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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闻言连忙起身:“那你忙,阿娘有空了再来看你,日头毒,不用送阿娘了。” 说完转身就走,生怕宋命再费力折腾一趟。 “初二送送夫人。”正欲起身要送的宋命缓缓张口,将初一唤了进来。 “督主。” “可有什么发现?” “属下趁着皎皎姑娘在房内时大致打探了一圈,一切如常,仅有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封着,有些古怪。属下问过皎皎姑娘,说是五年前有个花娘伺候过一位贵人后就精神失常,疯了。” “五年前……”宋命眸子微眯,五年前正是闻笙初到他身边之时,“派人盯着花想楼。” “是。” 初一退了出去,偌大书房只余他一人。 “你想找的人找到了?” 元氏的话在耳边响起,宋命敛眸,缓慢将桌下最底层抽屉拉开。 缕缕墨香飘散,一幅酷似皎皎的丹青美人图映上了斑驳光线。 宋命看着,不禁想起了那年冬天的宫变。 他遍体鳞伤倒在雪中,就在他以为自己生命将尽之时,一缕曦光刺开他的双眼。有个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拉了拉他的手,笑呵呵地塞给他一个guntang的白馒头: “哥哥不哭,吃个馒头就不冷啦!” 第7章 刁奴 清晨,微风送爽。床边榻上的小猫“喵呜”叫了两声。 “你醒啦?”皎皎摸了摸樱桃软乎乎的小肚皮,仍是有些困。 督主府夜里不许点灯,她足足捱到天边放亮才能安枕。 “喵呜~”小猫悠悠甩了甩尾巴,抱着皎皎的手心满意足地又合上眼睛。 皎皎见此不禁弯了弯眸子,宠溺地垂着手任由它抱。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睡意渐沉。 “呜呜呜……” 皎皎刚闭上眼,兀地听见一阵细微的哭声。她坐起身来,猫儿瞧了瞧跃入她怀中。 “呜呜……” 又是一阵低泣,她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却儿的声音。 皎皎急忙下床,趿拉着鞋子小跑到隔间。哭声渐渐清晰,果真是却儿。 “却儿?”她抬手敲敲门,哭声停了停,片刻后纷乱脚步声传来,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却儿双眼红肿,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皎皎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问道:“却儿怎么哭了?” “没怎么,只是有些想家了……扰着姑娘睡觉了吧?奴婢不哭了。” 皎皎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残余的泪花,动作极其轻柔:“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以前想家的时候都会吃东西。” 却儿扁着唇抬头,皎皎披着清晨阳光笑意融融地哄她,温柔的像是家人一般。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哭出声来:“姑娘,奴婢的阿娘生病了,奴婢把攒的月俸银子都送了出去,可还是不够……” “却儿不哭。”皎皎忙连声哄着,跟来的樱桃也伸着爪子碰了碰却儿的裙边,轻轻喵喵叫着。 “我瞧着陈伯对你不错,你去寻他告两天假出府照顾母亲吧。”她说着,撸下腕上的两只缠丝玉镯缓缓摩挲了片刻,递到却儿手中,“府里的东西我不敢动,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你拿着救救急。” “姑娘,怎么敢要你的东西?”却儿推拒着,她只是想跟人说说话,万万没有开口要东西的意思。 “拿着罢。”皎皎见她一脸惶恐,轻声道,“这玉水头一般,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不过做工却十分精致,应当值个二三百两银子。” “姑娘……”却儿满眼是泪,感动不已。 “这是我的心爱之物,昨日我也只带了它回来,不想竟派上了用场。”皎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能救人一命,也是这对镯子莫大的荣耀了。” “姑娘!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主子了!”却儿捧着镯子哭得哽咽,皎皎见了也不禁红了眼睛。 “可是我走了姑娘怎么办?”却儿抿着唇,有些放心不下。姑娘怕黑,对这里的人也不熟。 “不用挂念我,你只管好好照顾你阿娘,你用心,阿娘的病也好得快,这样才能快去快回呀!快去吧,莫要哭了。”皎皎抱着猫送却儿出了院门,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小姑娘笑眯眯地朝她挥了挥手。 曹mama远远瞧见皎皎只着了身中衣便站在门口,心中不免有些鄙夷。昨日督主去花想楼要身契与沈大人杠上的事情不过半天就传遍了京都,府中上下自然都知道了她便是那个花想楼的行首皎皎。 到底是勾栏里出来的,轻浮! 她心中是如此想,可面上却是不显。毕竟皎皎若是受宠,她身为皎皎院子的掌事mama自然能高那姓陈的一头,到时这督主府还不是她说得算? 曹mama想着,堆起一个和煦笑脸走了过去:“姑娘怎么站在这了?快进去吧。” “谢曹mama关心。”皎皎唤了一声,看着却儿的身影消失这才回了房。 这一日过得十分漫长,却儿不在,督主好似也不在。下人来来往往,皎皎却一个都不认得。 “樱桃,你说督主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她轻轻点了点猫儿粉嫩嫩的小鼻子,不知为何,自己满心都是督主。 “从前我只知传闻中的东厂督主心狠手辣是条饿狼,可如今真的见了才知道那些传言有多离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