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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165节

    那老祖寻思了一阵,径自来寻沙泷商议。沙泷所居亦是一座小岛,只不过沉于海中,平日绝不显现踪迹。神木岛共有四十九处岛屿,这一座海下之岛乃是阴岛,与神木岛本岛之阳岛相对,合在一处便是一座先天大衍阵图。此亦是神木岛祖师之绝大手笔,这座阵图只消有几位纯阳老祖坐镇,就算星宿魔宗倾力来攻,也绝不能攻破。

    那老祖来至岛上一处洞府之前,不必言语,洞门自然大开,径自进去,却见洞府之中粗鄙非常,两旁皆是石壁,全无刻意雕琢之意,那老祖全然无阻,来至洞府深处,就见一位身披紫霞道袍,气宇轩昂的修士凭空而坐,身边一位昂藏大汉,居然便是沙通,见了于姓老祖似是十分吃惊。

    那修士正是沙泷老祖,龙鲸成道,亦是沙通之祖父,见了于姓老祖笑道:“于道友今日如何有空来寻我?”于姓老祖看了沙通一眼,冷笑道:“你倒是好算计,明修栈道,却将自家孙儿故意送给郭纯阳去当苦力,此事你当瞒得过木清风么?”

    沙泷悠然道:“此是阳谋,就算木清风知晓,只要我还在镇守此岛,他便只能咽下这口气。反观于朱二姓,唯有道友一人支撑场面,却是比老夫要凄惨的多呢!”

    于姓老祖怒道:“你也莫要说风凉话,你被木岳两姓擒来,不得已镇守此岛,还要被乙木灵根压制道行,未必见得比我好到哪去!”沙泷怫然道:“于道友若是来斗嘴,且请打道回府,老夫可没那功夫陪你作耍!”

    第736章 七二三 玄武星神现!(求订阅月票)

    那于姓老祖名唤于清闻,乃是于啸之父、于沛之祖,闻言冷笑道:“若非朱师弟不幸陨落,我也不愿来寻你商议这等机密之事!”原本朱家亦有一位纯阳老祖坐镇,只是数年前出岛而去,半途被夺魂道人截住,就此陨落,连残魂也不剩。死在噬魂道修士手中,尤其是夺魂道人手下,下场只怕堪比形神俱灭,于清闻闻知此事暴怒,当即要寻夺魂道人报仇,却被木清风压了下来。

    沙泷冷笑道:“你神木岛素来不睦,于岳两家憋足了心思要剔除你们于朱两家,如今大劫将至,以木清风的手段,必会变本加厉,我将沙通送入太玄剑派,便是为我龙鲸一族留个下些种子。”

    于清闻脱口道:“你与龙君乃是血亲,为何不送去龙宫处?”沙泷道:“天龙一族自视太高,我龙鲸一族虽有龙族血脉,在他们眼中只是外人而已,算不得甚么。再者龙族在九天星河之中亦是势大,就算大劫降临,四海龙族多半也会逍遥自在,大不了换个地方罢了。”

    于清闻奇道:“你就放心将沙通交给郭纯阳,太玄剑派创派也不过几千年,与神木岛不相上下……”沙泷笑道:“清虚道宗唯我独尊,向来瞧不起妖族异类。七玄剑派与少阳剑派更是鼻孔朝天,正一道么?除了画符捉鬼,一无是处。玄女宫皆是女子,唯有太玄剑派最为合适,郭纯阳虽然狡诈如狐,却有一桩好处,便是信然守诺,我与他定下盟约,便是瞧准了这一点,总比你们四大姓氏同出神木岛,平日还要勾心斗角来的好些!”

    于清闻无言以对,神木岛四大姓氏之间勾心斗角已然持续了数千年,若非还有魔教虎视眈眈,以及忧心缺少纯阳老祖坐镇会被其他玄门道派吞并,四姓的几位老祖早就自相残杀起来。纵使如此,木清风因嫡子私仇,常年与噬魂道争斗,以至朱家老祖陨落之事,于清闻仍旧不以为然,甚至大为不满,尤其此次木岳两家居然擅自动用先天灵根,更是动摇神木岛根基,于清闻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沙泷转头对沙通道:“龙鲸一族的法门我已尽数传授于你,你这便去罢!记住,出了此门,你非是我的孙儿,而是太玄派弟子,我日后若有何不测,除非你修成纯阳,不然万不可为我报仇!”

    沙通眼含热泪,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掩面而去。沙泷叹息一声,神情没落。于清闻待沙通离去,说道:“让沙通投靠太玄剑派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郭纯阳这些年一直在祭炼一座太象五元宫,想要在大劫降临之前脱出这一方世界,说不定沙通也能随他一起遁走。”想到自家的儿孙,叹息一声,于家出身神木岛,就算再与木岳两家不睦,也断然不会做出抛弃神木岛投靠别家之事,大不了劫数降临,一同应劫罢了。

    沙泷笑了笑,说道:“方才木清风驾驭乙木灵根遁走,乃是去了九层冥土。”于清闻惊道:“他去九层冥土作甚么?冥狱之中鬼祖无数,皆是玄阴级数,倘若出手抢夺,就凭木清风与岳清明两个断难抵挡,若是先天灵根有失……”先天灵根乃是神木岛立派之基,若是出了差错,神木岛可谓万劫不复,由不得他不惊怒交加。

    沙泷淡淡说道:“前些时日地府之中传来震动,竟能穿破两界壁垒,传到此间,之后又有佛门大能出手,封闭了地府,道友想来知道此事了?”

    于清闻道:“那场波动闹得极大,长生老祖莫不知晓,与木清风私自盗用灵根有何关联?”沙泷摇头道:“我亦不知,但二者必有关联。”顿了一顿,冷笑道:“你神木岛自家之事,我也懒得去管,你放心,就算木清风从冥狱中灰头土脸的回来,也自有老夫为他挡劫,损不到他一根寒毛!”说着双手一拍,周身之上蓦然升起一圈宝光,宝光之中有无数符箓游走不定,变化不停。

    于清闻叹了口气,说道:“你被上代岛主与长老用计所擒,又用这一副先天大衍真符之术困住,将你与神木四十九岛祭炼为一体,此事却怪我不得!”沙泷元身乃是一头上古龙鲸,庞然无比,rou身中所蕴法力几乎无有穷尽,被神木岛祖师瞧中,正好彼时沙泷恶了东海龙君,两家互无往来,正中神木岛下怀。于是高手尽出,一场大战之下,沙泷吃了独木难撑的亏,屈辱被擒,神木岛祖师以一套大衍神符的手段,将他rou身与四十九道炼化为一体,作为运转四十九岛大阵的法力来源,这一镇压便是千年之久。

    东海龙君心胸狭窄,居然见死不救,任由神木岛折腾。沙泷身受大衍神符之困,每日皆被抽去元气去祭炼四十九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说没有冤屈,鬼都不信。但有大衍神符压制,就算他为纯阳老祖,也莫之奈何。

    于清闻道:“那大衍神符之法并非出自《乙木道经》,而是一位岛主自域外学来,但一知半解,困锁你的乃是一件法宝,能发不能收,要将之除去,除非去域外寻来当初祭炼此宝之人,不然谁也奈何不得。”

    沙泷冷笑道:“你不必多言,此事我岂不知!神木岛加于我身之苦,他日定当百倍奉还!”于清闻苦笑道:“你当我之面如此说,却是令我为难了。我虽解脱不开此符,但也有几分手段能令你少受些苦楚。”

    沙泷冷笑:“怎么?朱家老祖陨落,你也知道惧怕了?”于清闻道:“正是如此,你我皆是纯阳之辈,不必多绕弯子,我助你脱开少许压制,日后大劫降临之时,求你出手庇护于朱两家的后人,如何?”

    沙泷道:“千年以来,我每日受那抽去真气之刑,元气损耗太大,能维持纯阳境界不堕,还要靠了我元身庞大之故,大劫降临,纯阳之辈亦是蝼蚁,我可担保不了那时有余力照看其他的小辈。”

    于清闻笑道:“你能如此说,而非一口答允,足见光风霁月,你放心,我也不会强逼你立甚么誓言,只求你量力而行,为两家留下些种子罢了!”伸出手来,掌心中一道金色符箓浮现,将手一扬,那金符化为一道流光,融入沙泷周身符箓之中,洞府之中蓦地金光喷发如潮,道道金流如潮汐奔腾,映衬的满室皆是赤金之色,耀目之极。

    沙泷一声低低长吟,竟是龙鲸天音的神通,身后一道龙首鲸身、腹下生爪的庞大虚影一闪而逝,霍然住口,面上已带了几丝喜色。受了金符加持,困锁他千年的大衍神符果然有了几许松动,到底聊胜于无,已足可令他动用些许法力了。

    于清闻道:“你当知我所言不虚。那道大衍神符我于家老祖也曾参与祭炼,得了几分权柄,可惜真正cao控此符的中枢只在木家手中,谁也染指不得。”

    沙泷呵呵一笑,“那也足领盛情了。你放心,我必会守诺,看顾于朱两家后人!”于清闻松了口气,他也不知将这头盖世大妖放出有何后患,反正于家所得大衍神符权柄不多,不足以令沙泷重见天日,但却足够维系其与于家联手的关系了。

    于清闻又问:“木清风前去冥狱,我该当如何?”沙泷毫不迟疑道:“静观其变!眼下神木岛依旧是木岳两家做主,之后遨游星河的纯阳老祖亦会接连归来,道友莫要多做,只积蓄法力静待时机便是。”于清闻转念一想,似乎也别无他法,叹息一声,说道:“神木岛数千年基业,虽说来历源头不明,但这份基业是历代长老苦心经营,若是就此毁去,太也可惜,但愿木清风莫要被噬魂魔念沾染,做下甚么万劫不复之事。”

    凌冲得了三太子敖意所赠那只布袋,心满意足,随惟庸道人回转太玄剑铺,笑书生中途告辞道:“此番能令乔依依铩羽而归,也算报了和事堂之仇,还要谢过惟庸道友相助。”惟庸忙即谢礼,笑书生又寒暄几句,就此告辞。

    回至太玄剑铺,惟庸道人自去歇息,凌冲就在静室之中打坐,取了那只布袋细瞧,一望之下发觉其并非是布袋,而是以一种不知名的鱼皮所炼,晦明童子现身出来,啧啧道:“龙宫果然豪富,这等凝练虚空的宝贝也能随手送人,快瞧瞧其中装了甚么物事?”

    练气士修成金丹之后,便可将法器送入周身xue窍中温养,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法器倒也罢了,总不能不分好坏,无论甚么物事都塞进xue窍之中,毕竟修士还要搬运真气,xue窍中存着物事太多,极易堵塞经脉,使真气走火。于是便有了祭炼洞天法器的手段,这类法器之中凌冲所见所精妙者正是太象五元宫,至于空桑上人置于冥土之中的那座宫殿,已然超脱了法宝级数,自然不在此列。

    祭炼洞天法器法宝耗费宝材太重,连太玄剑派也未将太象五元宫炼成法宝,就算次一等的洞天法器所耗也非玄门大派不能祭炼,因此洞天法器之罕有可见一斑,也是为何那件钧天壶出世,纵使已然残破,也引起玄门大派争夺,还特意定下十年斗法之约。

    要将三昧心炉祭炼如初,所需宝材可非是一笔小数目,凌冲也算狮子大开口,没想到三太子居然咬着牙凑够了一干宝材,如今这些宝贝都装在这个小小鱼皮口袋之中。这等洞天法器龙宫也能说送便送,难怪晦明童子要阴阳怪气的说道龙宫豪富了。

    凌冲神识往鱼皮口袋中一探,此宝并未祭炼,轻而易举深入其中,就见无数宝材规规矩矩放置,细一清点,果然丝毫无差,收回神识笑道:“三太子果是信人,有这些宝材在手,三昧心炉当可恢复七八成威力了!”信手收了鱼皮口袋,晦明童子奇道:“你不动手修复三昧心炉么?”

    凌冲笑道:“眼下当务之急是修炼太乙飞星符法,助我突破洞虚剑诀境界,祭炼三昧心炉之事还要押后再说。”取了曹靖所留三枚星珠,伸手一指,一枚星珠爆散,静室之中霍然腾起无量星芒!

    凌冲早有准备,一口将满室星芒吞入腹中,太乙飞星符阵缓缓运转开来,大片星云越转越急。晦明童子听凌冲不肯祭炼三昧心炉,还有些失望,见他卖力修炼太乙飞星符法,又自开心起来,守在一旁护法。

    白虎星神已成,四灵星相尚缺其三,接下来要修炼的星神凌冲早有计定,便是北方玄武星神!一来自家修炼星斗元神剑时便已驾轻就熟,二来以金生水,由白虎星力推动,修炼玄武星神自然事半功倍。

    北方玄武星域分为分为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玄武者,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乃是辟邪伏魔之神兽,形象为龟蛇相缠相绕。若能将北方玄武七宿之法练至极处,便可化生玄武真神形象,群邪辟易!

    凌冲驾轻就熟,引导星力顺着玄武星域本命符箓一个一个祭炼开去,不得不说曹靖此人修道当真极有天分,所留星力精纯之极,要让凌冲自家凝练,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但如今却是水到渠成,星力所过之处,一道道根本符箓纷纷绽放光芒,其中禁制一重重生出,几个呼吸之间便有一道符箓被祭炼到圆满境界。

    凌冲调动之下,白虎七宿也自分出道道星光,注入玄武星辰之中,金水相生,果然又加快了几分修炼的进度。不过几个时辰之间,玄武七宿数百颗星辰,也即是数百道本命符箓已被祭炼完成,只差将其等凝聚整合为玄武星神真身。

    白虎星神凝聚时,是凌冲旁观惟庸老道与乔依依大战,陡然顿悟,如今到了玄武星神,则不必如此麻烦,想起修炼星斗元神剑时凝聚玄武星神的几分体悟,阳神轻轻起身,遥望无尽星空,伸手一指,喝一声:“玄武星神,开!”

    一声蛇嘶龟吼之间,一道龟蛇相缠,周遭无穷水光弥漫的法身缓缓浮现!

    第737章 七二四 撞入

    玄武星神一出,太乙飞星符阵又生变化,无数星光明灭不定,垂落下来,星影斑驳摇荡之间,凌冲只觉无数符法真义于心头流淌,竟是分外清晰,以往拗口难懂的符术之道,居然升起了几分明悟,显是太乙飞星符阵的进境又有进展,推演之力大大增强。

    玄武星神与白虎星神遥遥相对,一水一金,相互应和,至此太乙符阵星空之中外围半边星光已然点亮,洞虚剑诀所化一团金光在西方七宿星域如鱼游荡,忽然又钻入北方玄武星域之中,星光如柱,落在金光之上,火光四射,连带凌冲心头亦是灵光电闪。

    “看来只要修成四灵星域星神,便可联手推算出洞虚剑诀法相级数的功法!这门太乙飞星符阵果然精妙至极!”太乙飞星符阵太过玄妙,修成一尊白虎星神便相当于玄门元婴境界,若是四灵星神齐聚,则直入法相之境,再反过来倒推洞虚剑诀,方能高屋建瓴、事半功倍。

    “不对,若是洞虚剑诀每一重法诀皆要先将太乙飞星符法修至更高一层方能推演的话,那太乙飞星符阵岂不要先一步证道纯阳,我才能推算出纯阳级数的洞虚剑诀?”凌冲念及至此,不由呆了一呆。晦明童子自然也发觉了这一点,叫道:“原来如此,哈哈!你还是听我的话,乖乖将根本道诀换做太清符法,先以符术证道,再去修炼甚么劳什子的剑术罢!”

    凌冲愁眉苦脸道:“就算不更换根本道法,如今太乙飞星符法是否为我的根本道法,又有甚么区别?”太乙飞星符阵落于洞虚真界之中,凌冲最近下最多苦功的便是这部符术,实则已超越了洞虚剑诀,成为他的新的根本道法,只不过太乙飞星与洞虚剑诀两部道法之间,因有三十六天罡之气连结,来回改易的无比自然,有时凌冲自家都分辨不清了。

    晦明童子大是开心,凌冲唯有先以太乙飞星符法证道,方能踏足洞虚剑诀的最高境界,在他看来等若是太清门胜过了太玄派,纵使凌冲已自认为太清门当代掌教,却也值得大肆庆贺。

    凌冲想了一想,说道:“那便如此罢,大不了以两部道诀证道,剑术之道乃是我毕生所求,绝无放手之理,一切顺其自然便是!我只炼化了一枚星珠,便修成一尊星神,剩余两枚恰好够我将青龙、朱雀两尊星神修成,先将太乙飞星的修为推至法相境界再说!”

    正要一鼓作气,下手修炼,忽觉身下动荡,惊奇之下,便住手出关来见惟庸老道。惟庸道人瞧他一眼,点头笑道:“短短时日,倒是进境不小,只是莫要光顾旁门之学,枉费了本门剑术。”看出他太乙飞星符法修行精进,提点他莫要只顾修炼太清门的符术,荒废了自家的剑法。

    凌冲有苦说不出,只能凛然受教,问道:“师伯,方才一场震动十分诡异,不知来自何处?”惟庸老道伸手一指,笑道:“你自家瞧瞧不就知道了?”

    凌冲顺他手指望去,只见东方之际正有一道翠绿光华如长蛇一般,一头起自海面,一头则扎入虚空不见。那碧绿光华之下隐约可见一根粗大之极的巨木,周遭海水被其搅乱的一塌糊涂,方才那道波动自也是出于其手。

    凌冲看了几眼,皱眉道:“彼处似是神木岛方向,那道碧绿光华……”惟庸老道呵呵笑道:“正是那株先天乙木灵根,木清风命他孙儿自水仙洞府中取来了一截断枝,乙木灵根圆满,这就耐不住寂寞,驾驭其冲破两界藩篱,要飞入地府中去了!”

    凌冲惊道:“神木岛竟要冲入地府?这却是为何!”惟庸道人冷笑:“本来神物自晦,方能躲过无穷劫数。那株灵根元灵已灭,只受人cao控,本当沉寂寥寥,将养元气,木清风偏要出甚么风头,如此一来,只怕灵根圆满,招致天妒,必有劫数临身啊!”

    凌冲听闻“撞破两界,闯入地府”之时,心头微微一动,白虎、玄武两大星域星光急速运转开来,推算那一丝灵光的来龙去脉。两大星神结合,所生的推算之力远超先前只有白虎星神之时,令凌冲对世事把控之力大大增强,比如此次木清风驾驭先天灵根而去,几乎一瞬之间太乙飞星符阵便算出如何利用此事与正在地府之中修行的阴神之身取得联络。

    “阴神之身潜入地府已有一段时日,也该联系一番,有两大星神法身在,我的道行还在一般的元婴真君之上,纵然与阴神连结,也不会被其法力冲垮元神。”如今他已肯定阴神阳神并不会相互厮杀,争夺主奴之地位,毕竟是一道元神分离出来,本我意识仍是完整一块。麻烦出在阴神阳神之身不同的道行修为上,上一次与阴神之身联络,就险些被其元婴境界的法力压垮阳神,阴阳相斥,纵使本我意识居中调和,玄魔两道天然相克的法力可不会顾忌是不是一个本我意识,法力相冲之下弱者灰飞烟灭也在情理之中。

    先天乙木灵根贯穿虚无,洞彻阴阳,先一步撞入第一层冥狱!木千山盘坐在树根一个树洞之中,元神朗照之下,只觉周身一寒,已是身入冥狱阴界!

    冥狱之中全无大日照射,终年都是灰沉沉的,第一层冥土中一处荒凉之地,沙砾裸露,充斥着无边阴气,此处阴魂不多,一个个全无灵智,只依循本能游荡不休。这些阴魂都是阳间生灵死后魂魄落入冥土,日夕受阴风割刮侵蚀,可谓百刑加身,惨不可言。这等阴魂全无超拔之期,其下场唯有被终日不息的阴风磨灭形神,又或是被鬼祖鬼将鬼兵之类一口吞噬,成了别人法力的养料。

    阴风陡然强盛起来,阴物面上露出惊恐之色,本能之间拔腿便跑,想要躲避这一股股要命的阴风。冥狱上空陡然现出无数裂痕,如蛛丝一般蔓延开去,一声轰鸣之间,一根长长碧色奇物一头撞了进来!

    第738章 七二五 你方唱罢我登场(六千字求月票)

    第一层冥狱之中鬼祖级数的大妖魔为数不多,毕竟玄魔两道高手时常潜入冥狱打秋风,第一层冥狱可是最易潜入,专修rou身的鬼祖乃是祭炼法宝的上佳宝材,历年之间,屈死枉死在玄魔两道手中的鬼祖足有数十位,乃至第一层冥狱中健壮一点的妖魔都瞧不见。

    木清风驾驭先天乙木灵根直扑冥河之水,左右扭转之间,不过半日功夫已来至一条大河之畔,正是三途河,浊水滔滔,自虚空而来,又复流于虚空之中,木清风毫不迟疑,乙木灵根狠狠撞入大河之中,掀起了无穷浊浪,涟漪如潮,拍打之间不知将多少在河中河边游荡的幽魂击成了粉碎!

    眼前光景变化,空间转移之间已来至第二层冥狱,木清风大袖一起,乙木灵根冠盖之上现出一团灵光,幽幽燃烧如火,但时明时暗,似乎随时可能熄灭。这团灵光外裹碧色,内蕴灵机,正是神木岛创派祖师遗留在灵根中的一点灵识。

    练气士修炼之道,无非是壮大元神,历经劫难,将元神炼得万劫不磨,而后烙印虚空,成就长生。但长生境界并非修道的终点,相传其上尚有数层境界,最高一层号称与道合真,元始不朽,只是唯有传说流传,至少轮回世界之中并无人能够见到那等境界的人物。想来唯有九天仙阙或是佛门净土,又或是玄阴魔界方能诞生出那等惊天动地的人物罢?

    神木岛创派祖师的来历已不可考据,木清风也漠不关心,他所求者是要寻到创派祖师其余元神碎片,得到乙木一脉纯阳境界之上的道诀功法,才好再进一步。轮回世界并不乏纯阳老祖,但超脱纯阳之上的老祖却如凤毛麟角,如今大劫将至,天机紊乱,木清风谋划多年,才敢火中取栗,孤注一掷一把。

    要知闯入九层冥土太过危险,危机重重,各层冥土中的鬼祖不说,九幽黄泉门也是一大隐患,木清风怀疑前些时日地府中传出的异动便是九幽黄泉门干的好事,要去地府必然要与赫连无敌之辈硬碰!

    他身旁岳清明亦是满面冷峻之色,说道:“师兄与我曾有推演,冥狱前四层守卫的鬼祖不多,突破不难,但从第五层开始便会阻力重重,也不知创派祖师这团灵光能否寻到其他的元神碎片。”

    木清风淡淡道:“创派祖师分明将自家元神遁入乙木灵根中修养,为何又有元神碎片存于地府之中?若非地府偶尔开启,泄露出些许气机,这个大秘密千万年以后也未必会被我等知晓!创派祖师元神沉寂数千年,只怕是伤重不治,唯有靠我等后辈子孙之力,将他老人家带回神木岛!”

    乙木灵根飞行之间,碧光照世、翠芒惊天,太过引人耳目,木清风嘿了一声,将那乙木灵根炼为十丈长短,枝枝杈杈也自收敛了不少。木千山端坐树洞之中,只靠乙木灵根飞遁时泄露出的丝丝灵机,便足以令他道行境界再有进展。毕竟就算他身为木清风嫡孙,平日接近灵根母体,汲取其中精纯精气的机会也是不多。就在灵根于第二层冥土飞掠之际,他已感到自家元婴壮大了五分还不止,若是照此下去,等来到地府之中,只怕他便能凝结法相了!

    金丹境界重的是道心修为,盖因真心凝聚变换,唯有道心修炼到极致,元神宁澈,方能把握住真气锤冶锻炼的火候,顺利凝结金丹。而元婴境界却是要感悟造化之理,譬如婴儿于母胎之中孕育,无中生有,由小及大,由弱及强,缓缓哺育,一朝功成,婴儿出现,乃是我中之我,身外之身,因此有身外化身之说。

    其实练气士在长生之下几大境界之中,公认最为难过的乃是两关,一者金丹,讲求心性火候入炉,烹煮大药。二者则是脱劫,到此境界时天地降灾,大道送劫,避不过,躲不过,唯有挺身而出,迎难而上。过得去柳暗花明,过不去自求多福。

    从元婴至法相境界,并非是最大的难关,这一关讲究的是一道水磨功夫,元婴既成,不过是不断祭炼元气,将之喂养纯熟,譬如三朝婴孩,食用五谷杂粮,渐渐身形拔高,筋骨粗壮,自然就能担山挑岳,力大无穷。等到婴儿喂养纯熟,与自身道法神通相合,便是法天相地之相,因此成为法相!

    木千山资质一流,金丹元婴两关过得轻易无比,早该凝练法相,但神木岛的乙木功法到此境界太过注重真气之修聚,他也无有捷径可走,唯有老老实实炼化真气,存于丹田喂养元婴,但有了先天乙木灵根这株大树,精纯之极的灵气却是予取予求,当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当下炼化真气炼的不亦乐乎,别提多么兴高采烈。

    木清风分出心神关心孙儿修炼进境,发觉木千山周身吸纳灵机,乙木真气如萤火、似繁星,竟是已入佳境,不由捻须微笑。乙木灵根依旧循着水气往联通两层冥土的冥河飞去,那一团神木老祖的残魂元神始终无有异象,只是毫无生气的脉动不休。

    乙木飞遁之时,地上左近渐渐有鬼物阴神活动,生的奇形怪状,大多正在厮杀苦斗,若有得胜之辈便将败者一口吞噬,一路行来已有不下数十位或金丹或元婴级数的鬼怪吞噬了足够的同类,禁不住仰天长啸,一跃跨过一大境界,成就大法力者!

    木清风与岳清明只冷眼旁观,绝不出手干涉,冥狱之行危机处处,纵使两位纯阳老祖联手,也要如履薄冰,不敢多生事端。但他们不去管闲事,可禁不住厉鬼鬼物主动前来生事。乙木遁走之时声势比方才小了许多,众鬼物眼中只是一根十余丈的木头,自头顶飞跃而过,木上立着两人,俱都风姿出彩,面色冷峻。

    当下便有不知死活之辈起了贪念,想要将那灵木据为己有,乙木精气虽是鬼物的克星,但世间之道阴阳相克亦相吸,众鬼物隐隐觉得若能炼化了那根木头,对自家修行大有好处,此是玄阴之道也需一点纯阳之意点化,方能阴阳相济,生生无穷之理。

    先时鬼物们还不敢造次,只瞪着一双双鬼眼冷幽幽瞧着,继而一位身披双翅的元婴鬼王终于按捺不住,一声鬼啸之间,腾空而起,手中现出三柄魔叉,每一根之上皆是魔火熊熊,能灼人魂魄,歹毒之极,那鬼王狂笑一声,三根魔叉呈品字形飞来,其速绝快,竟不亚于剑修施展剑气雷音的手段!

    木清风一笑道:“此獠倒是谨慎,可惜遇到了老祖。”心念一动,一道乙木精气自灵根之上飞出,化为一条碧火,如蛇扭动,又如长鞭一抖,三柄魔叉一经被碧火沾染,原本的魔火突然熄灭,连魔叉本体也被也枯柴一般,眨眼之间被烧成了灰烬,碧火灵蛇去势绝快,在那鬼王惊叫欲逃之时,只轻轻在其腰间一绕,一尊元婴鬼王登时被一丛碧火包裹,滋滋啦啦声响之中,惨叫之声戛然而止,碧火过处,已成了一团灰烬!

    这一手凶残之极,那鬼王一个照面也未撑住就被打杀,果然震慑住许多同级鬼王。但随即一连三声怒吼,初时还在万里之外,吼啸之声连连,两息之后已不足千里,显是来鬼遁法非同一般。

    岳清明却是满面哂笑之意,说道“不过区区三个法相小鬼,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随手抓了三团乙木精气,捏了一捏,扬手打出,三团碧光如离弦飞箭,闪得一闪,分袭三位鬼王。千里之遥转瞬即至,噗噗噗三声轻响,三位形态各异,但俱都凶猛狰狞的鬼王呆呆而立,眉心中皆有一处小洞,随即碧火熊熊,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木清风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许久不来冥狱,此处的鬼王还是这般不成气候。”岳清明笑道:“还是来几个鬼祖杀杀来的痛快!”师兄弟两个各有暗招深藏,若是玄阴鬼祖出头,一不留神之下,也要被取了性命,可惜神木道法先天与鬼祖阴气相克,就算捉了活口,也无甚用处,只能用来与同道交换别的财货。

    三位法相鬼王一死,余下鬼物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那株怪木扭动之间,钻入阴川河中不见。木清风未免夜长梦多,对鬼祖之下皆不理会,出了阴川河已到了第三层冥土。

    其后师兄弟两个轮番催动灵根,倏忽之间撞破第四层、第五层,一路有惊无险,居然来至了第六层冥土。木清风忽一皱眉,说道:“不对!”岳清明亦奇道:“往常第四层冥土之中就有几位鬼祖时常逡巡领地,好勇斗狠,怎得一个都不见了?”

    乙木所过之处风声鹤唳,待诏之下的鬼王哪个敢露头找死?只恨少生了两条腿,拼命逃窜,按理这般浩大声势,纵使鬼祖再能隐忍,也不该一个也未出手,除非是那些鬼祖一夜之间全数搬离了冥狱,改到阳间去住了。

    木清风沉吟道:“鬼祖莫名不见,只怕与地府异动有关,不去管它,先到地府再说!”先天灵根在一扭,已是到了第八层冥土,眼前阴气如潮,黄风滚滚,半点阳气也无,就算木清风这等老祖在此地施展玄门神通,威力也要大打折扣,好在二人早有准备,足下一点,先天灵根爆出碧色光华,条条瑞彩横空,将阴气黄风俱都隔挡了出去,半点不能侵入。

    正要穿入第九层冥土之时,一只亩许大小,满是白骨骨刺的鬼爪蓦然抓来,乙木灵根所发光华被大手恶风一压,登时向内塌陷,木清风心知来者不善,头顶冲出一派精气长河,却是元神显化神通,乙木灵根条条枝叶狠狠一震,将那大手生生震飞出去!

    一位老魔周身白骨嶙峋,骨刺狰狞,三头六臂,一手持白骨法杖,哈哈大笑而来,身后跟着两位鬼祖,正是鬼铃与伽薄两个,那老魔正是夜乞老祖,啧啧叹道:“老祖只道此界贫瘠,谁知尚有这株先天灵根!”越看越是喜爱,鬼铃在他耳边道:“老祖,灵根之上的便是玄门神木岛岛主木清风,此人是纯阳境界,法力倒是稀松平常,只是乙木真气最能克制阴间鬼物,倒要小心应付。”

    夜乞老祖率领两位鬼祖出了地府,本拟去九层冥狱中扫荡一回,将诸位鬼祖收归麾下,谁知绕了一圈,竟只寻到两位落单的鬼祖,还不堪大用,气的夜乞老祖一口一个尽数吞了,倒是借其精气勉强将法力补回了全盛之时五成左右。

    冥狱中鬼祖不多不少,足有数十位,分布九层之中,先被九幽黄泉门扫荡了一回,其后夜乞老祖再来,连口汤水也喝不上了,想来也对,能修成鬼祖之辈,皆是精细超鬼,冥土中异变连连,要么大家联手共抗劫数,要么明哲保身,寻个谁也寻不到的僻静之所躲藏,总比被人一个个捉到,受人驱使来的好。

    夜乞老祖说吃边吃,鬼铃伽薄两个着实吓得不轻,那老魔意犹未尽,一双魔眼只在他两个面上来回游荡,似乎苦思该吃谁。可怜鬼铃伽薄两个皆是坐镇一方的鬼祖大魔,遇上夜乞这位不讲道理的魔祖,只能屈服于其魔威之下,战战兢兢度日。

    木清风不知夜乞老祖来历,但见其周身魔光滔滔,魔威盖世,竟是一尊罕见的魔祖,不由纳罕:“从未听闻世间尚有这么一尊魔祖,难道却是自域外而来的么?”这一猜测却是歪打正着,夜乞老祖本是夜叉一族长老,因与大金刚王佛争斗失败,被佛法困锁,镇压于大金刚寺。岳清明与木清风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狠狠催动法力,先天乙木灵根爆起层层瑞氛,无穷乙木精气喷涌而出,就在树冠之前凝聚为一道森然涡流,竟是问也不问,恶狠狠撞了上去!

    他们不知夜乞老祖深浅,一旦缠斗下去,引来更多玄阴之辈,只怕就要身陷围攻,脱身不得,不如一鼓作气杀退那老魔,只要入了地府,鬼祖心有忌惮,不敢触怒佛门大菩萨,反有回旋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