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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正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开始抽起烟,安旭分享了一片要擦鼻涕的纸巾给那女孩儿。 “知道他住在哪里么?有没有其他同伙一起? ” 泪流满面的女孩儿抽噎道:“ 我只知道一个地方,他带我去过,是挨着一个大水泥厂的平房区,他一个人住在那里…… ” 从审讯室出来,小方送他们走,“队长,下次见人你们就得去戒毒所了,希望那姑娘早日康复吧。 ” …… 车开到警队外,安旭又突然说要下车,贺正用眼神表示疑惑。 他摸摸自己的额头,“ 我太难受了要去打针,就不麻烦组长了,你有什么事要去忙吗? ” “ 回组。 ” “ 哦~那再见吧,我绝对不会旷工的,轻伤不下火线,打完针我就回去了。” 于是两个都说了谎的男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结果却走向了同一个目的地。 安旭按照女孩儿所述的地址摸到了平房区,他放慢脚步寻找白手套的门牌号,徘徊之中余光瞥见一抹黑影,他猛的转身,黑影往平房区外跑,安旭认出了那人,就是“白手套” 。 两人一前以后,安旭追着白手套最后跑进了那女孩儿所说的水泥厂。 厂子约摸有四个足球场大,只有几缕光线照进来,伸手不见五指,安旭环视被巨大机器占据的工厂,白手套不见其人。 忽然,左手边角落里,一座容量两吨的水泥搅拌机开始工作,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灰尘四起 ,绣钝的机器碰装、 摩擦。 安旭晕乎乎的脑袋又爬上童年时的阴霾,那血rou模糊的红从机器里流进个麻袋,接着就被像丢垃圾一样丢进爬满蛆虫的屎坑。 安旭当即失声痛哭,双腿发软,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蜷缩着。 恐怖的机器还在转动,安旭的衣襟被泪水浸湿,他脑袋上突然盖上件外套,世界都黑了。 小剧场: 贺正:哭了? 安旭:没哭T﹏T 贺正:哭了。 安旭:才没有! 【偷偷抹眼泪】 第9章 四肢被砍下来绞成rou泥 巨大的搅拌机还在运作,安旭七岁的时候就见识过那东西的厉害了,他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整个人丧失一切行动力,盖在头上的外套有熟悉的味道,还能让他寻找回一丝安全感,拼命忍住哭泣,颤声求他身后的人。 出去,带我出去。 明明说要回特安组的贺正找到了所谓的平房区,他先是在一条只有肩膀宽的巷子里看见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一闪而过,紧跟之后慢安旭一步进来了水泥厂 。 他站在门口旁的暗角,在听见搅拌机发动之后便看见安旭像被鬼附身一般发抖。 人明明还病着,瞎跑什么? 贺正拖着依旧盖着他外套的安旭站起来,却发现安旭像瘫痪了似的根本使不上力气,连那两只手也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贺正一个蓄力,弯腰扛大包似的扛起安旭往工厂外跑。 十分钟后,贺正的车已经离开平房区,车停在路边,他拿出车里备着的纯净水递给副驾驶的安旭,安旭还有些发抖的手缓慢拧开瓶盖,稍稍地喝了一口才喃喃地说话。 我爸,他…… 安旭突出的喉上下滚动,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过滤再三,最终还是没能把全部说出来。 他抿抿嘴唇, 他当年和同事去越南一个毒贩集团做卧底,后来被发现了,那些人就卸了他一条腿丢进了绞rou机里,等到机器把他的rou绞成泥后喂了狗,所以我才…… 别说了。 贺正冷声打断他,所以安旭才会害怕搅拌机的声音,所以安旭才会害怕被绞成rou泥的饺子馅。 安旭如释重负地笑着,从七岁到二十四岁,十七年了,他终于能把这个埋藏在心里十七年的秘密倾诉给别人,虽然他只说了一半真话 ,但这已经足够了。 当年安旭的爸爸安敬去做卧底,因为是保密工作,所以安敬只告诉了妻子舒青一个人,他俩怕安旭人小管不住自己的嘴便骗他说安敬出差去了,可是别人家的爸爸出差最多半个月就会回家,而安旭的爸爸出差走了半年也没回来。 安旭不理解,舒青只能哄他说快了,爸爸就快回来,安旭等啊等,又等了半年也没等来爸爸,舒青晚上抱着安旭睡,她告诉安旭,爸爸的职业特殊,所以出差需要很长的时间,爸爸是个很勇敢的超人,他要拯救世界,所以才没时间回来,安旭久而之久便信了mama的说辞,专心和mama等超人爸爸回家。 安敬和舒青在一起很不容易,安敬是个穷小子,而舒青是她们那座城市首富的宝贝千金,他们在大学相爱,安敬当上警察后才有勇气向舒青的独身父亲求他把女儿嫁给自己。 舒爸爸妻子早逝,家里只有一个乖巧的女儿,怎么舍得让女儿跟着安敬吃苦。 更何况安敬是一线刑警,工作有很大安全危险,舒爸爸任由女儿闹绝食也不同意她和安敬结婚,但舒青认定了安敬,于是偷走家里的户口本和安敬私奔 。 ,等到舒爸爸找到女儿时,他已经要当外公了,虽然他依旧不看好女儿的婚姻。 安敬卧底一年,没有书信、 没有电话、 刑警队的人收到安敬的情报之余向舒青报过平安,但总归见不到人。 舒青从小在父亲的悉心照顾下长大,脆弱的心灵不堪一击,眼看一年已经结束,马上就要过年了丈夫还不回家,她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