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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平当然不会无理取闹的和自己儿子争什么,并且他听妻子这样说,也只当她是见这两日儿子和他亲了,她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虽才回京几日,但他也能看出来,儿子似乎有些畏惧他母亲。 “王妃言之有理,那今日便如康安所愿,晚上和爹爹娘亲一起睡。”说罢,又从姚品娴手中接过康安来,他则望向妻子道,“还是本王抱着吧,小家伙有些重量。” 姚品娴则不跟他抢这个,垂头谢恩:“多谢王爷。” “走吧。”朱佑平一手抱儿子坐他臂弯上,另一只手则虚揽着妻子腰,一家三口又一道往正屋去。 康安心里很高兴,但却不敢得意忘形,依旧安安静静的,乖巧得很。 母亲的屋子伺候的人更多,也更热闹些。一群婢子见父亲母亲回来后,都围着伺候过来。 端茶的端茶,捧水的捧水,婢子鱼贯而入后,又鱼贯而出。 康安心想,这样才是他向往的好日子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后,于是康安又大胆的生出一个念头来。 “我一会儿想和爹爹娘亲一起沐浴。”他昂头。 魏王夫妇二人同时:“……” 沉默。 康安极会看人眼色行事,他见情况不对,立即继续发力。 “不可以吗?”他用又很乖又很渴望的语气问,“如果不可以的话,那康安听话。” 说是听话,可眼中已经开始蓄了水意。 这孩子,得了几日便宜后,如今已受不得委屈了。 所以莫要小瞧四岁的小童,四岁的小童,也已经开始会讲策略玩心机了。 姚品娴默。 朱佑平主动接过了教育儿子的重任,他结合当下情况对儿子说:“这样是不可以的。”他声音听起来语重心长,但语气却很严肃。他想用这种严肃告诫儿子,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说这样的话,提这样的要求。 康安明显有些被爹爹的严肃吓着了。方才还哭,这会儿真正吓着后,反倒是不哭了。 朱佑平脸色很不好,这种混账话,想必是儿子身边伺候的人说的。即便不是有心说,但也确实是没有照顾好幼主。 儿子如今年幼,正如一张白纸般什么都不懂。他希望儿子日后顶天立地,自不希望他长大后会长成一个人人喊打的混账儿。 于是,接下来朱佑平虽然嘴上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他需得和妻子一起商量一下,重新选几个人在儿子身边近身伺候。 而那边姚品娴明显更了解儿子,她知道,她四岁的儿子是说不出这种混账话的。 若他真被教坏了,也不至于平时都好好的,偏这会儿在他爹跟前说混账话。 于是姚品娴拉儿子去一边坐下问:“你告诉娘,这些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康安认真又老实的回答母亲:“靖王伯伯家的齐寿说的。” 姚品娴一听,便知道此事和府上伺候世子的婢子无关,于是她放下心来,继续问:“那齐寿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告诉娘亲,娘亲帮你把关把关,看看他说的对不对。” 朱佑平闻声,也转身坐了过来。 康安不敢撒谎,把齐寿那日跟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告诉爹爹和娘亲。 “齐寿说他常常和靖王伯伯一起沐浴,每年秋冬时,靖王伯伯还领他去春泉宫泡温泉。”康安有些委屈,“他每次都这样在孩儿跟前炫耀,所以孩儿想,他只是和靖王伯伯一起,我要是能和爹爹娘亲一起,下次我也可以去他跟前炫耀了。” 原来如此。 小孩子其实都很单纯,复杂的是他们这些大人,是他们想多了。 姚品娴意味深长看了丈夫一眼。 朱佑平也意识到是自己错怪了儿子,又想到这些年他常年不在家,的确是没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于是他说:“那今日你便和为父一起洗。只是你母亲……”他抬眸,朝姚品娴这边望了眼,然后很郑重的和儿子说,“男女有别,其中道理,一会儿爹爹详细和你说。” 于是康安立马高兴起来。 “孩儿遵命!”康安还不忘朝父亲行拜礼,“孩儿谢父王。” 朱佑平把儿子扛着去净室后,姚品娴则一个人靠坐在榻上小憩。 一整日身边都有人在,难得这会儿只她一人,能好好的静一静,想一些事。 白日时虽接受了一切,但这会儿再去回想,却有些如在梦中般的不真实。 她竟是一本书里的苦情女配,竟没两年好活了。若不是突然觉醒,窥探到了天机,那两年后,可怜的是她母亲、她儿子。 姚品娴想趁这会儿一个人呆着清净,想再和小五好好聊聊的。但她在心中呼唤许久,也没得到回应。 姚品娴想,或许天上的神仙也是需要休息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她心中,小五虽唤她主人,但却被她认作为天上神仙一般的存在。 很快,朱佑平抱着洗白白的儿子出来了。康安这会儿又睡着了,这会儿伏在父亲肩膀上,趴着一动不动。 姚品娴见状,起身迎了过去。 把儿子轻轻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后,朱佑平才转身对妻子说:“才进去泡在热水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姚品娴点头,压低声音说:“今天皮了一天,肯定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