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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闻这个消息,韦逸春也没有多少意外,三皇子宋元庆心属蕙兰的事情,他也有耳闻。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果真能结为连理,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只是再怎么说,蕙兰也是他的侄女,嫁到尊贵的皇家,韦逸春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这么快吗?”

    许夫人点点头,“也不算快了,加上赐婚到三书六礼,差不多也到明年了。你看,光这件事就够她们忙活的,再说惠芳那个丫头,如今正是皮实到处闯祸的年纪,多多这么乖,去了除了受欺负还是受欺负,你忍心让她去,我可不忍心。”

    多多在一旁有些为难,其实她住哪里都可以,只是这里有许青锦在,所以在她心里,还是更偏向于许府一些。

    毕竟许青锦,是她下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可是师丈出去好久了,可能也去了三师父那里,她也想知道几位师父们的近况。而这个事情,又不能在许府说。

    看许夫人依旧在和师丈说话,她趴在许青锦的背后,用下巴蹭蹭她的背。

    许青锦以为她担心,伸手拍了她一下,肯定地道,“放心吧,他带不走你。”

    可是下瞬间,她就被打脸了。

    韦逸春突然抬起头,看着她...身后的多多道,“多多你出来许久了,任务也完成了,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师父吗?我正好顺路,送你回去吧。”

    许青锦只觉得多多的身体一僵,然后就听她道,“想。”

    她和许夫人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不管如何,她们再也没有理由,能阻止多多回去看望那些照顾她长大的人。

    只是,许夫人有些奇怪,怎么今天看着,像是老四铁了心非要让多多离开许府似的。

    她这么想的,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韦逸春愣了一下,看着她对多多不舍的眼神,心中一痛,发觉自己如此做,是何等的过分和自私。

    那是他的三姐,和他一母同胞,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三姐。

    他没有任何权利,去阻挡她和亲生女儿的相认。

    韦逸春叹口气,“那就再多住几日吧,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他一路疾行,出了许府之后才慢下脚步。

    雷霆见状,上前道,“公子,咱们回府吗?”

    自从他从五毒山上下来,已经不眠不休一个日夜了。

    韦逸春摇摇头,面无表情,“去岳阳楼,我去吃个饭。”

    岳阳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之一,也是他名下的产业。

    虽说是吃饭,但酒是一壶一壶的上,满桌的饭菜他却没有动分毫。

    雷霆劝不住他,只得站在一边,等他醉了再找人一起抬回府。

    韦逸春多年经商,酒场应酬早已不在话下,再加上他得的解酒药,这些年已经甚少喝醉。

    可今天,他却是真心的想要醉一回。

    醉了,就不用在面对眼前两难的局面。

    醉了,就可以当做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醉了,就不用再做抉择了。

    可是他的大脑却越来越清醒,清醒到雪茹说那句话时,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说,多多才是真正的许府小姐。

    她说,当年许夫人生产,是她换走了婴儿。错把鱼目当珍珠,许府的那帮蠢货,竟没一个人发现。

    她说,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个狠辣无情的女人。她是五毒教的五毒之一美人面,可不是什么仁慈心善的梅雪茹。

    她得意地笑着,看他失意,看他痛哭,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从回忆中醒来,韦逸春看着手中的酒杯,猛然摔向了地上,吓得一旁打瞌睡的雷霆当即醒了过来,“公子?”

    韦逸春看着那个碎成瓷片的酒杯,怒道,“她以为我就非她不可吗?我低声下气了这么多年,就是石像也该打动了吧?我在哪里不是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只要我招招手,别说一个了,成百上千的女人等着我呢!她凭什么!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雷霆招手,“走!去迎春楼!去他娘的守身如玉,老子今天就破了它!”

    迎春楼当然不能去。

    雷霆跟着韦逸春这些年,亲眼目睹过他为了追求夫人所付出的努力。如果真去了迎春楼,那这些年的功夫就真的全都白费了。

    等韦逸春清醒过来,还不劈了他!

    出酒楼的时候,他把韦逸春扶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回府吧,从后门进,直接去小院子,别让人看到了。”

    车夫点点头,悄悄地赶着马车,一路平稳地回了韦府的小院子。

    下车时韦逸春依旧醉的很厉害,整个人搭在雷霆的背上,口中嘟囔着要找个最漂亮的姑娘来陪他。

    雷霆背着他避开众人,把人送到房间的床上,才放下心喘口气。

    只是还没喘两下,就听到后面传来声音,“怎么了这是,四爷怎么喝这么多酒。”

    是灵珊。

    她现在负责整个小院子的日常,他们进来,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雷霆也压根没打算瞒她。

    他道,“在外面喝了酒,醉了。”

    醉的很厉害,灵珊站在门口都闻到了酒气。

    她用手扇了一下空气,“怎么这么严重,到底是哪家的掌柜,竟敢这么灌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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