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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240节

    凌冲道:“我一身魔教噬魂神通,不好接近大营,免得被段克邪察觉,此时正在城外遥望,大师兄不必挂怀。”陈紫宗赞道:“噬魂道神通果然奇妙,师弟竟能瞒过两位老祖耳目,偷摸进来。”凌冲苦笑,师兄弟两个密谋了一阵。两位老祖就在不远处一座道观中打坐,凌冲不敢再显神通,免得露出马脚,仍自cao纵婢女出了正厅。

    众将中有好事者躲在暗处掐算,见那婢女隔得良久才出来,不由咋舌,暗赞太师大人果然道行高深,如此一来,军中不免增添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传说。

    第967章 九七二 太微太弼

    凌冲躲在城外,暗自称奇,按理三分气运乃是星宿魔宗提出,乔依依也该知晓,不知为何仍驱遣大军攻打雁门关,丝毫无有罢手之意,不过如此一来却是正中下怀,可于乱军之中擒拿计都星君炼化。

    他附身的婢女也未歇着,四处打探,陈建德是文帝苗裔之事已暗暗流传出来,大明军中人心浮动,都道既是同为太祖后裔,何苦刀兵相见,不免有了退缩之意。

    陈紫宗用兵严酷,命亲兵暗查谣言来源,但有妖言惑众者,立时处以军法,这才遏制了流言滋生。

    到了第三日上,陈建德果然又率蛮兵前来攻打,陈紫宗二话不说,披挂停当,领大军出城,双方就在雁门关下一字排开,雁门关中许多兵将与蛮军作战经年,血仇绵延,不可化解,陈紫宗也懒得多言,当即命大军冲杀!

    另一面无边蛮军中竖起一座华盖,华盖之下一匹神骏白马,马上端坐一位身着明黄龙袍,身披轻甲的帝王,正是陈建德,多年不见,一扫当初颓丧之意,显得意气风发。

    乔依依等一干星宿魔宗长老来投,陈建德做梦都要笑醒,等乔依依告知其竟是千年前大明文帝后裔时,陈建德气血上涌,几欲晕去,勉强镇定精神,用了几日才勉强接受自己是大明皇室后裔之事实。

    乔依依道:“陛下乃龙脉苗裔,承天大运,当登基称帝。”陈建德大喜,有魔宗镇压,北方诸蛮国尽皆俯首称臣,叫道:“朕压服蛮国,四夷来贺,乃是千古未有之奇功,直追开国太祖之威赫武功,当克承大统!”当即下诏,登基即位。

    一般篡位之人,总要阴命心腹先上表,极言自家文治武功,若不继承皇位,直是天怒人怨,老天爷都不答应。再假惺惺推辞一番,如此三表三推,才假作奈何不得。

    陈建德是草莽出身,哪知那些沽名钓誉的讲究,身边又全是蛮将,无有甚么像样的谋士,火急火燎的称帝之后,立时纠集大军攻打雁门关,只要将此关攻破,中原的花花世界便唾手可得!

    蛮兵天生体质特异,天生力大无穷,一位蛮兵足可当得数位明朝军人,只是输在无有精良铠甲兵器,陈建德历年网罗了不少高手匠人,开炉炼铁,打造刀铠,武装麾下兵士。

    雁门关前也不必骑兵冲锋,双方不约而同选择了实牙实齿之战,蛮兵虽有铠甲,但尚未普及,又不及明朝之制精良。明军刀剑锋锐,铠甲厚实,却不及蛮兵天生蛮力,双方皆有优劣之处,一经碰撞,立时血rou横飞,惨叫之声、刀剑切入肢体之声不绝。

    雁门关之战比雍州之战更加惨烈,蛮兵悍不畏死,往往断臂断腿犹能再战,明军则老少不一,老兵尚能与蛮人对砍,新兵则两股战战,畏战之意极重。

    大明经过靖王之乱,内耗极重,兵丁稀少,陈紫宗远征蛮国,唯有征召新丁,可惜cao练未熟,此亦在料中。当下便有兵士以彩旗变换旗语,大明军士见了,当即变阵。

    明军cao练有数座阵势,乃不传之秘,战场上颇有奇效,大阵展开,明军三五成群,围攻一位蛮兵,将蛮军逐步蚕食。

    陈建德亦通兵法,但非陈紫宗的对手,加上蛮兵一旦血战,头脑简单,只凭勇武,不耐恪守军令,一时之间场中混乱非常。

    凌冲无心去看那修罗场,以望气之功遥望陈建德大军,见蛮军之上有万星绕旋,星轨条条,高深莫测。雁门关中则有一条无尽寒水盘绕如龙,又有一道剑气有形无形、有相无相,虚实变换。

    知是三位老祖各自镇压本军气运,未到出手之时。乔依依已至,不知萧厉可曾前来,可惜其非玄阴之辈,倘若有心隐匿气机,凌冲也望不出来。

    他此行是要钓计都星君,只能暗自潜藏,静候时机,料定如此修罗场,兵祸之运奇重,计都星君定然不会放过。两军自清晨战至正午时分,总共折损了数万人马,就算陈建德对蛮兵毫无体恤之意,也承受不得这般损失,先下令退兵。

    陈紫宗见其退兵,也不乘势掩杀,亦自整顿兵马,欲退回关内。便在此时,凌冲心头一动:“来了!”两军上空数百丈的地方,悄然现出一团星光,虽不浓烈,但一股不祥劫云之意浓厚之极,正是计都星君元神所化。

    计都星君的形体十分怪异,似人非人、似神非神,秉劫运而生,世间越是灾祸不断,法力也就越发广大,前次凌冲用阴阳之气刷去其一般的元神灵性,相隔多日再看,不但恢复如初,还更为精进,亦开始脱去劫数。

    计都星君元神灵性所化星团幽幽旋动,战场之中有丝丝缕缕玄妙气息升腾而起,被其吸入炼化,整团星云越发深邃,劫祸之意越浓。

    “恭贺计都星君,再这般炼化几次兵祸劫运,便可从容脱去劫数,日后长生可期!”九天之上,一位白净面皮的中年修士端坐虚空,双目中星星点点,如灯如火,望着计都星君修炼,如是说道。

    那人周身气息晦涩不明,虽非长生,亦相去不远,竟是一位待诏大宗师。计都星君元神虚悬,恨恨说道:“那就借太弼你之吉言!可恨若非我被凌冲那小子暗算,折损本源,如今早该待诏飞升!坏我道途,此仇必报!”

    那叫太弼的修士微笑道:“星君不必恼怒,依我看报仇之日不远矣!”计都星君道:“我秉劫运而生,算是半个先天神圣,不入星宿魔宗班辈,你们太微垣的修士最善神算,言出并践,你说我报仇之日不远,那便是不远了!”

    太弼此人乃太微垣星主弟子,司徒化师弟,太微垣出身的修士最善先天神算,只是与玄门梅花易数、太乙神算不同,另以星辰之力演化现在过去未来,说到底与太乙飞星符阵之理大有相通之处。

    第968章 九七三 斗太弼

    其实归根结底太乙飞星符阵是尹济祖师当年抢了星宿魔宗的法门,结合自身符道所创,以符箓演化星辰,亦能推算周天之事,属于殊途同归之道。

    太弼对计都星君的态度十分蹊跷,并不以同门视之,只当是一位先天神圣。计都神君道:“我的仇人乃是太玄派的凌冲,下面明军统军的乃是那厮的师兄陈紫宗,你且替我算上一算,那厮可在军中?”

    太弼道:“太玄凌冲这几年风生水起,声威大胜,有传言郭纯阳有意立其为下代掌教,更有消息指其得了当年太清门符道传承,极难对付。我数次用功推算,可惜推算不出他的跟脚下落,似乎被人以法力遮蔽了天机。”

    计都星君恨道:“那厮的道行离纯阳差着十万八千里,连你也推算不出,定是郭纯阳出手帮他掩盖了天机,也罢,等我修成长生,便能炼化先天劫运随身,到时杀上太玄,以劫运之道降灾,定将太玄灭门!”

    太弼道:“星君禀先天劫运而生,若是修成长生,倒真有覆灭太玄一门之能,只是眼下尚有一步大劫……”计都星君不耐道:“甚么大劫?”

    忽然有人插口道:“你的大劫便是我了!”那声音重重叠叠,自四面虚空而来,似是男女老幼、龙虎蛇豹齐齐发声,加叠一处,令人听了说不出的厌烦。

    太弼不惊反笑,扬声道:“来者可是噬魂老人的传人?有传闻噬魂老人再度出世,传下噬魂劫法正宗,还令夺魂道人也吃了大亏,想来便是阁下了罢?”

    出声之人正是凌冲,阳神脱劫的关键便着落在计都星君身上,再拖延下去,三分气运之事落定,陈建德与陈紫宗各自退兵,天下再无兵祸,再想钓出计都星君难上加难,因此明知有待诏级数的太弼在侧,仍要发动倾力一击!

    计都星君冷笑:“装神弄鬼!”元神真灵一旋,无边灾劫之气发散,四面八方涌来之声立刻戛然而止。太弼笑道:“原来如此,看来计都星君的劫数便着落在此了。星君若能渡过此劫,未来长生可期!”至于若是渡不过又当如何,却未多言。

    计都星君尚未答言,就见一只亩许大小的巨掌蓦地挤出虚空,狠狠抓来。那大手十分奇异,居然生有七根手指,各自闪烁不同颜色,一抓之下,竟是施展出一招极为精妙的招式。

    计都星君全无躲避之意,当即施展出计都六劫法中的天崩一式,一道沛然伟力凭空生出,击在巨掌之上,真如天崩一般,一击之下已将巨掌轰的粉碎!

    计都六劫法分为六部,各具神通,分别为:瘟疫、惑心、刀兵、星坠、陆沉、天崩!天崩乃是威力最大的一招,显然计都星君并非莽夫,嘴上满不在乎,动手便分生死!

    七指巨掌被轰碎,断指纷飞,计都星君毫不罢手之意,乘胜追袭,连用星坠、陆沉二招。一道星光摇曳,芒尾灿然,星芒扫落之下,将巨掌三成残肢抹去。

    计都星君不计法力,连用三招,耗去三成元气,总算将那巨掌轰的破破烂烂,再无威胁。

    那巨掌正是七情魔念演化,被生生轰碎,漫天魔念流萤一般乱飞,略顿一顿,竟而又自汇聚起来。计都神君耗费许多元气,好在下方兵祸灾劫之意源源不绝,稍加炼化,又自恢复了巅峰法力,冷笑喝道:“我就不信破不去你的神通!”

    太弼凝望魔念汇聚,抚掌叹道:“早闻噬魂老人传下的噬魂劫法奥妙精奇,夺人元神以为己用,可惜夺魂道人所传不全,大有疏漏,想不到今日才见正宗真传!”

    计都星君不理他,又自发动计都六劫法,一招星坠发出,魔念本要聚合一处,吃一道星光如柱捣下,中间被破开一个大窟窿!

    太弼笑道:“噬魂道的道友,你的元神正念若不现身,仅凭七情魔念变化,怕是拦不住计都星君的。”其人眼光毒辣,竟对噬魂劫法了如指掌,看破凌冲所用不过是七情魔念化身,胜在诡异难防,攻坚克难非是强项。

    只听一声诡笑,一尊周身妖云滚滚的元神之身,手持一杆大幡而来,伸手一指,满天飞舞的魔念立时分裂组合,化为七道七色斑斓之剑光,向计都神君当头绞杀而来。

    计都神君全然不惧,计都六劫法展开,劫运之力护体,将六道神通接连运使,与七情魔念所化剑光斗在一处。

    太弼越发叹息,说道:“太阴魅剑!想不到今时尚有人精通这一路剑术,我只道这门魔教顶尖剑诀早已失传了也!”

    凌冲阴神现身,手拄噬魂幡,全副心神都放在太弼身上,此人精通先天神算,又是待诏大宗师,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噬魂劫法诡异恶毒,又有五阴炽魔之身为辅,未必不能与之斗上一斗。

    太弼见他一双凶睛不住瞄向自家,笑道:“莫以为有一副不知从哪赚来的五阴炽魔之身在手,就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与我抻量一番。”

    凌冲早已变换了面容,以祁飞之颜现世,也不多言,噬魂幡一抖,一声鬼啸之间,一尊庞然如山的鬼王走了出来。那鬼王周身鬼火熊熊,连目中亦是两团阴火,居然有脱劫级数的法力,纵是只有一劫之力,亦非同小可。

    这鬼王周身筋rou如铁,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人身模样,大口张开,露出满嘴獠牙,大步一闪,已来至太弼面前,双手带风,狠狠抓去,指影翻飞之间,已笼盖太弼周身方圆十丈之地。

    这尊鬼王是凌冲倾尽万鬼阴池中元气,混以炼化自冥狱中的诸般鬼王元神精魄合炼而成,万鬼阴池妙用无穷,只要元气足够,便可源源不断制造出鬼王级数的炮灰,等凌冲修成玄阴,甚至能练出鬼祖级数的人物。这也是凌冲走投无路,唯有拿出压箱底的实力来硬闯,方有一线生机。

    第969章 九七四 斗太弼(二)

    凌冲阴神法力日深,对噬魂幡祭炼越发得心应手,其中的五大部件之秘自也熟识起来,化灵池中炼入了几座万鬼阴池,能吸纳无穷冥气阴气,铸炼鬼体。

    凌冲倾尽所有炼就的鬼王之体,与他本尊道行已然不相上下,最多不过是一劫与三劫的差距,无伤大雅。鬼王一出,太阴魅剑的七情剑诀盘绕身外,七色光华冲霄,又是灿烂又是妖异。

    计都星君蛮横惯了,只有他给别人降灾降劫的份,哪能容得他人骑上头来?管你甚么鬼王鬼祖,计都六劫法狠命催动,一招瘟疫扔过去,鬼王周身被一大片黄云包裹,黄云中无数蛊虫翻飞,散播瘟疫。

    无数蛊虫俱是劫运所化,无形无质,却歹毒无比,只要贴近对手,无论rou身真气都能狠狠撕下一大块来,比五蛊神君的南疆蛊术更有一番威力。这招最能克制正道修士,中者无不道行滑落,法体受损,更有甚者被蛊虫分食的一干二净。

    但鬼王之身满含阴气,根本不惧瘟疫侵染,蛊虫上身任其撕咬,每每被咬去一块阴气,蛊虫非但不能消化,反被撑得爆裂开来。

    瘟疫一招之后,计都星君又出一招惑心,一圈昏黄光华落在鬼王头上,将那鬼王打的脑袋一沉。计都星乃灾祸之星,见之必有大劫大灾,而大劫降临,人心鬼域种种阴暗之处显现爆发,这招惑心便是仿了那时种种人心阴暗之处,引逗人魔念丛生,自乱心智。

    无奈鬼王之身出自万鬼阴池,为噬魂幡所炼,本就沾染了无尽噬魂魔念,噬魂劫法之道更是玄奇诡异。这倒好,一个惑心,一个噬魂,皆是cao控人心,诱人堕落,正是针尖对麦芒,妖魔对妖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僵持的一塌糊涂。

    太弼出声笑道:“计都星君糊涂了!那恶鬼之身是阴气铸炼而成,你找它撒气是怎得?”一语惊醒梦中人,计都星君只顾对鬼王使劲,忘却了正主,桀桀一笑,瘟疫一招往凌冲阴神上落去。

    凌冲手拄噬魂幡,哈哈一笑,伸手一指,头顶现出一圈乌光,将瘟疫敌住,喝道:“计都!还是我的鬼王之身陪你玩玩罢!”

    鬼王顶着满身黄云,两只鬼爪起处,凭空拽出一柄十丈长短的鬼头大刀,错步一滑,已来至计都星君身旁,鬼头大刀扬起,狠狠劈下。

    计都星君自忖不干掉这尊鬼王,绝难伤到背后那厮,抖擞精神,将劫运之力反复运使,敌住那柄鬼头大刀。鬼王之身有凌冲的魔念cao控,如臂使指,身周又有太阴魅剑,七道光华隐现无常,神出鬼没,借力打力,以力卸力,竟是将大半劫运之力抗下。

    凌冲始终将大半心神放在太弼身上,那厮道行比自家高出一个境界,又能以神算推演,最是难缠不过。太弼目光落在他手中噬魂幡上,眼中神光越来越盛,喃喃道:“能祭炼噬魂幡,说明你真是得了噬魂老人的真传。”

    “噬魂老人创下的噬魂劫法,奥妙精深,不愧为魂道第一修行法门。闻听他千年前便已遭劫,我只恨晚生了千年,不能亲眼瞧一瞧噬魂劫法的秘奥所在。那夺魂道人虽然接掌噬魂道统,不过是鸠占鹊巢,未得噬魂真传。我只道噬魂劫法已成绝响,想不到……”

    凌冲被他目光瞧得有些毛骨悚然,只觉此人似是练功将脑子烧糊涂了,只听太弼续道:“想不到噬魂老人尚留下一支真传,前些年听闻噬魂道出了个离经叛道的弃道人,懂得祭炼噬魂幡之法,想来便是噬魂老人留下的后手,譬如养蛊,最终便是为了成全你罢?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我算出计都星君有大劫临头,但彼之毒药,我之良方,他的劫数却是我的机缘所在。只要炼化了你,得到噬魂劫法的全本,增厚我的修道资粮,便可一举突破那一层桎梏,修成长生!你若是肯将噬魂劫法的法门交出,我非但留你一条性命,还可将你引入太微星主门下修行,若是不肯,我为了证道,也只好下辣手了!”

    太弼在待诏境界蹉跎多年,只差一步便能得享长生,便是这一步却是千难万难,幸好算出计都星君有难,正是自家机缘所在,这才离了星宿魔宗,赶来北疆。不然堂堂太微星主弟子,地位不亚于莫孤月,除了三垣星主之外,谁能调的动他?

    噬魂劫法可不擅推演之道,凌冲也无法算出太弼之言是真是假,不过摆明是你死我活,必要做过一场方可!他现身出手之时,胸中早有成算,噬魂幡脱手而出,幡面猎猎,阴神之身足踏其上,足下阴气滚滚如潮,衬得他如同神魔下界,要毁灭众生一般。

    阴神与噬魂幡一体,噬魂幡本身已不下于一件待诏境界的法器,妙用无穷,此亦是他敢与太弼放对的底气所在,阴神手捏剑诀,幡中又是七道剑光飞出,凌空结成一座剑阵直直杀去。

    太弼面含冷笑,就似全不在意,剑阵过处,如花叶落水,激起片片涟漪,偏生寻不到他的本尊,唯余星光点点。百丈之外太弼之身显现,笑道:“这一手太阴魅剑倒是极俊,可惜奈何我不得!”

    噬魂劫法最主要的斗法手段便是以魔念沾染对手,令其生出种种幻象,自乱阵脚,但太弼有一层精悍之极的星光护体,噬魂魔念不得侵入,等若断去了凌冲最为犀利的一招,没奈何只有动用最是精熟的太阴魅剑。

    剑光招展,游走虚空,时隐时现,可惜太弼之身更是形同鬼魅,每每抢占先机,视剑光如无物,本是神出鬼没的太阴魅剑,却丝毫奈何不得。

    太弼连接数招,并不还手,笑道:“你以为夺了一具五阴炽魔之身,就可无视道行的差距,向我伸手?大错特错!我不过爱惜你一身魔功,想要收你做个护法的侍者,此机缘转瞬即逝,莫要自误!”

    凌冲本就是玩弄人心的行家,岂会将他之言放在心上,将太阴魅剑运使的来去无踪,尽展这门魔道剑诀的凌厉之处。

    第970章 九七五 斗太弼(三)(求保底月票)

    剑光遮天犁地,自合阴阳,翻飞不已,可惜始终碰不到太弼一片衣角。凌冲也不烦乱,太阴魅剑无功早在他算中,堂堂待诏高手,被脱劫级数用剑术杀得丢盔卸甲,想想也不大可能。

    太弼还未出本命真气,不知是纯阳之气还是玄阴之意,凌冲暗自加了小心,噬魂幡不知何时又竖了起来,立在阴神之旁,阴神一口真气喷在幡面之上,大幡抖动,一圈圈诡异之极的法力波动如涟漪般发散出去。

    噬魂幡本就是为了辅佐噬魂劫法的修炼而创,自能无限扩大噬魂劫法之威力。有噬魂幡加持,凌冲运使神通,目光注定太弼,饶是太弼待诏级数的道行,被他目光扫中,亦觉身法迟滞,念头运转微有不灵,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噬魂劫法!”

    凌冲也不指望能沾染了太弼,只求将之困锁片刻,争一个先机,可惜太弼道行深厚,只迟滞了片刻,便即无恙,他始终躲躲闪闪,从不还手,似在观瞧噬魂劫法的秘奥所在。

    凌冲斩去魔念,正念圆融,绝无种种负面之性,见太阴魅剑与噬魂幡接连无功,立时有了决断,要兵行险招,抢了计都星君元灵真性就走,届时借助空桑仙府挪移虚空,量太弼也追赶不上。

    计都星君与鬼王之身大战,那鬼王手持鬼头大刀,使出一路精妙至极的刀法,刀芒吞吐,凝固空间,颇有刀道大家之感。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凌冲剑术通神,用之刀法之上,自也非凡,加上曾得阴若提点幽影刀魔一族刀法精要,化入其中,居然使得像模像样。

    计都星君越来越是焦躁,他的计都六劫法只合用来降灾降劫,灭杀生灵,单一斗法非是所长,又碰上鬼王这等皮糙rou厚,精通rou搏刀术的滚刀rou,无论甚么法力轰去,皆不能将之杀死或是重创。

    计都星君暗自盘算:“太弼这厮是将我当作钓饵,引那噬魂道的高手出来,自家坐收渔翁之利,我何苦打生打死,只要人间再有几场惨绝大战,便能成就待诏,又或者干脆我自家去降下天劫,假以时日总能修成长生!”

    计定已毕,有了退避之意,鬼王又是一刀斫来,刀锋虚实不定。计都星君也懒得去挡,一招星坠轰出,将鬼王掀翻了几个跟头,转身便走。

    计都星君萌生退意,自是先与太弼会合,但眼前陡然一花,有无边混沌之意升起,颠倒错乱之间,已是变了天地!眼前先是无边迷雾,阴森幽寒,似有无数幽灵环绕,俱都发出咻咻冷笑之声。

    计都星君禀先天一点劫运之意而生,亦是生灵之属,生具元神,被无数冷笑之声冲入元神,立时晕沉不已。但其有先天劫运护身,元神一沉便即清醒,心知是着了凌冲暗算,当下抱元守一,免得被诡异之法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