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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晗玉没有办法,只得带着慧娘去江州寻医,谁料慧娘死活不愿意上马车。 “娘子,你带着鸿哥走吧,我不想将这病过给你们,”她害怕若自己真染上的是瘟疫,连累他二人。 “你这是说什么傻话,起了疹子就是瘟疫吗?是那农汉没有见识,你放心吧,你这病我知道,就是起了皮疹,几剂汤药就好。”徐晗玉心里也没底,但是此时她做不出丢下慧娘的事情。 慧娘有些犹豫,鸿哥眼巴巴地望着她,这小家伙一路上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们,走了这么多路都不哭不闹,这是她身上的rou啊,她怎么舍得连累他。 徐晗玉抱起鸿哥,“鸿哥这么乖巧,便是为了他你也得坚持住,你放心若是到了江州大夫说你这病会传给我们,我立马把你丢下。” 听着徐晗玉这冷冰冰的话,慧娘反而放下心来,轻轻一笑,“好,那到时候,你一定不许食言。” 三人撑着到了江州,这一路上见惯了破败的村镇、褴褛的流民,乍然见到江州的繁华富贵景象,几人都有一些不适应,慧娘低低感叹,“好像做梦又回到了金都一样。” 徐晗玉何尝不是呢,不过三人蓬头垢面,和这繁华做派还真是格格不入。 徐晗玉赶的破马车支撑不住已经散架了,她只好搭乘了一个送菜的牛车,三人挤着坐在牛车后面。 鸿哥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些街上的小玩意了,盯着旁边的各色小吃目不转睛。 “鸿哥想要吗?”徐晗玉摸着他的头轻轻问。 鸿哥听到玉娘亲的话,犹豫了一下,扭过身子埋在她怀里,眼睛紧紧闭上,不去看那些东西,“鸿哥不要”。 徐晗玉一愣,她原本是想逗逗这小屁孩的,她记得浩哥同他一般大的时候那霸王性子可是什么都要买的。 算一算,鸿哥虚岁也才四岁而已,竟比同龄人懂事许多,徐晗玉心脏蓦然一疼,若北燕还在,他还是丞相府金尊玉贵的小郎君,多少人把他捧在心尖尖上,尽管顽皮就是了,哪里需要在这样懵懂的年纪就学会体恤大人。 徐晗玉微微红了眼眶,紧紧搂住他,“乖鸿哥,等慧娘亲病好了,你想要什么娘亲都给你。” 牛车将三人送到了江州最有名的回春堂,徐晗玉原想着戴个帷帽,后来一想就她现在这幅尊荣,还有谁能认得出来,还是先给慧娘治病要紧。 徐晗玉扶着慧娘进了医馆,一旁的伙计看见三人这副模样,尤其是慧娘这满身的红疹,实在吓人,这些日子他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流民了,一身的病却又扶不起病资,心有不耐,打发道,“我们这里是回春堂,看病三两银子起,我劝你们还是出门右转去小巷里的药摊抓两剂草药吧。” 这伙计冷言冷语,面色不耐,鸿哥有些害怕,躲在徐晗玉身后,扯着她的裙摆。 慧娘则是半昏半醒说不出话来。 虽然知道人情淡漠,世道本就如此,但徐晗玉心里还是难以抑制地冒出火来,她轻轻将慧娘放到一旁的扶椅上。 “欸,你怎么还把人放下了,你听不懂人话是吧,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医馆做生意。” 徐晗玉掏出她身上所有的银钱,狠狠砸在桌上,“这些钱够看病了吧。” 那伙计打开一看,估摸有二十来两白银,没想到这三人还真出得起钱,他有些悻悻,“那等着吧,我去给你们叫大夫过来。” 看病的老大夫,对三人态度倒还算和蔼,最让徐晗玉高兴的是,慧娘得的果真不是瘟疫。 “是热毒,这位娘子身体本就不好,又未得到休养,天气炎热瘴气入体这才拖成了热毒,这毒伤身,以后可得好好调养。” 徐晗玉赶紧按照大夫吩咐去抓了药,不过这药单却让她犯了愁,之前慧娘调养身子的汤药就已经很贵了,现在这药单上新增的两味价格更甚。 那大夫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难处,“这人参和虫草其实也不是非要不可,我可以另给你换两味寻常些的药材。” 徐晗玉犹豫道:“若换了药材,那药效还一样吗?” 一旁的伙计听她这话,嘲弄道,“你这说什么胡话呢,那人参和甘草药效能一样吗?” 老大夫瞪那伙计一眼,劝慰她说,“虽然不能一样,但是也能管个七八,娘子这药是要长期服用的,还是量力而为的好。” 徐晗玉冲老大夫笑笑,坚定的说,“谢谢大夫,不换药材,我这些银子能开几服就先开几服吧。” 买了药,徐晗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她将鸿哥同慧娘先托在医馆,自己出去凑钱。 原本是打算故技重施,卖卖字画的,她先是仿了几服吴道子的画,没想到却被画坊掌柜的看了一眼给扔在地上。 “娘子这仿作一文不值,还是快些走吧,不然我就报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晗玉不解,她这仿作可以说是以假乱真,就连涵养极深的书画大家都分不出来。 那掌柜的白她一眼,“谅你这村妇没有什么见识,人家燕王妃在刚举办的名画大赏上可是说了,吴道子的画世间仅存一幅就在燕王府里,其余的都是仿作,谁还会收你这破画?” “燕王妃?”徐晗玉一愣,这孙锦儿不是武夫之女吗,没听说过还懂书画啊,“术业有专攻,燕王妃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吗?”她不知为何有些来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