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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老师看他没有影响江阮学习,还是让他跟江阮同桌;和江阮关系好的那些班里人,也跟他常打交道;江奶奶也很喜欢他经常在家住,他不去的时候,还会让江阮主动叫他,他都觉得挺好的。 直到,他发觉自己对江阮可能不只是喜欢,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个混蛋。 就没法再那么坦然地面对江阮的家人了。 …… “那,改天我去看她。”谢时屿叼了根烟,偏过头对江阮说。 “……嗯。”江阮点点头。 晚上要拍的又是外景。 离正式开播还有小半个月,新的几期预告正在制作中,张树就把后面一场热恋中的戏份提到了前面,到时候好剪进预告片里。 “这场戏明面上还是钟寻主动,但他的喜欢都是装的,嘴上说的越好听,心里越恨不得楚听冬快点儿拉着去父母面前出柜,气死他们拉倒。”张树一边示意他们先排走位,一边拧着眉讲戏,“但楚听冬是表面无动于衷,心里暗恋他,反差感要落实到镜头上。” 虽然对谢时屿的演技有信心,但张树还是多问了句:“你暗恋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谢时屿理直气壮,懒懒地说,“我为什么要暗恋?” 张树:“……” 张树头疼得不行,摆摆手让他滚蛋。 初春,夜风冷得人直打颤。 江阮披了羽绒服,但底下只穿着短裤,站在原地小步跺脚。而且待会儿还得换人字凉拖,光是想想,脚趾头就要冻掉了,回头看到谢时屿的校服长裤,羡慕得瞥了他好几眼。 谢时屿察觉到他的视线,以为他冷。 心想撒什么娇。 脚下却朝监视器那边走过去,蹙眉催促张树,“还拍不拍?灯光布景半小时前就好了。” 张树已经麻了。 “……给我过去站好!” “《复读生》第八十七场一镜一次!A!” 钟寻好不容易追到了楚听冬,结果谈恋爱以后,楚听冬对他还是以前那样,爱答不理、不咸不淡的。 “cao,那傻逼是不是耍我,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拉着他去出柜。”钟寻烦得要死,叼着烟使劲往肺里吸,又想到待会儿被楚听冬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儿,能直接扒了他校服给他扔街上,又不敢抽了。 臭着脸在栏杆上碾灭烟头。 “……”他一狐朋狗友很无语,“我说你这也太渣了吧,什么玩意儿啊,刚才他在的时候,你还拉着人叫哥,腻歪得差点恶心死我,一扭头变傻逼了。” 江阮抓了下脑后扎起的小揪,眉头越蹙越深,“……不然呢,我还真跟他谈啊,那我不吃亏死了。” “寻儿,要不算了吧。”狐朋狗友都看不下去了,“两败俱伤啊。” 江阮踟躇一秒,断然拒绝:“不行,那我跟一男的亲嘴,我不是白亲了,我傻逼啊,送上门白给人睡。” 眼看那兄弟还要劝他,江阮烦得不行,扭头就走。 盛夏夜晚闷热得浑身都是湿汗,江阮买了根冰棍叼着,心想嘴里这股烟味儿应该没了吧? 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小卖铺音响在放粤语歌。 他跟着哼了几句: “但霎眼 全街的单位 快要住满乌鸦 好景不会每日常在 天梯不可只往上爬 爱的人 没有一生一世吗 ……” 哼到一半,他顿住了,呸了一声。 他见了鬼似的背后发凉,有一瞬间竟然忽然想起,谢时屿不会跟他一直在一起,最晚读大学,一定是要分开的。 但是分开又怎么了? 难不成他还真的喜欢他? 走到老旧小区楼下,他抬头看到谢时屿穿着夏季校服的短袖长裤,指尖拎着双冰刀,像是在等他。 他朝谢时屿跑过去。 潮湿的体温和乱撞的心跳一起结结实实撞了满怀,谢时屿托着他的屁股和腿,把他抱起来。 他低头又看到谢时屿冷冰冰的眉眼,心里堵得要死,委屈得想打人,眼眶都红了。 他不喜欢谢时屿就算了,他可是个直男,但谢时屿都跟他谈恋爱了,亲他嘴了,大热天中午还非得黏黏糊糊地搂着他睡觉,什么傻逼狗东西,到底凭什么不喜欢他? 谢时屿可能怕他掉下去,抱得很紧,冬末春初的夜风吹过,江阮待在他怀里,都不觉得冷了,忍不住走了下神。 “谢时屿……”江阮刚说了半句台词。 突然听到导演喊“卡!” 江阮很懵地从谢时屿怀里下来,不懂哪儿演错了。 “你台词怎么说的?”张树拿着扩音器喊他,心想今晚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对劲,状况频发。 “……”江阮才想起来。 他尴尬地看了谢时屿一眼。 “故意NG?想让我陪你熬夜重拍,还是想让我抱你?”谢时屿低声问他,对着旁边八个机位的镜头,脸上没笑,语气却不太正经,一点儿也不楚听冬。 江阮哽住,也低声说:“……你这人心理怎么这么阴暗啊,谁会故意NG?” “《复读生》第八十七场一镜二次!A!” 这次,江阮叫对了名字。 “楚听冬,你会不会跟爸妈说你喜欢我啊?”江阮搂着谢时屿的脖子,闷闷地问,他微湿微卷的额发柔软地蹭过谢时屿颈侧,像小狗撒娇。 --