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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之翼上了马车,心中有些卑劣的想法,甚至希望此次军队大输,让宁之肃尝尝兵权尽散,失去一切的机会。 但他和三弟同在宫中成长,也知宁之肃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冲动,不会打全无把握之仗。 宁之翼不由地想起伊绵。从前那张盈盈一笑的脸,柔软婀娜的腰肢,会用指尖捏着粉帕款款走过来,软声喊他“殿下”,若是自己稍稍逾矩,让她喊哥哥也成,女子定是红着脸摇头,说不能没了规矩。 宁之翼乃是伊荣正最得意的门生,他从前顾念伊荣正是太傅,又是自己最大的支持,只得守礼,但是内心不知肖想了那女子多少遍。甚至找女人时,也是比着她的样子找,眉眼像她的,腰肢软成她那样的,声音像她的。 他在伊绵面前端得一副君子模样,可就算她只是递茶盏给他,指尖若是不小心触到,他回到府里,晚上便会惊醒,压抑着夜间的欲。望起来换里裤,或者让后院随意带一位女子过来。 梦里并不全是女子旖旎的样子,也有她被蹂。躏后哭泣的可怜模样,越是那样,便越是心绪难平。 宁之翼在马车上绷紧了身子,觉得车轱辘作响的声音煞是烦人,皱眉不耐。 伊绵活泼娇气,落到他那个阴郁狠辣的三弟手中,又有从前顺沅的事情在先,女子会被欺负成什么样,他不愿多想。 这样的欺负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宁之翼看看伊荣正的情况也知,伊绵定是哄的宁之肃很高兴,很讨他的欢心。或许反过来,是那男人在讨她的欢心,也说不一定。 宁之翼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连呼吸也加快许多。 他不得不在心中承认,伊绵被宁之肃夺了去,他嫉妒得发疯,后悔从前没有早下手。而这样的悔恨,甚至比失去太子之位还要让他不甘。 他按捺了几日,等到父皇召见,恰好,太子也在场。 宁之翼目光坚定,向皇帝跪下,磕头行礼,甚是郑重,他道,“伊荣正乃是儿臣从前的师傅。但他犯下大错,儿臣不得不大义灭师,恳请父皇明察,处死伊荣正。” 一旁的宁之肃冷眼瞧着二皇子做戏。 父皇将他调回来,他还真以为自己那套将过错推到伊荣正身上的说辞起了作用不成。 皇上如今正是要修炼的时刻,宫中常驻的道士还候在后殿,等待陪同皇帝去做早课。 他听见宁之翼的话,想着伊荣正一直关在牢里,太子也没个定夺,那些事情桩桩件件确有伊荣正参与,处死了也行。 皇帝不愿在这事上多费心力,正待说话。 太子出声,“二哥,孤办那些案子时,可是铁证如山,你如今空口无凭,就将自己摘了个干净,恐怕不行。” 宁之翼镇定,对皇帝道,“我原也想不明白,怎么伊荣正到现在还未被太子发落。现下终于知道,是因为他们勾结一通。” 皇帝有些惊讶,眯眼看向太子。 宁之肃对皇帝道,“父皇,从前那些罪证都是交给您过目了的,大理寺和刑部一干大臣也亲理了这些案子。情况到底如何,儿臣相信您不会偏私。” 宁之肃转头又道,“伊荣正是做过许多错事,应当受到惩罚。只是二哥从前拿了朝廷的利益,甚至不惜损害江山,背着所有人向边塞的部族暂求和平,对外宣称这是自己谈判的功劳,后来不知不觉损了五座城池,这难道也是太傅的错?若说错,还不定谁错得更多,难道二哥也要拿命来抵吗?” “你——” “好了!”皇帝打断宁之翼的话,十分头疼。 宁之翼跪着上前几步,大声道,“父皇!儿臣那时候不懂事才犯下错事。可是太子——”他指向宁之肃,“太子将伊荣正的女儿接到自己的宅院,已时日良久,而且儿臣去牢狱中看了看,伊荣正和他夫人待遇颇好,哪里是犯人的样子。若说太子和他没有勾结,怎么可能!父皇明鉴!” 皇帝瞥宁之翼一眼,看他这副疯狂的样子,再看看太子在一旁淡定不惊的模样,有些不喜二儿子。两个人一比较,高下立判。让老二制衡太子,怕是不行。 皇帝闭眼抿茶。 往事再提,不知还要翻出多少来。现在朝廷正是人心惶惶的备战时刻,如此内讧,若让苏库伦的人知道,怕是攻势会更加猛烈。 何况若说太子和伊荣正有什么牵连,皇帝是不太相信的,毕竟当时是太子拉的伊荣正下马,十分坚决。如今,恐怕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皇帝身子朝前凑了一点,对宁之肃道,“太子,老二说你把伊家的女儿带走了,可有此事?” “是。”宁之肃毫不避讳。 皇帝抿了抿唇,看了身旁的太监一眼,又颇具玩味地看向宁之肃。 这是奇了,他这个儿子前些日子才送走一个姑娘。人人都道太子对女子淡漠无情。做父皇的,也有些担忧他的婚事。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啊。 宁之肃看皇帝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平淡道,“儿臣定力不足,心悦于她。” 怪不得,怪不得。 皇帝道,“你有女人,原也不是大事。只是切不可误了朝政。” 宁之翼在旁看得心凉。皇帝根本不在意也不相信宁之肃从前会和伊荣正勾结。甚至这事如今轻描淡写成了太子耽于女色的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