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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阮筝母女重逢,是他先前最大的心愿。如今心愿既成,他便觉得人生也再无什么遗憾。 虽说他从未见过生父,母亲也无法再活过来看他娶妻生子。但她若在天有灵总能感知一二。 从今往后他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会有自己的妻子,会有和她一起养育的孩子,或许还会和孙子和孙女。待他耄耋之年子孙满堂,身边还有相爱之人陪伴,人生便也没什么不圆满的了。 阮筝是他自己挑的女子,从初识到相知相识,再到心意相通,每一步都是两人共同造就的结果。她有小性子也有小脾气,甚至还有一点小自恋。但这都不妨碍他真心心悦于她,想与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人生得一这样的女子便已足够,旁的他从未再想过,也不会再想要。 - 阮筝在堂屋内和江氏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一直到后来江氏疲乏才被她扶进房内休息。屋内还有旁的侍候的小尼姑,还有先前青雀山庵堂内陪伴母亲的两位师父。 阮筝把母亲交给她们照顾后,便出来寻封瀛。 后者一直等在竹林边,身姿与眼前挺拔的竹子并无二致。清风袭来衣袂飘飘,像极了戏文里提起的公子佳人。 阮筝越看他越觉得欢喜,便上前轻轻戳一戳他的后背。封瀛一早更知她过来了,待她出手便转身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 只轻轻一用力,阮筝就被他带进了怀里。两人前胸紧贴在一处,阮筝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扑到了自己额头上。 微微温热,还挺舒服的。不仅舒服,还带了点说不出来的旖旎与亲密。 这人真是愈发大胆了,连在这佛门清静之地都敢如此放肆,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占自己的便宜。 阮筝装作不悦推了他一下,见推不动也就歇了这份心思,只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轻声道:“你今日来寻我,便是要带我来见我娘?” “是,我这几日刚将她安顿于此处,一有机会便寻了你来看她。你这会儿如何,说了这会久的话可是累了?” 确实有点累了,尤其是一双腿。方才跪在蒲团上说话也不觉得,待跪久了想要起身才发现真是身不由己。 阮筝就撒娇道:“我腿疼,跪久了。” 竹林边上正巧有一方长条石凳,封瀛听到二话立马将阮筝打横抱走,径直抱到了石凳边。只是阮筝本以为他要将自己放在上面,没成想这人竟是抱着自己坐了下来,又将她搁到了他的腿上。 这样一来阮筝便得搂着他的脖颈才能坐得安稳,且两人的高低就换了个个儿,这回换她说话的气息吹到对方额头上。而她呼吸时起伏的胸膛正好扎进对方眼中,微开的领口处娇嫩白皙的皮肤掩藏不住,让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阮筝今日见他便一直在害羞,到了这会儿竟有些麻木了。虽是还会脸红,但却也不再心慌意乱。 她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胸膛,不悦道:“你这般放肆,是吃定了我只能嫁给你是不是?” “是。”封瀛点头承认,“那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跳下水救你,从那时起你便只能嫁与我了。这京城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男子敢娶你,难不成你还想要嫁到外省去?” “嫁到外省也没什么不好,我听善沅说江南景致极美,比起京城更为宜居。或许我可以挑一个江南的男子,嫁过去过一过这惬意的生活。” “那我便让韩逸孟朗挑了他们的家,再把你抢过来。” 阮筝吃惊:“你这人怎么这么……” “对,我便是这么不讲理。全大邺的人都知我不好惹,你是今日才知道吗?” 阮筝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砸在他胸前的拳头便重了几分:“你要真想娶我,那为何皇上的赐婚旨意还未送到?你可知我父亲和祖母已在为我寻可心的人家,你若再不快点儿过些日子我说不定便要定亲了。” 封瀛不在乎地轻嗤:“他们要寻便寻去,我倒要看看这京城有谁敢同我抢媳妇。” “你还真是够自大。” “若没这点自信,又怎能求得你母亲同意。” 阮筝一愣:“所以你见过我娘,请求她让我嫁给你了?” “那是自然,令堂既已同意,眼下就看你的意思了。你问我为何这么多天还未让皇上下旨,那是因为我还在等你的同意。只消你点头,明日圣旨便会送到侯府。” 阮筝心里早就盼着与他定亲,但听对方问起小女儿情态发作,又变得害羞起来。 她没好意思接封瀛的话茬,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眼四周的景致,喃喃道:“这里比起青雀庵庵堂好了许多,可到底还是清苦。我娘过了一辈子苦日子,我真是心疼她。” 封瀛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急着催她,只顺着她的话头道:“所以我准备待我们成亲后,便将你母亲接来府上同住,你觉得如何?” 阮筝吃惊地瞪大眼睛:“你说的可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我的身世你那日也都听到了,自小没有见过生父,建安帝将我养大,后来母亲被人逼死,我于这世上已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对我来说,你便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的母亲自然也就是我的母亲。我会将她接入府内,像对待自己的母亲那般孝敬她,你也可以日日与她相处,不必再受分离之苦,这样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