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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高调从良 第47节

    半夜醒来口渴,去厨房倒水时路过客厅,看见谈巍醒着,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解瑾倒了杯温水,一边抿着一边晃悠到沙发边旁观。

    只见她买来的几套杯子茶具被从礼品袋子里翻了出来,精致的骨瓷杯被倒扣着,一个个乱七八糟地摆在茶几上,谈巍面无表情地捏着一只小瓷杯不知在沉思什么,连她走到身边也没发现。

    解瑾站在旁边一边喝水,一边看他把几个杯子茶具来回调换顺序,用这个替代那个,用那个顶开这个……怎么说呢,就好像他每摆弄一下茶具,都在打着某个主意。

    解瑾看着看着,莫名其妙地琢磨出了一股子沉甸甸的肃杀之意,感觉怪吓人的。

    她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谈巍伸出去的手顿了下,这才抬眼看了看她,然后默不作声地继续手上动作。

    足足过了快二十分钟,解瑾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你搞沙盘推演呢?”

    他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解瑾拿起一只被放在旁边的茶壶问他,“这是谁,你准备把他顶掉?”

    “老头子一个部下,老古董了,该把位置让出来了。”

    “这个呢?”她又拿起另外一个小碟子。

    谈巍扫她一眼,懒得再理她。

    解瑾倒没在意,往沙发上一坐,拿过几个被他放到一旁的茶具把玩了会儿,也试着推演了一下,发现自己玩不来这套。刚准备回房继续睡觉,就见身旁谈巍也把手中茶杯撂开,倒回沙发里,神色郁郁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没理出个头绪?” 解瑾看看他。

    谈巍摇头,捏了捏鼻梁,“树大根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很难下手。”

    她心里为自家公司的事儿也有点儿烦,想想便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冰啤过来,同谈巍一人一瓶,两人默默碰了一下,然后各自慢慢饮尽。

    一瓶喝完,谈巍觉得不过瘾,起身把酒柜里她所有藏酒拿了出来,还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套简单的调酒工具。

    解瑾见状,连连摇头,工具齐全并不代表她会调酒。

    谈巍翻了个白眼,将她推到一边,自己三下五除二便整出来两杯卖相还不错的调制酒。解瑾很自觉地取来一杯,慢慢饮尽,然后把空杯还给他,表示还要。

    “你当我酒保?”

    解瑾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哄道:“没有……我觉得你调的比酒保好喝。”

    大概有点儿上头了,谈巍意外地好说话,闻言嗤了一声,拿过她的空杯,又刷刷调了杯新花样推到她面前。

    “试试这个。”

    谈总是真醉了,手没稳住,酒还晃悠出两滴来。

    解瑾舔了舔杯壁上沾着的酒液,半支着脑袋,迷蒙着眼看他。

    “看我干吗?”

    解瑾摇头,托着腮冲他笑。她收回上午的那番想法,谈太子虽难伺候,但真正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公子哥儿,随便露个手艺都叫人惊艳。只可惜他太高傲,若非兴致上来,否则平时不屑做这事儿。

    抱着下次就喝不着了的心态,解瑾饮尽这一杯,又厚着脸皮去讨。

    谈巍斜着眼瞧她,解瑾扯扯他袖子。

    他冷哼一声,臭着脸拍开她的爪子,倒是屈尊又调了一杯。

    ……

    一夜之间,解瑾大半藏酒不翼而飞。

    两人都醉的厉害,你扶着我,我扶着你,跌跌撞撞来到卫生间,轮流抱着马桶狂吐,吐完一个脱力倚着瓷砖墙坐下,一个毫无形象地躺倒在马桶边,过了会儿,解瑾实在冻得受不住,迷迷糊糊地在谈巍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起来。

    结果就是,第二天解瑾醒来时没觉得如何,而谈巍被她压了一晚上,腿麻得站不起来,一步一瘸地扶着墙才挪到了客厅,为此一上午没理她,脸色冷得如万载玄冰。

    解瑾挠挠头发,指指客厅墙壁:“要不,我换一副画挂,你……消消气?”

    一个抱枕从沙发上飞来,砸在脚边。

    “好吧好吧我闭嘴。”解瑾捡起抱枕夹在胳膊下,摆摆手道,“我先睡一觉,咱们再看看吃点啥。”

    结果一觉睡到了晚上,爬起来时已来不及做饭,便点了一桌子外卖,小哥可能路上急了,送来时汤水撒了一半,每个饭盒都黏黏糊糊的。

    解瑾饿得要死,管不了那么多拆开就吃,谈巍却受不了这般凑合,忍无可忍地把她手机拿过来,一页页地翻外卖。

    她凑过去瞧,“你准备重新点啊?帮我也点一份。”

    谈巍冷笑一声,把她伸过来的脑袋推回去。“做梦。”

    “你拿的可是我的手机,付款得我告诉你密码才行。”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几个菜,一翻手腕将屏幕对准她扫脸。

    解瑾连忙别开脸,结果谈巍伸过手来,一把捏住她下巴对准屏幕。

    【支付已成功】

    他把手机扔回她怀里,翘着腿往椅背上一靠,开始气定神闲地等外卖。

    解瑾也没生气,拿手机翻出他刚刚的页面,点了再来一单——谈太子眼光高,吃喝玩乐是行家,跟着他点错不了。

    下完单以后,她想到了些什么,目光往谈巍身上一溜。

    他警惕地看她一眼:“干嘛?”

    解瑾嗖嗖点开一个软件,笑吟吟地放到他眼皮底下。

    “你觉得这几只股票怎么样?”

    “你滚蛋。”

    “谈哥哥?谈殿下?谈老爷?”

    谈巍起身就往卫生间走,她跟在后面并不放弃。

    他忍无可忍地转身,一字一句道:“我、要、洗、澡——”然后砰地一声便关了门。

    解瑾也不急,懒洋洋地靠在门外,一个一个地报股票名儿,里面水声越来越大,暴躁地快要沸腾。

    终于,里面的谈总忍无可忍地打开一道门缝,伸出湿淋淋的手拿过她的手机,cao作了两下后扔还给她:“就买这个。”

    “感谢谈总——”

    “滚!”

    第40章

    谈巍并没真的住满七日。

    但对他来说,同住三五天,已算地老天荒。

    过去常换女友,往往在她们睡醒之前,他早已离开,从未见她们蓬头发穿拖鞋的模样。

    但这次一连数日,总是见到解瑾在家中顶着黑眼圈与乱发走来走去,她很自在,所以也让人感到安然。

    有次看电视至凌晨三四点,他困意上涌,没撑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再次陷入重重叠叠的梦境中,无力挣脱。谈巍总做这个梦,从小到大,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就会陷入整日整日的噩梦中去,脱力般的无助感将他锁住,仿佛永远都难以逃脱。

    在梦中他总是孤身一人,血亲无一可依赖,身周群敌环伺,不知何时被推下悬崖,落入无底深渊,自己迅速坠落,无数面孔在面前滑过又转淡,无一人伸出手来。人们来了又去,热闹散尽,有一人不知何时到来,却始终未曾离开。

    她骄傲又固执地一次次地向他伸出手,而他却只是看着那只温暖的手掌,让它一次又一次落空。

    不要过来,你会跟我一起掉下来的。

    ……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握住他右手。谈巍一震,醒来时浑身发软,一额头细密的冷汗,他几乎下意识地紧紧回握那只手。

    是解瑾,她刚刚回来,外套还未脱,但掌心细腻温暖。

    “怎么,做噩梦?”

    谈巍怔怔地看着她,过一会儿才点头,自己缓缓坐起来。

    解瑾凑近看他,有点惊奇的样子,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也有被噩梦所困的时候,但她只是笑笑,拍怕他肩膀,“冰箱里有牛奶,喝了回客房睡一觉。”

    在那之后,又被她撞见一次。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光都给了彼此,太清楚对方底细,同样的事接连两次发生,解瑾很快明白。

    后来她只是温和叫醒他,陪他坐上一会儿,再回自己卧室。

    离开的前一晚,谈巍一夜无梦。

    早晨解瑾一起来,就见客房已经人去屋空。

    谈巍来时不曾知会,离去也无声无息。像一阵经年不散的风,停留过,却了无痕迹。

    但外面满城都是他翻腾出的动静。

    刘秘书报了警,公安局很快立案侦查,除最后坦白那个没有具体犯罪情节,无逮捕必要外,其余五人包括谈二少都涉嫌故意杀人罪,一切涉事人员被抓捕归案,追究刑事责任。

    这事一度引为圈内笑谈,谈氏局面变幻莫测。坊间传闻,谈巍接替谈老爷子后意欲转型,一上台就是雷霆手段。他触碰了许多集团元老利益,太多人看他不顺眼,想拉他下马。谈巍则飞快提拔了一批年轻高管,双方斗得十分激烈。

    这些流言蜚语四处发酵,解瑾却在当事人口中听不到半句。

    谈巍离开时连个再见都没说,回去后也再未与她联系。

    这滋味怎么说呢,就像驾船出航时在暴风雨中看到落水的黑王子,出于好心和念旧,在水晶宫里好好招待了他,结果送这家伙上岸后,人家头也不回地去继承了王位,雷厉风行地整起了宫斗。

    罢了,与其计较这些,还不如先处理自己的事儿。江衍不知去了哪儿,连着一周都未在公司出现,没来找她求宽赦,也没办理离职手续,好似人间蒸发。

    但公司运转良好,被提拔的新营销主管做得很不错,解瑾很惊喜,周会之后将人单独叫进办公室,结果没谈两句,新主管便摆手,说并非是他功劳。

    “其实江副总把一切关键节点要注意的事项都提前写好了,我只是按着江副总留下的计划表照做罢了。”

    解瑾皱了皱眉,这算什么,还带锦囊妙计的?她只看着这位新主管,“江衍早已不是副总了。”

    “老板,你和江副……不,江衍之间发生了什么?” 年轻人探究地看她一眼,顿一顿,又道:“计划表是江副……江衍离开前三天给我的,说如果他走了,就按上面的进程和步骤一一执行,一个月内不会出大问题。”

    江衍走前三天?那是她在隧道中问他那几个问题的时候。

    江狐狸不愧是江狐狸,竟那天就已提前做好了安排,甚至猜到她会提拔这位高级顶替他的位置。他揣摩人心的本事是真的好,所以之前即便不为美男计,为江衍那一身才华,解瑾都愿意百般迁就。可他所做之事,换了谁都无法原谅。

    而如今江衍又玩这一手,不知什么意思,难道是换另一种方式开屏,叫她看看他的能力?解瑾没吭声。江衍如果不是心机太深,手段太脏,真是做这行最好的人才,可惜了。

    她想一想,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一个月内不会出大问题是吗,那我给你一个月,你能把他留下的东西吃透,担住这个位置吗?”

    对方犹豫一下,点点头。

    解瑾走到年轻人身旁,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我要的不是勉强胜任,我要的是能保证公司以目前速度高速增长。一个月,能做到吗?”她也不想这样逼迫,但创业公司比不上大厂,人事部这周招聘消息发了不知道多少,过来应聘的就连基本岗位都难胜任,别提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