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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一直抓着季末头发的龙猫哆嗦了一下,好像是打了个喷嚏。 小罗把他的精神体拎起来,一阵银烟散去,精神体回到了他的精神域。 “暂时脱离危险,得再观察。” 白海青一口气松了一半,他鼻头一酸,过了好一会儿,对罗安说:“谢谢你,小罗。” 罗安摆了摆手,拿湿纸巾擦掉手上的血。这个房间是他专用的诊疗室,但条件简陋,连洗手池都还没装。 “我得赶快上去了。”他指了指耳机,白海青点点头,刚刚成伟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说实验室一会儿要来人。 路过陈剑的时候,罗安停住了脚步。他瞥了一眼陈剑包好的绷带,手状似无意地拍了一把。 陈剑下意识要躲,但还是没避开那只手。 手挪开了,罗安一句话没说,大步流星走出房间,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新的手套,很快就消失在地下迷宫里。 白海青看了眼陈剑。 “没感觉?” 陈剑摇摇头。“要有什么感觉?” 白海青低沉地笑了一声。他走到陈剑跟前,伸手就要解陈剑的绷带。 “我刚包好的……”陈剑小声说着,但没有制止白海青的动作。 等绷带落地的时候,陈剑呆了。 ——他腹部的枪伤好了个利索,连个疤都没有。 “这、这是……” 陈剑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白海青,然而白海青唇边的笑意却收敛了。 白海青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眼镜,再戴上的时候,镜片反着一道白光。他跟陈剑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此刻他的肌rou绷紧,站得笔直。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给我想要的答案,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白海青的神情是陈剑从未见过的严肃。 陈剑看了他两秒,颔首。 白海青悄悄握紧了拳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问了出来—— “你跟不跟我结婚?” 陈剑的眼睛睁大了。 他脑海里一下涌进来许多回忆,有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无数次针对结婚问题白海青的打岔,有白海青玩世不恭的态度,有他们恋爱的酸甜苦辣,还有几个月前他们在边区生死离别时,白海青跟他说的那句——“你心里盘算的,我答应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无数的画面从眼前闪过,陈剑只觉得心潮澎湃,他呼吸变得急促,瞳孔放大。 他急切地握住面前这个人的手,说:“好啊!” 两个字一出口,陈剑在快乐到心颤的同时,又有一丝不爽——他本来打算他求婚的! 白海青双手冰凉,被陈剑握住的时候,几乎被烫了一下。他紧张得气都不敢喘,见陈剑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这才觉得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忍了半天,眼圈还是红了。 他再度扑上去,紧紧搂住陈剑的脖子,霸道地说:“你不能反悔了。” 然后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有些哽咽:“再往后……” “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你只要问,我都告诉你。” 耳中传来的嗓音沙哑,语气带着委屈,陈剑觉得莫名又心疼。 此刻的气氛只适合拥抱,陈剑什么都没问,他紧紧搂住了白海青,高兴得像个毛头小子。 他们拥抱了好一会儿,陈剑突然从领子里摸出来一条项链,是很结实的一条黑绳,上面串了两个戒指。 他有点赧然地说:“我本来计划的是从边区回去,好好给你求婚的。”谁知道突生变故,一分开就是那么久。 “这次进边区找你,就想,不等了。见到你就给你戴上。” 白海青瞅着这条丑但结实的绳子没有言语,陈剑却自顾自猜着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我也想按你的喜好给你弄个高贵洋气的盒子,但这是进边区,那种东西怕丢,不如挂在脖子上。” 白海青其实根本没嫌弃这个绳子,这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惊喜了,但他也没反驳,而是笑着哼了一声。陈剑刚把两个戒指取下来放到手心里,他就拿过来一个戴了戴,然后说:“大了,不合适。” 陈剑:“……”他无语地把另一个戒指递给白海青,低声下气道:“那个是我的,你拿错了。” 白海青闭着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自己把戒指换过来,然后戴上。戴完之后,他喜滋滋地瞅着自己的手,接着凶巴巴地说:“把你手伸出来。” 陈剑老老实实伸手。 白海青把另一个戒指给陈剑戴上。 两只手放在一起,白海青盯了一会儿,眼睛热得受不了,于是拿头去撞陈剑的胸口。 陈剑闷笑,搂住了白海青。 整个求婚流程完全就不在他的规划范围内,他家白海青把他的活全给抢了。 白海青平复好心情,扭头看了一眼昏迷着的季末,叹了口气。他拉着陈剑的手来到病床前,递给陈剑一包消毒湿巾。 “先帮忙给他擦擦干净。” 两个人一人一边,给季末擦着沾满血和沙的身体。 白海青轻轻擦拭着季末的左手,终于发现季末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戒指。 纸巾把血吸走,露出了素白的戒圈。白海青捧着季末的手,一刹那泪水绷不住了。 陈剑看着白海青陷入沉默。要讲的事情太多,他一时不知该从哪说起。白海青是那么难过,陈剑想要安慰,但思考许久,他只说了一句:“他们很相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