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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娟怀着妙妙时候,家里面没有分家,燕秋虽然不是什么好婆婆,但也不是那种明知道儿媳妇儿怀孕了还要磋磨她的婆婆,知道王娟怀孕了,便只让她做些轻省的活,一周给她开次小灶,王娟上次整个怀孕过程里过得特别舒坦顺心,身心都舒坦,肚子里面的孩子自然也能察觉到,也没怎么闹腾。

    但现在分了家,啥事儿都得自己做,还没有抓到小猪崽崽,王娟成天里心浮气躁,坐立难安,孕期反应也跟着就大,身子不舒坦,她脾气更急躁,就这么形成了恶性循环。

    这天里王娟又心浮气躁,忍不住和林老实发起了脾气:“当初我就说你爹娘偏心,看不起咱们家,只偏心大哥一家,你还不信;现在你瞅瞅,要不是大人教的,小姑子能学得这样?抓阉时候都不说咱家也能抓中的,明显就没把咱家当成一家人;咱家没有小猪崽崽,都是因为小姑子不说,影响了我心情,害的我发挥失常,没抓中。”

    这些话每一个字儿林老实都能听懂,但合在一块儿,林老实又觉得自己听不懂了,他觉得这事儿怪不得旁人,这抓阉仪式是大队长亲自主持cao劳的,是王娟亲自抓的,自己家运气不好,没有抓中小猪崽崽,关自家小妹啥事儿,小妹虽然没说让自己家抓中,但也没说不让自己家抓中啊,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家运气不好。

    林老实就不是个聪明人,他脑子太憨了,有时候就是转不过来那个弯儿,啥时候该说什么,啥时候不该说什么,他好些时候就是比旁人要慢半拍,当初林山海分家时候是这样,王娟和他抱怨,他也还是这样。

    林老实挠着头皮,纳闷的很:“咱家运气差,抓不中小猪崽崽,关旁人家啥事儿,就是咱家没这个福罢了。”

    运气差。

    没这个福。

    林老实耿直的一句话把王娟的心扎的噗嗤噗嗤直漏风,整个人都焉巴了。

    她咋就嫁给了这么一个死心眼属王八的男人啊。

    王娟委屈的一晚上默默流眼泪,反反复复地想,就自己家男人这个逼样儿,她真的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吗?

    但不过一辈子又能咋办?她现在已经不是年轻小姑娘了,当初她年轻,长得好看,好些男人都喜欢围着她献殷勤,但他们家要么是出不起自家要的彩礼,要么为人太热情圆滑,她害怕,只有林老实能出得起,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性子也稳重,所以她才嫁给了林老实。

    那时候她以为,林老实家里面有钱,为人又老实,她以后一定能过上称心如意的好日子,可没想到,这人太老实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不如嫁给当初热情圆滑能出得起彩礼的那个人呢。

    王娟后悔不迭地想着,也不知道打底想到几点,反正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被林老实给摇晃起来:“娟子,我要去河边看看能不能逮两条鱼给你补补身子,你在家看着妙妙,别让她跟我身后头了。”

    王娟拢共也没睡多长时间,这会儿头脑一胀一胀的痛,压根儿不想听见有人说话,随意应付两句示意自己听到了,赶紧把林老实给哄了出去,想着继续再睡一会儿。

    林妙妙年龄到底是小,正在喜欢玩的年龄,大人们不让她出去,她就只能在屋子里面玩,她已经很是谨慎了,声音其实很小,可对于极度困倦想要安静入睡的人来说,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很是要命,王娟被她闹腾的根本睡不着,正想着对妙妙发脾气,就透过玻璃看到了林木林苟兄弟俩,还有小拾柒有说有笑要往外头跑,登时就有了个想法。

    王娟把窗户打开,招呼三个孩子:“木头,狗子,拾柒,要出去玩呐?带上妙妙好不好?妙妙一直想和你们一起玩呢。”

    林妙妙上次陷害过他,林苟心里面多少还有几分不太乐意,但大人的话,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老老实实告诉王娟:“婶,我们要上山打猪草呢,不是玩儿。”

    这时候天气刚开始转暖,山上的草苗长的不旺,只有背风的山窝里才能打到些新鲜的猪草,正是因为猪草难打,抽到猪崽崽的社员们大部分都是专门煮泔水喂猪崽崽的,但林家有小拾柒暗中帮助,林木林苟俩孩子上山转悠一圈,就能打下不少猪草来。

    正是因为吃的料多,他们家的小猪崽崽就要比其他人家长得更快更壮,林木林苟每天看着,更是下定了决心要每天多打猪草,今天他们特意叫上拾柒就是想要沾沾拾柒的光。

    可不是上山去玩儿。

    但王娟觉得这两者又不矛盾,你们可以上山去打猪草,也可以帮着她带妙妙玩玩嘛,便推着妙妙出去:“妙妙,你不是想和他们一起玩的吗?去吧。”

    林妙妙也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玩,毕竟是小孩子,总是不喜欢寂寞的,于是就红着脸站了出去,小声喊了一声哥哥,又喊了一声小姑姑,看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林苟也不好再和她计较了,只能带上了她,一行四人直往山上奔去。

    小锦鲤知道他们是来打猪草的,只有打够了猪草才能玩乐,就故意引导他们碰到了好大一片猪草,林木林苟拿着小镰刀使劲地收割,拾柒和林妙妙没有小镰刀,于是就负责把他们俩割好的猪草给搬到背篓里面,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的感情比起来大人也更加纯粹,等把这一片猪草全收割好之后,林苟已经彻底接纳林妙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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