伸展开来,枝繁叶茂,像一个硕大的树屋,躲在里面完全看不见人影。 苏木小孩子心性,“噌”的一声上了树,一屁股坐在枝头,发现居然很宽敞,躺着睡一觉,都没事。 “大人,大人!”拍着身边的树枝,苏木兴奋地邀请某人上树。 陆言拙见此,哭笑不得:“老大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玩这些啊!” 嘴上虽抗拒,身体却很诚实,只轻轻一跃,陆大人就上了树,和某人并排坐在枝头,欣赏着万籁寂静的夜景。 周边一片宁静,唯有蛙鸣数声聊以点缀,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气氛这么好,陆言拙就想着,要不说点什么,点一点这个粗枝大叶的小笨蛋? 正酝酿着话题,身旁的苏木忽然神色一变,冲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陆言拙顺着她的手势,往下看去,见远处缓缓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身形看着有几分熟悉。 怎么会是他们? 陆言拙和苏木颇具默契,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利用榕树的枝繁叶茂掩住身形,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这样真的可以吗?” “信我,可以。” “他们两个来头不小,连县太爷都忌惮三分……”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这样做了。否则,永远报不了仇。” “我……我明白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嗯,你明白就好。不用担心,万事有我。” 陆言拙和苏木躲在树上,听得面面相觑。苏木有心跳下去,揪着他们的领子,问个清楚明白,却被陆言拙一把拉住,牢牢按在了枝头。 树下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一会,直到天边渐渐泛白,他们深怕被人发现,这才匆匆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