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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跟你说,找个时间拣一拣你这东西,什么东西要,什么东西不要,分开放,我下次来给你收拾好。你看看这,乱的来。” “收收收。”庄晏应付,“明儿就收拾。” “我帮你吧。”盛时主动挽起袖子。这是个有点强迫症的主,之前没意识到这房间乱,是因为这屋门一直关着,他就没进去过。此时门一开,他看见满屋子堆着的东西,头“嗡”地一声就大了。 “是来。早该收拾了。”刘姐拽出灰不溜秋的一长条,“这是不是你之前找的那个围巾,小清还是谁给的,这不是在这儿吗?非说在家里让人给扔了。怪的来,谁敢扔你东西——” “刘姐!”庄晏嗷地扑过去,一把夺下围巾,三塞两塞团在一堆盒子底下。 可是已经晚了,迟了,追悔莫及了。 “小清?”盛时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毛。 第37章 “小清……啧,这名字不错……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放开我。” 好不容易把刘姐送出门,盛时刚不知死活地嘲笑了一声,就被庄晏一个饿虎扑食,拎起来直接丢床上,一顿挠痒痒,挠得盛时不住求饶。 求饶也没用,不爆炒两顿,庄少爷丢了的面子从哪儿捡。 嬉戏和缠绵声起起落落,在晦暗的卧室里流淌,等盛时从床上坐起来,撩开窗帘一角看了一眼,外面已是繁灯如海了。 庄晏满足了,懒洋洋地拧开床头灯,一拉那人手臂重新按回怀里。“着急什么,休息会儿。” 盛时脊背僵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靠回庄晏肩膀上。 庄晏环着他的腰呢,这点变化岂能不知,盛时身子一绷,他立马就感觉到了。这人好生奇怪,欢爱之后,变脸比穿衣服都快,立马就不是亮出小肚皮任人摸的小猫了,立马就又成了缩进铁壁铜墙的壳子里的小乌龟了。 他心里叹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要耐心些。打开床头柜拿出本册子,“今年的生日礼物,先补上,明年陪你一起过生日。” “这是什——”盛时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盛时在采访,盛时在写稿;盛时在笑,盛时坐在副驾上打盹;盛时在大雨里回头,盛时在泥石流现场奔走。 每一张都是他。 他体面的,狼狈的,沉思的,疲倦的。所有的表情都在定格庄晏的相机中,定格在他眼里。 “还有大半本是空着的,估计能贴到今年年底。”庄晏往起坐了坐,搂着盛时的腰的手挪到了肩头,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翻了两页。“我最喜欢这张,是不是特有艺术感特适合当头像?” 是盛时在写稿时,突然被庄晏叫了一声,抬眼时被抓拍了一张。 神情还没从全神贯注中回过来,这让他那双眼睛显得格外专注而温柔。 盛时笑了笑没搭腔。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今天,我去完那个移民公司之后,去找楚云帆去了。” “嗯?” “上次在查滨海度假村埋尸案时,楚老师曾提过虞北市白云湾的一个项目,叫海上花。”一边说一边考虑措辞,盛时说得格外慢,“我们觉得这个项目有问题,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查这个项目。” 庄晏抬了抬眉,“你查什么项目做什么选题这我都能理解,我就不理解,你啥时候跟楚云帆这么熟了?有事宁愿找她商量都不找我。她是能拍?还是能打?你俩都写字儿的,不嫌功能重复吗?” 最后一句话才暴露真心:“还有你给句实话,你到底是gay,还是双?我真的不需要提防楚云帆吗?cao了,从没想过有天要跟一个女人争男人。” “……你差不多行了啊……”盛时无奈。“海上花这个项目有问题,是她先发现的,自然得跟她商量。至于你,正韬集团之前也有意参与白云湾开发,我之前,的确不太想让你掺和进来。” “为什么?怕我违规cao作?”庄晏抚着他的背,“我们家挺守规矩的,不怕采访不怕查,这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怕你夹在中间为难。” 说完,盛时挣开他的怀抱,起身随便披件衣服去厨房找吃的,庄晏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每次刘姐来过三天之内,是他俩最有口福的时光,盛时虽然是个酷爱打扫卫生的强迫症,但在吃饭方面一向随意,也不爱做饭刷碗,大部分情况下,他们的厨房只用来洗水果。 正吃着饭,张普阳的电话突然打进来:“盛时,你明天有空吗?” “有,怎么了?” “能跟我去做个暗访吗?” 庄晏微微皱起了眉,又是暗访,他们深度报道组怎么这么多暗访。 “行。在哪?”盛时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一个盗挖河沙的,已经踩好了点,明天我们跟着车过去就行。”张普阳说。 “你怎么回事?谁拉你干活你都去。”挂了电话,庄晏有点不满,“张普阳也是经验丰富的老记者了,干嘛还要拉你去?” “张普阳是老记者了,如果不是非常需要帮忙的话,他不会开这个口的。”盛时把今天买的书放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客卧,然后又返回主卧,把庄晏送他的相册拿到客卧,细心地摆在那个八十块钱的小破书架上。 小书架已经快塞满了,但他就是固执地不肯把书摆到书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