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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这家店准备开青年旅店,建安是旅游城市,步行街上的许多旅店都与周边店合作,关邵二人就想跟张老板合作,让他弄个团什么的,让店里的人报名一起来玩。 但他们并不打算今晚就要谈妥这件事,今晚只是想着请张老板吃个饭,聊聊天,拉进一下关系。关系好了,合作也好谈了。 “哎,哪比得上关老板和邵老板,二十郎当岁就开了家那么棒的店。”张老板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不能接受别人的吹捧,可听着其实也挺受用的。 “我俩什么都不懂,摸爬滚打了几年,也没把店里的规模扩大。”邵老板给张老板拿了一勺虾滑,“试试看,这家店的虾滑很不错。” 杜一庭之前也来这家店吃过一次,这家店味道确实做得很不错。 他对几个老板之间的互相吹捧没什么兴趣,不过老板们也不需要这群员工搭讪。 白衬衫和后来来的女主唱聊着天,杜一庭坐在一边,只是吃。 饭桌上还点了酒,象征性地吃过一点东西,大家便开始推杯换盏。 “他家店里今年松露酒做得最好,”邵老板点了两大瓶。 “我不喝,家里老婆不让喝,喝了晚上回去睡不着。”张老板连连摆手,想收起酒杯又没抵得住邵老板的动作。 “松露酒缓解疲劳的,还安神,能促进睡眠。”邵老板给张老板、关老板都斟了满杯,又把酒转到员工们那边,“你们也喝点,松露酒好喝,对身体也好。” 几个员工也不好推辞,实际上也没想推辞,晚上店里没人拉着他们喝酒,现在都斟了一杯。 平时酒吧也没多少这种自家酿的酒卖,杜一庭也倒了半杯。 深褐色的液体在玻璃小杯中清澈透亮。 松露酒的度数不算低,35-40度左右,刚入口时有些烈,喝下去时滑,喝完后嘴里的果香不散。 倒是真的好喝。 “小杜是刚来的啊?”张老板晚上平时没吃夜宵的习惯,坐在一边吃得也不多,喝点酒又要说说话。 “对,刚来不久,这周才开始上班的。”关老板回答说。 “这嗓音很不错啊,感觉是个好苗子。”张老板看向杜一庭,神色也很诚挚,“多大了?” 张老板虽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但气质却像个读书人,不像开店的,像大学里教书的教授。 “二十一。”杜一庭回答道。 “这么年轻,没读书了吗?”张老板穿的也是白衬衫,没打领带,坐在一边脊背坐得直直的,折起来的袖口也折得很规整。 “还在读书,今年大三。”杜一庭看着张老板像教他民法的老头儿,总觉得有些亲切。 “在哪儿读书呢?”张老板温和地问道。 “格文大学法学院。”杜一庭没有隐瞒,松露酒的余香很浓,现在都还在嘴里回荡。 他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把酒香抿住。 关邵只知杜一庭还在读书,却也不知道杜一庭具体情况,知道之后有些惊讶——卖唱的人学历大都不是很高,而杜一庭一个格文大学的学生居然也来他们店里卖唱了,神奇。 像白衬衫乐手,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在外面混了十年。女主唱也就读到大专,幼师专业,平时工作日教小孩,夜晚卖唱就当娱乐。 杜一庭不止在上学,还上的是建安最好的大学,一算来,杜一庭倒是关邵他们店里请过最高学历的人。 “很好的大学啊,”张老板也有些惊讶地一拍大腿,“一边读书一边工作啊?” 白衬衫和女主唱也讶异地看着杜一庭,不过大家很快就收敛起了情绪。 杜一庭神色淡淡,礼貌性地勾了一下嘴角,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了不得。”张老板念念叨叨地说,“我敬你一杯。” 杜一庭没有推辞,张老板酒杯是快满的,他也将自己酒杯添满再喝。 “祝张老板生意兴隆。”杜一庭朝着张老板举起酒杯。 大家也都举起了酒杯。 “干杯!”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几乎一点光都没有透进来。 林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却被电话声吵醒。 后悔了,睡觉就应该调成静音的,林南被吵醒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社交软件的通知一半时候都被林南关闭了,电话倒是一个月不会有人给林南打一通。 大半夜的,谁扰人清梦? 房里那么暗,是不是已经凌晨了? 身体醒了,灵魂好像还没有醒过来。 林南慢吞吞地从床中央把自己蹭到床边去,在黑暗中伸手摸到桌面边缘上的的手机。 他的手机屏幕一向亮度都设置在30%左右,在黑夜中仍是让他觉得太亮,林南眯着眼,只睁开一条缝看着模糊的绿光按在了接通键上,连是谁打来的都忘了看。 林南脑子里昏沉得很,接了电话从嗓子里九曲十八弯地挣扎出一声:“喂?”还带着点起床气。 对方传来的声音更低沉,浸过了酒香的嗓子性感到了极致:“宝贝儿。” 林南握着手机趴在床沿,会叫他宝贝的人就那么一个,只是不明白杜一庭为什么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 事实上,林南也不知道几点了,迷糊中直觉是自己已经睡着过了,已经到了半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