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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顺这个小地方,能让月冠仪出马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银矿。 难道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了? 戴云只觉得全身冰冷,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上渗出。 月冠仪冷冷的俯视着佝偻的如同蝼蚁般的戴云,恨不得将她狠狠踩在脚下,碾碎她的脊骨。 就是这个狗东西,故意给他的秋娘使绊子。 你让她不好过,他自然也要给这只蛀虫吃点苦头。 没有得到月冠仪的示意,戴云也只能不停磕头,不敢停下,额头渐渐麻木,只觉得一道热流从脸上蜿蜒而下,一路滴到泥尘里。 旁边的家眷都被这样威慑的场面吓得不轻,小声的哭哭啼啼起来。 月冠仪俯视着脚下的蝼蚁,半晌才道:“不必多礼,大人起身吧。” 戴云如释重负,踉跄着起身,满头是血也不敢动手去抹,头脑一阵晕眩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她强忍着对月冠仪身份的惶恐问道:“不知殿下此次前来延顺县,有何要事?” 月冠仪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身后的长安立马拿出懿旨。 “太后懿旨:顺天府延顺县县丞戴云,在位十余年,治理盗矿不利,特派锦衣卫指挥使月冠仪协同顺天府治中秋姝之督案,钦此。” 戴云浑身猛地一僵,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 月冠仪寒眸一眯:“戴大人还不接旨谢恩,莫非是对太后的懿旨有意见?” “下官不敢!”戴云被月冠仪的吓得浑身一冷,立刻跪下接旨谢恩。 “殿下一路车马辛劳,不如去寒舍休息一下。” “不必了。”月冠仪直接拒绝。 他知道秋姝之就住下面前的府衙之内:“本宫住在府衙内就行,也方便办案。” “府衙内堂简陋,下官只怕委屈了殿下千金之躯。”戴云战战兢兢劝道。 以前的戴云只听过月冠仪恶名在外的名声,人人都称他是爬出地府的恶鬼,如今一见才知道,月冠仪哪里是什么恶鬼,他是令百万小鬼都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府衙内摆设内饰和这位在宫里锦衣玉食的主子比起来极为简陋,她一定要伺候好了,千万不能有半点怠慢,不然就是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简陋?”月冠仪冷笑一声:“听说来此办案的秋大人也暂住在府衙之中,既然明知简陋,你为何还要安排她居住?” 戴云被他阴冷的语气吓住,声线颤抖着说:“那是秋大人的意思,她想就住在府衙之中也方便查办案子。” “既然是这样,那本宫也应当住在此处。” 戴云不敢再多说别的,连连应下:“殿下请进,下官这就去派人准备。” 长安跟着月冠仪进入府衙之中,其余人皆在府衙外等候。 秋姝之在内堂翻阅关于银矿的一些细则,还不知道此刻的府衙外有多热闹。 她今日未穿官服,随意的穿了一身白衣襦裙,长发随意的绾起,腰间一条淡蓝色的腰带约束,更显得她腰身楚楚不盈一握。 安黛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到秋姝之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 “何事如此惊慌?”秋姝之合上卷宗问。 “大人,长皇子殿下来了。”安黛大喘着粗气说。 “长皇子?”秋姝之微微有些惊讶,顺天府的事情按理来说不应该由他来才对。 “不光如此,外面还来了许多的锦衣卫乌泱泱的一片,戴云现在正在外迎接。” 秋姝之放下手里的卷宗,思虑片刻道:“既然长皇子到了延顺,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拜见他。” 安黛脸色有些难看,长皇子地位虽高,但也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秋姝之自己去拜见就好,她可不愿意在他面前露脸。 秋姝之看出了她的顾虑,知道月冠仪的名声有多可怕,便说道:“你先回去,让纪眉陪我就好。” 安黛喜上眉梢:“遵命。” 府衙就这么点大,几步路就从后堂走到前厅,只见以前安静冷清的前厅此刻灯光交织辉映,平日里懒散的衙役们现在一个个神情紧绷,厅内不时有隐隐的谈话声传出。 秋姝之走到厅前,正看见长安守在门外,他一见到秋姝之,顷刻笑容满面:“秋大人,下官正想来找您呢。” 屋内的谈话声顿时停止。 秋姝之和声问道:“听说殿下来了,我特来拜见。” 长安一笑:“殿下早就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 秋姝之听着刚才里面的谈话声,有些犹豫道:“我现在进入会不会打扰他和戴大人商议政事?” 长安心想,殿下就是为您而来,怎么会是打扰。 “不会不会,长皇子殿下此次来正是与您一同办案的,您快进去吧。”长安笑着说道。 他打开门,月冠仪端坐在主座上,久居高位的他此刻气势尽显,倒显得站在一旁的戴云有些奴颜婢膝了。 月冠仪一见到她,一双慑人的寒冰眸子如通过瞬间被融化的春水一般,溶溶漾漾,柔软的不行。 “下官秋姝之,拜见长皇子殿下。”秋姝之走到月冠仪面前。 她正准备行礼,就听到月冠仪忙伸出手扶着她的手臂:“免礼!” 似乎怕秋姝之觉得尴尬,又连忙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您请坐!” 秋姝之只好坐在他的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