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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茉伊拉面前,倒是没刻意隐瞒。 这一次进到真正的房间里,茉伊拉就看到了那支水仙,它通身晶莹剔透,比之前被带走时更妖艳也更诡异了,花茎的断面长出了同样是红色的根系,舒展在透明的水球中,活像经过精密解剖,泡在溶液中的血管网络。 她多看了两眼,却也懒得问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就当是梅瑞狄斯珍惜她送的礼物,赋予它新的生命好了。 在听了茉伊拉的安排之后,梅瑞狄斯道:“懂了,还是和上次一样,是援护工作,并不需要出手做什么。” 茉伊拉点头。 “这样的话,我有个问题。” “你的问题过于多了。”茉伊拉道。 但也没说不能回答。 “这个计划存在很多风险,安杰拉·达勒失手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既然都要虚构一个巫师来帮助她了,为什么不干脆让这个巫师,也就是我,直接去万无一失的,杀死安格鲁·达勒呢?” 虽然他不热衷于杀人,但如果是为了和他签订契约的女王陛下,那他也乐于使用血腥的手段。 “我不希望我的民众,会畏惧于巫师或者魔法生物一类的东西。” 人类就该堂堂正正的活在大地上,茉伊拉从始至终,都只会借用梅瑞狄斯的力量,去回击并毁灭魔法遗留的影响。 第24章 “一些私事” 他的血是什么颜色?…… 几日之后,安杰拉·达勒独自坐上了南归的马车。 她不知道女王陛下身边真的有一位魔术师在暗中庇护着自己,只认为这一趟不成功便成仁,在车上一次次打开箱子确认,茉伊拉给她的“援助”。 那是一撮浸了鲜血之后的金发,还有一块绣着象征王室的金色鸢尾的手绢,手绢比那坨金发还要脏,上头全是干涸的水渍,带着些许腥臭气味。 安杰拉想要暗杀她的弟弟,有很多机会,但就算能侥幸成功,这种凶手确凿的杀戮,无疑会让她在上法庭之前,就会被他弟弟的那些部下,以复仇的名义杀死。 毕竟忠心为主的骑士,总是能得到表彰,甚至凭功勋领取更多“奖励”,特别是主上没有继承人的前提下。 所以她要么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要么让兄长大人率先成为该死之人,这样一来,他的死因就没人会追求了。 比如说造反的逆贼。 为此,她准备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经过陛下的润色之后,是这样的—— 女王摄入了足够疯癫的,上瘾的毒药,所以她暗中寻找这药品的供给者,甚至凄惨的,如同丧家犬一样的亲自去求药,得知这药根本供应不上之后绝望死去。 而她趁乱割了一缕头发之后被抓进了地牢严刑拷打。 但女王陛下死去的消息并未公布,一位巫师用易容术假扮成女王的模样,窃取了王位。而既然女王陛下还好端端的活着,也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凶手了,所以她就遗忘,从而买通狱卒逃脱。 安杰拉敢打赌,她那个疯弟弟在听说这个消息以后,一定会陷入满足的狂喜,不会追究这谎话中的细节。 在这之后,他应当会不满足的兴兵造反。王室血脉断绝,撕碎伪王的面具,自己坐上王座的机会,谁愿意错过呢? 就算怀疑这故事的真伪,他也会亲自去取证,毕竟路途太远了,如果派探子过去,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月时间,很可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安格鲁·达勒可没有这样好的耐性。 “可以的,这次一定可以的。”安杰拉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喃喃自语。 这时,赶车的车夫突然放慢速度,他回头,扬声问道:“夫人,您刚才吩咐我什么了吗?我没有听清楚。” 安杰拉一愣,立刻收敛神色:“没有,是你听错了。” 这之后,她一言不发,仿佛嘴巴被缝住了一般。 梅瑞狄斯赶着车,看向远方逐渐聚拢的乌云,心想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够专业,就算不从魔法层面出手,也得稍微提醒一点。 他的陛下有着野蛮的韧性,荆棘一般生长,试图刺破命运的束缚,这真是太诱人了,他可不想放过一个处心积虑要杀死陛下的人。 路上,安杰拉·达勒在心底演练了无数次的第一步,实行的非常顺利。她带回来的战利品顾荣安让达勒公爵深信不疑,甚至破例用招待贵客的规格给她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当然,只是自我满足性质的。 仓促的宴会,敷衍的只会是达勒公爵的下属,设置不包括他们的家眷。 那些女人也不敢来,男人一个不注意被领主打了,等过上些日子,还能杜撰一下伤疤的来历,假装是上战场留下的,甚至还会以此收获些钦佩。但女人就此毁容,可就不划算了。 所以一场宴会上,除了坐在领主右手边的大功臣之外,全是男人。 酒过三巡,醉醺醺的男人们开始讲一些荤话,最后还是达勒公爵“良心发现”,让功臣先回去休息了。 安杰拉离开宴会厅之后,又悄无声息从仆人通道靠近,果然听到安格鲁打算去揭穿伪王,而他的手下则纷纷拍起了马屁,表示会回去整顿骑士,保证三日内就能出发。 三天时间,足够了。 安杰拉打算在这期间,去替换掉一个骑士侍从的位置,在路上悄悄靠近安格鲁,实施暗杀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