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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可不想大清早出去找人了。” 温诺柔奇怪:“你还出去找过?” “哎你这话说的。”霍司博不服气,着重强调:“我亲哥,失了忆的亲哥丢了,虽然他没心没肺不认识我,还把我当阶级敌人,但我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怎么能跟脑残一般计较,我肯定要用宽广的胸怀,包容他的大不敬,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何况人是从医院丢的,我肯定得找啊。” “……”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记仇? 温诺柔怀疑的目光打了过去。 而且她还没忘记再次将霍司奕送来医院时,霍司博正趴在护士站前跟小姑娘聊天调情。 那笑容,可谓明媚动人,一点睡眠不足的样子都没有。 触及到温诺柔脸上的怀疑,霍司博先发制人:“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 温诺柔咳了一声,收回视线:“没有,你去睡吧,我在这。” 霍司博甚至一度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走了?” 温诺柔竟点了点头,“还是说,你不放心更想亲自看着?” 霍司博忙不迭的回她:“放心,放心!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生怕温诺柔突然改变心意似的。 虽然此时很想八卦发生了什么才让温诺柔突然改变心意,但不断涌上来的疲惫战胜了理智。 要走时他看了眼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霍司奕,与守在床边的温诺柔。 后知后觉记起温诺柔再次将霍司奕送来时的场景。 两个人同样被淋成落汤鸡,温诺柔执意让护士不要管她先去看看霍司奕的情况,当时她的语气不似平时的冰冷,眉目间明显多了一丝担忧。 啧,这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终于放晴。 太阳从乌云后面爬出来,一丝金灿的光打落在地上。 不是没想过将手机拿出来玩一会儿,但她的手机在经历过多番打击之后,终于在进水后主人还强行使用时光荣下岗。 此刻也不说完全不能开机,只是整个白屏,什么都看不见而已。 她扫了眼完全罢工的手机,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将它搁置在床头柜上。 没想到这次出来还有意外收获,回去的时候还能换个新手机。 不过这时候手机出问题,倒也不是件坏事。 不然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会给她打电话。 …… 周围安静下来她不可避免的陷入闲想中。 温良说,因为叶书的身体不好,他们的女儿又注定活不下去,所以才将她抱走,目的是为了哄叶书高兴。 这实在是太过荒唐的真相。 如果她七岁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大约会随波逐流,对一切懵懵懂懂却还可以回到真正的家里,被宠爱的像个公主,甚至说在新生活里,很快就忘记了不愉快的一切。 如果她十七岁时知道这个真相,大约会无法接受,会颓废一阵,甚至会跟父母理论,与亲人决裂怨天尤人。 可她今年二十七岁了。 是一个成年人,遇事自己解决,不再慌张无助的去找父母。 她不再需要父母的支持或者关爱,她甚至已经看清所谓亲情,家人的存在。 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尝试着理解,与接受,目的就是为了与他们共存。 …… 即便如此,即便是这样,却依旧还是对这个事实真相难以接受。 现在想来她人生前二十七年之所以过得这么苦,无非就是因为她是‘温诺柔’ 一个被抱来的温诺柔,温良忽视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不是温良的女儿,所以他忽视自己冷落自己。 至于叶书……叶书。 叶书待她好不好,跟温良比起来当然是好的。 明明知道她待自己比温良好太多,可是温诺柔却忽然一点都记不起来叶书哪里好了。 她待孩子一直是好的,比如对待温嗣,在外人眼中她一直是位好母亲的形象。 …… 床位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她恰好看到,霍司奕的眼皮颤了两下缓缓地睁开眼。 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霍司奕醒来看到她的第一眼,眼中的情绪好像有些复杂。 不等温诺柔深究,这一抹复杂转瞬消失不见。 发烧造成他的嘴唇干裂起皮,水分不能得到及时的补充,让他的唇色更显苍白。 看到他醒来,温诺柔端起旁边的纸杯递了过去。 霍司奕没有接,温诺柔语气不可避免的软了许多:“医生让你多喝水。” 他像是刚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愣了好久才伸手来接。 温诺柔让他喝水,霍司奕便将水全都喝了。 他喝得很慢,像是在仔细品味什么美味佳肴似的,喝完后他也不着急动作。 “你哭了。” 温诺柔抬起头,霍司奕低着脑袋,看着空空如也的纸杯。 “我记得你哭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的不记得,偏记得她哭了。 一个成年人,尤其是已经二十七岁的成年人,再像个孩子似的哭,实在不像话。 她将脑袋侧过去一些,不看霍司奕的表情,矢口否认:“我没有,你看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