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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旭安慰自己:最开始他和殷九竹说要借住一个月,现在只不过是如期搬走罢了。反正他们白天还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他还不至于相思成疾。 只是,他要怎么开口呢? …… 吃完饭,景旭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 他们现在的关系宛如并肩坐两个相邻的秋千,看似是你荡的高而快,我飘的低而缓,但高的那个也会后退,低的那个也会扬起。若即若离,忽近忽远,每次以为快同频了,却又一次交岔错开。 景旭很担心自己搬走之后,会不会和殷九竹渐行渐远。 哪想到刚进家门,就见殷九竹正襟危坐于沙发上,指着她旁边的位子,一脸严肃地说:“景旭,你过来坐,我有事说。” 她头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除了每日换药之外,不需要再缠着敷料了。她一头青丝如水般淌在肩膀上,景旭不由得想起自己帮殷九竹吹头发时,从她发丝上飘散出来的醉人香气。 ……待搬走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正巧,我也有话和你说。”景旭苦涩地开口。 两人面对面坐好,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 “你先说?” “你先说?” “……” “……” “那我先说?” “那我先说?” 好吧,两人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有这样的默契。 殷九竹想着快刀斩乱麻,直言道:“不如一起说?” 景旭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数一二三,只是望着对方的眼睛,就知道应该何时开口—— ——“我们不能一起工作了!” ——“我们不能住在一起了!” 嗯???? 第72章 病例七十二 中兽医 中兽医 殷九竹以为, 即使两人白天见不到,晚上也能见到。 景旭以为,即使两人晚上见不到, 白天也能见到。 哪想到世事如此凑巧,现在可好,两人白天见不到, 晚上居然也见不到…… 景旭没有刻意挑“搬家”的日子。他找了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那……我走了?”景旭站在玄关外, 他单肩挎着背包, 厚重的外套穿在身上, 就像一个旅人即将远行。 “嗯。”殷九竹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不轻不重的回了一个音。 当初景旭搬到殷九竹家中时,轻装而来, 只背了个大号双肩包,里面装了几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一个月租期已满, 他离开时,居然也是轻装离开, 一个双肩包就带走了他的所有家当。 这套房子虽然是两居室, 但面积并不大,景旭刚搬进来时, 殷九竹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大活人,觉得家里小到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厕所要抢, 客厅的电视要抢,就连阳台上的挂衣架都要抢。 然而当景旭离开后,她突然觉得家里空荡荡,就连聒噪的小鹦鹉都不能打破屋内的寂静了。 殷九竹站在阳台里, 望着景旭背着双肩包离开的背影,心里滋味复杂。路灯下,他的背影被夜色裹挟着,理她越来越远。 真是奇怪,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她怎么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呢? “这个混蛋,居然真的说走就走,也不知道回头看一眼。” 旁边的小青椒懵懵懂懂,不明白为什么它的另一个主人居然会一个人离开,从它被殷九竹接回家那天起,在它的印象里,男主人和女主人就24小时黏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从来没有分开过。 它落在殷九竹肩上,伸长脖子往窗外望着,急着啾啾直叫。 殷九竹抬手弹了它小脑袋瓜一下:“他是傻狗,你是傻鸟。”她坏心眼地吓唬它,“景旭走了,他不要你了。” 小青椒听懂了,着急地扇动翅膀上蹿下跳,幸亏阳台有窗户,否则这小家伙可能真要和景旭一起私奔了不可。 小青椒一着急,人语鸟语轮番上。 只听它喊:“囡囡,囡囡,囡囡!” 殷九竹不理它。 它又喊:“囡囡,囡囡!你真漂亮!你真漂亮!” 这段话景旭翻来覆去教过小青椒好几遍,希望能靠这只傻鸟替自己向殷九竹传递心意。哪想到直到他走了,这小绿鹦鹉才开窍。 殷九竹怔怔地看着小青椒,听它用酷似景旭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那句“你真漂亮”,心里万千滋味回荡。她不愿再想下去,理了理裙摆,起身回到了客厅。 她不知道,就在她刚离开阳台之后,原本正冒着寒风往小区外的青年也停下了脚步,回身望了过来。 景旭望着空无一人的阳台,只有那熟悉的绿色鸟儿还在鸟架上蹦蹦跳跳。 哎。怎么刚分别,现在就开始想念了呢? …… 和景旭搬家一事相比,景旭要调到其他科室则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虽然高大尚对天发誓,这次借调只是暂时的,最多两周就会把景旭送回来,但殷九竹对此表示怀疑。如果景旭表现太好,对方科室舍不得放人了怎么办?如果景旭觉得跟着其他老师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不愿意回来了怎么办? 正因为此,殷九竹在医院几大科室里精挑细选,最终拍板给景旭定下了一个“既能学东西,又不会让他想叛出师门”的科室——中兽医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