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可是我听说顾行之也会去。”

    “他去又怎么了,我现在和他又没关系。”

    “不行,万一你和他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岑意言摸着耳饰的手一顿,下头坠着的小珍珠猛地晃荡了一下。

    她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宗元嘉:“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这么——”

    她调整了一下措辞:“这么杞人忧天?”

    “你说我杞人忧天?”宗元嘉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忍着自己被自己尬出的鸡皮疙瘩,“我一提到他,你竟然用这种负面的词来形容我。你说,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宗元嘉又开始翻旧账:“你说你喜欢《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这不就是了!顾行之和他是一个风格的!还有那个秦辞!”

    岑意言黑人问号:“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一个冷酷严肃商界大佬,一个毒舌傲慢英国绅士,一个爱好摄影温柔学长,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们俩有半毛钱相同点。

    宗元嘉一本正经:“他们都……老。”

    小狼狗的角色身份只有二十四岁,比言言小了三岁呢。

    岑意言又感觉自己和他有了代沟:“……那我带你一起去?你在场看着,总行了吧?”

    “我不去,”宗元嘉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身朴素至极的衣服,幽幽道:“顾行之那样矜贵的总裁,一定气度非凡,举止有度;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打工人,肯定比不上他,到时候还会被人嘲笑。”

    岑意言觉得自己刚刚用“杞人忧天”来形容宗元嘉实在不对,她应该用“无理取闹”、“矫揉造作”、“茶里茶气”。

    她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最近传得朗朗上口的话: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

    宗元嘉被逗笑了,原本装可怜的表情瞬间破功:“这句话你信么?”

    岑意言试图换个说服思路:“被我岑意言看上了,难道不是最大的肯定?”

    宗元嘉见招拆招:“所以我才更要牢牢地抓住你,不让你有任何与顾行之接触的机会。”

    行吧,不去就不去吧。

    岑意言觉得他可能还是安全感不足,于是晚上挑选了一张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

    她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唯二两条,一条是上次发的和顾行之的“离婚宣言”,一条就是这个。

    照片里是两个人的背影,男生穿着连帽衫、黑色休闲裤,身量修长,宽肩窄背,正插着兜站在江边碎石上,一头张扬的碎发随着风轻轻摆动;女人穿着碎花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略厚的针织开衫,坐在一块大大的石头上,正歪着头看他。

    远处江天连成一线,烟雾蒙蒙,越往尽头越疏淡。

    但就在这疏淡背景里,两人明明没做什么亲昵举动,中间的氛围却暧昧无比。

    宗元嘉在用顾霸总的微信处理林助理疑问的时候,看到了这条朋友圈,心里美滋滋。

    结果一刷新,发现有两个人共同的商业合作伙伴在下面评论了一句:“岑总和顾总这是复婚了?拍的艺术照吗?真显年轻(大拇指.jpg,鼓掌.jpg,微笑.jpg)。”

    宗元嘉:!

    麻蛋,你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匆匆跑出房间,去找岑意言。

    岑意言此刻正在浇花。

    取消了参加慈善晚会的行程之后,她换上了奶茶色的家居服,柔软的面料包裹着身体,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后背,显得格外温柔可亲。

    她看见他拿着手机跑过来,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一笑:“你看,我都向认识的所有人宣告我们俩的关系了,这下总该有点安全感了吧?”

    宗元嘉:“……哈哈。”有才怪了。

    他赶忙让林副官盯着,万一有了暴露自己身份的评论,赶紧删除。

    他长吁一口气,喃喃道:“好家伙,感觉自己像在女娲补天。”

    “女娲?”林副官觉得他对自己的认知有误。

    宗元嘉换了个词:“那就是亡羊补牢。”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林副官呵呵,“我觉得你是在欲盖弥彰。”

    *

    张梓涵打电话来邀请岑意言去她们家撸皮皮,说是幼崽期的狗狗巨可爱,不看吃亏。最近她朋友圈里全是狗狗照片,跟家长晒娃一样频繁。

    因为宗元嘉,岑意言对哈士奇这种生物有天然的好奇心和亲切感,于是欣然同意去她家看看狗。

    小刘把岑意言送到小区门口时,张梓涵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见到她就亲亲热热地挽上来:“走走走,我们先去买点吃的。”

    岑意言被她往外拉着,一头雾水:“哟,懂事了,还知道特地买点东西孝敬爸爸?”

    张梓涵指指小区门口一排门面房里新开的那家店,黄色的门牌显得十分显眼:“周黑鸭,去买鸭脖!”

    “?”

    岑意言有点洁癖,又怕麻烦,向来对鸭脖这种东西敬谢不敏:“不是吧,啃鸭脖不太符合我们小仙女的人设吧。”

    “吃鸭脖不是重点,”张梓涵突然小声,“周黑鸭有个店员特别特别帅!我带你去欣赏一下。”

    岑意言:“多帅,有吴彦祖那么帅吗?”

    “反正比你的小狼狗帅。”

    闻言,岑意言挑了挑眉,没说话。

    两人故作正经地进了店,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店里唯一一个男生店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