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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风语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回到了小时候家里的老小区,不大,房子也不高,楼下却有一大片空地给他们玩。 可惜杨风语年纪比院里的小孩们小了半轮,人家都满院子撒欢了,杨风语连路都走不稳。 杨风语想和他们一起玩,脆生生地跟在那些大孩子后面喊哥哥,可是没有人理他,只会指着他哄笑一阵,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他渐渐知道这群哥哥不愿意和他一起玩,所以他也不再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叫哥哥,只是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远远的看着他们玩。 隔壁家有个不爱出来玩的哥哥,被他的哥哥硬拉着出来玩,却没和那群孩子疯混,而是注意到了秋千上的小团子。 他朝杨风语走过来,像一棵树一样高。 杨风语很开心,开口就喊:“小树哥哥!” “你要带我一起玩吗?” “小树哥哥”笑了一下,看上去不那么好亲近,朝杨风语伸出一只手,“好。” 杨风语乐呵呵的握上去,下一秒,他突然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眼熟。 仔细一看,稚嫩的面庞变得凌厉,赫然戴上一副眼镜,换了身西装。 草! 杨风语一激灵,猛地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身子,这才发现他在一个宽敞且陌生的房间。 陈设和装修处处透着股性冷淡的味道,连窗帘都是深色的,只有下端透出来的丝丝阳光。 一看墙上的挂钟,好家伙,十一点半了。 杨风语喝到断片,记忆停在派出所,秦方丛那句“我是他哥哥”上。 头疼的厉害,杨风语抬起手想去揉,却发现他小臂上缠着纱布,还缠的乱七八糟的。 小腿也还一阵阵钝痛,空气里有股若隐若现的药水味。 这是在……秦方丛家里? 杨风语从来没进过他家,有些茫然地掀开被子。 上衣被换过了,裤子却没有,只不过——受伤那只裤腿整个被剪掉了。 杨风语刚想下床,门咔哒一声开了,他又一把掀起被子缩了回去,一双眼里满是戒备。 门被推开,秦方丛穿着一身居家服,手里端着杯东西,直接放到床头,俯身一把覆上杨风语的额头,“怎么样?” 杨风语头还有点晕,被猝不及防地一摸,才回过神往后撤,没挪两下就抵上床头。 秦方丛把蜂蜜水递到杨风语嘴边,杨风语没接,只是下意识张开嘴,秦方丛还真的伸出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慢慢往下倒。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下肚,总算好受不少。 “胳膊一周别沾水,每天记得换药涂药。”秦方丛拎来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昨天秦朗开的药,杨风语探头一看,里面都贴好了标签。 “下次不许喝酒。” 见小炮仗不说话,秦方丛有些诧异,收回手时大拇指飞快地蹭了一下他的唇角。 后者这才大梦初醒,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脸颊微红:“你……你管我喝不喝呢!又没花你的钱!” “是,”秦方丛抽了张纸擦手,“喝多被人卖了,等着哭吧。” 杨风语不想和他说话,转头就走,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秦方丛,你赔我的裤子!” “我送你回去。” 杨风语刚开始还倔强的拒绝,可那只腿实在是行动不便,光走走还可以,要是去挤地铁,肯定被人笑死。 他四舍五入是个公众人物,万一以后火了,这都是他的黑历史。 于是他不情不愿的坐上了秦方丛的车,最后的倔强就是坐在后排,腿上倒是乖乖的放着那个箱子:“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秦方丛说道,“昨天酒吧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个,杨风语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不等秦方丛做出反应,杨风语又继续说道:“噢,忘了,你是我爸派来管教我的。怪不得连鸡尾酒都给我调成无酒精的,玩我有意思吗?” “杨风语。”秦方丛皱起眉,沉声叫他。 “秦方丛,”杨风语毫不犹豫地喊回去,“我很谢谢你教我编曲送我回家给我买药,也谢谢你关心我照顾我,如果这一切不是建立在杨威的基础上的话。”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如果你是因为杨威才来管我的,那你最好早点放弃,”杨风语眼神黯淡,“你都看到了,昨天是我先挑的事,啤酒瓶是我砸的,人是我打的,打架斗殴,酗酒,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这才是真的我,你管不着,也管不住。” 车在巷子口停下,秦方丛解开安全带,转身看向杨风语。 “做好你的大学教授吧,”杨风语推开门,“我可不是你的学生。” 第22章 除非是我老婆 杨风语气势汹汹地下车,没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把余额里为数不多的所有钱都转给了秦方丛。 外面还下着毛毛细雨,杨风语却没什么感觉,慢慢走进巷子里。 秦方丛降下车窗,神色复杂。 他还记得这里治安不好,别说物业,就连巡警也很少。虽说是大中午,秦方丛还是熄了火,隔着十几米远远跟在他后面。 秦方丛取下眼镜,熟练地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点燃,微微眯起的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