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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毕竟是陌生人,不好问那么多。 白镜净一愣,摇了摇头。 “那你没有手机,也没有钱,你到时候怎么联系他们啊?” 白镜净沉默了一下,吸溜进最后一根面,声音小小地说:“我有办法的。” 蒋雅耸耸肩,有些无奈。 想了一下,从书的扉页撕掉一点白纸,又从包里掏出一根笔,写下了一串数字,递给白镜净。 “这是我的手机号,要是到时候你找不到或者有麻烦了,你可以找路人借电话打给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蒋雅眼神诚恳,从内而外透露着善良和温柔。 白镜净接下纸条,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数百年僵硬掉的感情像是被轻轻敲了敲,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只能默默揣到兜里,点了点头。 等到B市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蒋雅眼睛都熬红了,看书头一点一点的。白镜净还好,吃完泡面就靠着继续睡了,再睁开眼还是没有丝毫睡意的清醒,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睡着。 拥拥挤挤地下了车,看着明显更阔大的火车站,以及就算是深夜也熙攘热闹的人群,白镜净辨别了一下路牌,就朝出口去。 刚走两步,就被后面拿行李的蒋雅叫住了。 “欸,meimei,你怎么去找你爸妈呀?我家里人开车来接我,要不我送送你?” 白镜净摇了摇头,她没有什么能为蒋雅做的了,所以不能够接受好意。 蒋雅将行李箱拉杆拉出来,想再劝劝这个千里寻亲的小meimei,结果一抬头,却不见了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白镜净出了火车站,外面是黑夜,但是大城市毕竟辉煌,就算是深夜也还是灯火通明,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将天空都凭空照亮几分。 人声嘈杂,摩托车和出租车排在路边,司机一边蹲在地上抽烟一边招呼着。 白镜净摸着兜里的钱,并不是很担心,她一个个路过,夜幕之下少女脸色苍白,刘海投下一大片阴影,阴森森的走路悄无声息,那些司机硬是没有一个鼓起勇气招呼她上车的。 “美女,上车不?”终于,有一个人向白镜净招了招手,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揣着手蹲在马路牙子上,旁边停着一辆出租车。长相很憨厚老实,穿着一个有些旧的polo衫,耳朵上还别了根烟。 白镜净定睛看了他几秒,最后转身,打开后排车门上去了。 司机咧着厚嘴唇嘿嘿一笑,撑着膝盖起身,伸了个懒腰,也上了车。 汽车发动,白镜净端坐在后排,只说了三个字:“去白家。” “好嘞。”司机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随口应道。 B市的夜色很繁华,出租车从高楼林立的城市中行驶,闪烁的灯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各种招牌还有高楼上流动的字或炫光,呼啸而过的车辆,排列如银河的路灯,充斥着整个深夜。 就算是三点多,也有不少人在城市中流动,夜生活精彩热闹。 但车内的气氛却不像外面那样喧嚣,司机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白镜净亦然,只是她有时会用奇怪的眼神从后视镜中看司机,一双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就连司机都会突然打个冷颤,浑身发毛。 走着走着,路边逐渐暗了下来,灯光也少了许多,道路不像开始那样平坦,有了一些颠簸。 从车窗往外看去多了一些树,树影绰绰,天上的月亮也被云遮住,整个漆黑一片,就连呼吸声也没有,悄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越来越荒凉,终于,出租车慢慢停了下来。 司机直视前方,双手还握着方向盘,但是车突然熄火了,仪表盘都黑了下去,更显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到了吗?”白镜净突然开口问道,打破了宁静。 “到哪里?”司机的声音从前面飘来。 “白家。”白镜净并没有不耐烦,甚至声音比司机的还要缥缈。 后视镜中司机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盯向了白镜净,本来还算老实的眼神此刻充满恶意,嘴角慢慢裂开露出一口黄牙,表情越发狰狞。 眼球外突,额角缓缓流下一道鲜血,就连衣服上都洇出来了不少血迹。 “什么白家黑家,不如随我一起去阴曹地府呵呵呵呵呵……”他的声音尖利且疯狂,瞪着眼睛看着白镜净,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恐惧,这样一会灵魂吃起来才会更好吃些。 白镜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脑中的系统在兴奋地欢呼:“上!快上!一拳揍他脸上!” 去地府?还会有这种好事?这个小鬼明显是在忽悠自己,甚至是嘲讽。 就连车子都在慢慢生出铁锈,框架都挤压变形,白镜净脸色一暗,看起来更加阴沉。她垂着头,坐得板正,长发散在前面遮挡住脸,整个鬼气肆意而出。 一瞬间,浓厚的黑雾弥散开来侵占整个狭小的空间,粘稠地蔓延。司机脸色顿变,下意识开门,可还没等他的手碰上车把手,就是一只纤细的手招呼而来,直击脖颈。 “啊——”男人的尖叫声响彻这片荒地,可惜如他所愿,无人听到。 白镜净拳拳到rou,卷携着鬼力,没有任何打斗的技巧。 她一只手摁着司机的脖子紧紧压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朝着他的腰一下又一下地怼着,伴随着骨头的脆响,她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