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第138章 地位(一更) 所有人听着这奴才的话齐刷刷看着沈北,秦侧君终于有些忍不住,看着沈北问他:王君,为什么?我自问平日对你从来都是恭敬非常,没有任何僭越的地方啊,为何,要这样害我? 他这话说的带着哭腔,看着好不可怜。 事实上,旁人看着侧君确实是可怜的,侧君平日对王君有多尊敬也是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的,从前王君不得宠的时候,他就一直对王君没有过怠慢,平心而论,侧君真没有对不住王君的地方,所以这奴才一说,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是王君对不起侧君。 所以,侧君这一句虽然不合礼数,但是纵观从前道现在,侧君都被害了,这时候再不说一句,那才是不正常,所以,眼下真不怪侧君不顾礼数去质疑王君。 沈北听着却淡淡道:侧君先别急,你对我多恭敬,我心中有数,这人说的,也不一定是实情,难道侧君就不觉得这人是在污蔑我吗? 秦侧君听着沈北这句话哑了一下:可这他自己总不能歇斯底里指着沈北就说沈北这是强词夺理,不由一双眼睛看向萧长平。 却看着萧长平皱着眉头看着那奴才道:本王也觉得侧君不必这么着急觉得此事是王君做的,这奴才说的也不一定是实情。 王爷?秦侧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长平眼下居然还能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候,秦郎君道:王爷,侧君虽然只是侧君,但王君若是真的陷害侧君,那此事,也不是一句不是实情就能抵赖的! 这是秦郎君从一开始到现在说的第一句重话,他说出这一句,沈北倒是笑了,他看着秦郎君道:秦郎君爱子心切,被人混淆了视听也是有的,我不怪秦郎君出言不逊,只是,这件事情疑点这么多,总不能听一个奴才一面之词,就定了一个王君的罪,秦郎君说是不是? 秦郎君听着沈北说的,到底心气没有这么平,这沈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出言不逊,简直嚣张的很! 可偏偏他这话说的好听,还顺道给了他台阶,他若是不接,还不行。 于是秦郎君只能抿了抿嘴唇道:还请王君明示,这奴才是王府的奴才,我一个外人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我只知道,我儿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人害了。 这话听着就是一副爱子之心,又不畏强权,眼下证据指向王君,其他人都不敢开口的时候,他为了爱子开口,这话还说的如此体面,实在是难为他了。 沈北看着秦郎君,表情居然还挺温和:秦郎君说的是,这事儿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所以,还是先细细问一问这个奴才吧,都没有人觉得这奴才说话前后很古怪吗? 萧长平看着沈北,有些诡异的,他觉得自己挺爱看他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因此,也乐的与他搭腔:这奴才开口便是冲着王君求救,寻常人,若是做了事情不想让人知道,总该隐瞒一番,可他一开始就将底透了个干净,这哪儿是冲着王君求救,这是巴不得将王君也拉下水。 萧长平这淡淡一句话,那奴才浑身一抖抖。 沈北与萧长平对视一眼:王爷说的对啊,真没有人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吗?这种事情,我放着心腹不用,去用个吃里扒外的?而且,他还说压根不知道这东西是害人的。 萧长平看着沈北那表情,那头微微往下低了一点儿。 再者,此事的起因还是我命浮玉去给侧君送镯子。 沈北这话算是提到点子上来了,这一出一出的,所有人潜意识里都觉得这就是沈北要让侧君绝育,因此这送一次送两次都是送,可他如今点出来,这疑点确实很多。 竹柳都反应过来了:是啊,假若这吃食真是王君让这奴才准备了去害侧君的,那侧君已然是中了毒了,这事儿隐秘的很,只要一直做下去,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侧君这一辈子都没有孩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送什么里头带着红丸的镯子? 竹柳这话说的心直口快,但是让人细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确实啊,若王君已经让这奴才暗中下药了,那今日送镯子,有什么意思? 秦韵这时候却站出来了:这镯子若不是打碎了,谁知道里头有那害人的东西。 沈北听着这话就笑了:秦公子,你一开始说的可是请王爷查明真相,莫非这真相,不是我做的,你就觉得是假的吗? 秦韵瞬间哑了。 秦郎君听着这一句心头终于是一恼,此事到这儿,即便最后那奴才咬死了是沈北做的,有沈北这话在这儿,总归是棋差一招了,他默了一下,突然道:王爷,我思来想去,王君这话说的有理,既然王君说的是对的,那大概,就是这奴才在说谎了,他不老实,不如用刑吧。 那跪在地上的奴才听到秦郎君这一句,他整个人惊了一下,而后咬着下唇,整个人面如死灰,口中大喊:不是的,这件事情真的是王君让我做的,真的是王君让我做的啊!我没有说谎! 他喊的凄厉无比,旁人听着,心里虽然也觉得沈北说的那些疑点有问题,可总归,到了这份上,这奴才也没必要撒谎吧?要说秦家父子针对王君,那其实想想情有可原,总归是为了侧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事儿到这儿,说不出的古怪,但眼下线索只有这地上跪着的奴才,沈北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看了那奴才一眼,而后没有再说话了。 萧长平如何看不出他的态度,这会儿他心头已然有数,平白心里犯了恶心,但也知道,此事到这儿,也不必审下去了,他看了红卯一眼:带下去审问吧。 红卯得令,当即便去了。 沈北与萧长平坐着,两人面无表情,那边秦郎君偶尔观察一下两人的样子,这拳头攥的紧紧的,直到外头红卯一声:王爷,那奴才断气了。 红卯这一声,其他人都惊了,这查到现在,也就查出这个奴才有问题,如今这人突然就死了,那线索岂不是在这儿就断了? 多用些心思的人,这儿已经想的有些广泛了,这奴才看着死咬着王君不放,如今这王君让审问,突然一下子就死了,这说不得,也有王爷故意不想让这件事情查下去的意思吧? 这么一想,再没有那个多话的人。 于是这件事一开始闹得厉害,王爷亲自坐镇要查,结果真查出点儿什么东西来,又是王爷自个儿将这唯一的线索给弄死了。 这不明摆着包庇了王君吗? 这么一想,这秦侧君当真是可怜的紧了,让人害了,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王爷偏袒王君,竟然连侧君让人下了药这事儿也不打算追究,可当真是对王君偏袒到了极限了。 可这平西王府左右是王爷最大,王爷要这么干,那还不得所有人将这话咽到肚子里去? 于是直到萧长平与沈北带着竹柳浮玉与红卯都走了,才有人敢出声。 出声的人是冬儿,他就跟着侧君呢,看着侧君盯着萧长平与沈北远去的背影,他心里那心疼就更严重了,直安慰道:主子不要伤心,咱们日后多防着些,保管叫那王君,再害不了您。 秦郎君听着冬儿这话,眉头皱的死紧,对冬儿道:你下去,我与他有话要说,不许让人过来。 冬儿立刻下去了,心里只盼着秦郎君能好好劝一劝侧君了,一边心疼自家主子,一边又埋怨上了王爷,这事儿分明与王君有关,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偏袒王君啊! 却不知这屋里,秦侧君拉着秦郎君道:阿么,王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方才走之前,一眼都没有看我。 秦郎君道:左右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王爷即便有猜测,那也只是猜测,你毕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他应该还是顾虑着你的。 秦侧君心里急。 秦郎君却叹了口气:是我没想到,那奴才倒是忠心,也不怕死,知道我日后定会善待他的家人,一口咬死了王君,可不曾想,他这承认的太快,反而让王爷与王君觉察出了不对的地方,当时话说到那个份上,即便是再查下去也没有意思,我才说了一句用刑,就是指望他不要开口了,让此事到这儿就断了,这事儿果真是断了,只可惜,连王君的皮毛都没有伤到,也怪我布置此事布置的仓促,虽然拉了大旗,总是这个时机不对。 秦侧君却道:阿么这一出,我甚至饮了避孕的药物,这样都不能让王爷对王君多一丝怀疑,阿么,我觉得王爷对王君实在是动了真心了。 秦郎君看着秦侧君那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由道:你这么想不对,什么真心?即便是眼下有心思,这心思能多久,今日这一出到此断了,那其他人眼里,就是王君害了你,王爷包庇了王君,你不用怕,你在这王府的地位也不会动,如今,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让王爷到你房里来休息! 第139章 苏木青(二更) 萧长平与沈北原先便在谈话,如今沈北要回去,他手下还有事儿,便与沈北分道扬镳,红卯与竹柳还有浮玉三个人,从方才那奴才死了就开始云里雾里了。 这事儿不少人背地里猜测是萧长平让红卯去将人打死了,可红卯压根没接到这样的指示,那人死了,红卯自己都惊了,确定真断气了才敢去禀报萧长平的,这会儿萧长平与沈北分道扬镳,他心里更纳闷了,走着走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撞到了萧长平。 萧长平看他那模样蹙眉:想什么呢? 红卯对着自家主子哪儿能说谎啊,他直说:方才那事儿,奴才是真想不明白了,请王爷给奴才指点迷津。 萧长平听着这个,眼神冰冷一片:你没瞧出来,那奴才是个死士吗? 红卯心里都惊了:这,奴才没看出来啊! 但是仔细想想,这人打了十几板子就断气了,这样的事儿,他是真没遇见过。 萧长平道:这月的月银没了。 红卯听着心里发苦,可还是不由问:这奴才是死士,那又是谁的死士呢? 萧长平眸色沉沉:没意外,是秦侧君的。 啊? 这,这也不会吧?红卯都有些不太相信。 萧长平冷笑:此事浮玉送东西开的头,请本王查明在后,又以王君或许也被害为由,于是本王关切王君请了张御医过来,将此事闹大,最后再由一个奴才开口作证,指望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罪名扣在王君头上,若不是那奴才开口急了,让王君找到了破绽,只怕就算本王相信此事不是王君做的,王君也是百口莫辩了,真是好一番算计。 红卯听着萧长平这一番话,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瞬间心里一咯噔,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从一开始,便借浮玉开这个口子,让所有人将这嫌疑放在王君身上,之后又说相信王君,而后借着关怀王君身体为由,去查王君的私库,从而查出苏宜香,这苏宜香有毒,王爷关切王君身子,自然不会找个寻常大夫,便去请了张御医,这张御医一请,这宫中自然有备案,这事儿,便也瞒不住了。 而后再借张御医的口,说出侧君体内有用过避孕之物的,查到吃食的头上,最后才引出那个陷害王君的奴才,前有王君派浮玉送镯子在先,王君那儿又有苏宜香这种东西,王君自己身体又没有用过避孕之物的痕迹,那么下意识便会让人猜测,那东西是王君给别人用的,这个别人,自然是府上的人,比如侧君! 由此,王君要害侧君这件事情,便在很多人心中多了实锤。 这一环接着一环,如今红卯听着萧长平这么一说,当真冷汗都出来了。 这后院里头的弯弯绕绕,一点儿也不比外头朝廷上的事情好搞懂。 红卯想着秦侧君这人,秦侧君入府这么久了,一直温和的很,待人也不疾言厉色,老实说,虽然秦侧君有些地方不算大气,但是这人看着着实也不是很令人讨厌的。 没想到,今日竟然闹出这么一出。 红卯舔了舔干燥嘴唇:那王爷打算怎么处置侧君? 萧长平扯了扯嘴角,眼里依然没有笑意:人都死了,眼下外人看来怕是王君害了侧君,他一个受害者,本王如何能处置他? 话是这么说,红卯心里还是犯嘀咕,这王爷都知道了,还能没有半点儿处罚? 却听得萧长平道:本王原也瞧着他挺老实的,所以这府上侧君该有的尊荣,本王也愿意给他,如今他心倒是大了,居然搞这么一出,想要去污王君的名声?这人死了也罢,王君的名声污不污,总归有本王在前头拦着,本王倒要看看,本王就在这儿当面告诉其他人,此事即便真的是王君做的,本王也乐意护着王君,看府上还有谁敢怠慢王君。 红卯听着萧长平这话,心里一咯噔,而后瞬间明了了,王爷这不是不罚,而是觉得这人腌臜,不想理人了。 明摆着,从此,这位侧君是再不会得宠了,眼下即便是管着王府一应事宜,那是真的,将他当个管家在用啊!而且,就现在看来,他这个管着王府的活儿,想必也是做不久了。 这事儿到头,得了这么个结局,不知道这位侧君日后缓过劲来,会不会后悔无比呢? 当然,这事儿与红卯当然是没关系,他眼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后,面对王君,可得比从前更加尊敬一些才行。 那厢萧长平说的话,沈北在竹柳与浮玉的追问下,也给他二人说了一遍,竹柳与浮玉听得目瞪口呆,而后是破口大骂,骂完了心疼上自家主子了。 竹柳道:王君,这件事情闹成这样,外头人还不都觉得是王君去害了侧君吗? 浮玉也道:是啊,那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沈北摇摇头:传出去就传出去,左右此事算是王爷替我挡下了,我被传害府上侧君,王爷便要让人传包庇王君,有点儿眼力见的都知道这事儿不会乱说的,至于宫里那位嘛。 还能如何?萧长平在他面前护过他一回了,如今这一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要出手,也不指着这一件,因此对沈北来说,这事儿没诬陷不诬陷,都无所谓。 沈北道:此事过了,不必再提。 这事儿就在沈北这一句话中揭过了,浮玉与竹柳都觉得王君这实在是心眼儿太大了,这种被人污蔑的事情,他居然也就这么咽了下去,他二人却心疼王君此事被污蔑了,如今还死无对证也翻不得身,知道此事压根就是侧君的计策,两人一合计。 这大的不能来,那小的,他二人左右还是能做的,侧君不是说王君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